宋美齡剛剛離開,何應欽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事已至此,想要把南京城內的軍隊帶走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只能是化裝出城,只要回到武漢,我們可以帶走大部分軍隊!”何應欽對自己的幾名親信說。
“長官,蔣介石到時候若是給武漢下令呢?那我們去了那邊也帶不走軍隊!”一名親信表示擔心的問了句。
何應欽面無表情的回道:“國共方面要達成協議沒有那麼快的!就算是蔣介石給武漢方面下了命令,但還是有很多人不會服的!只要我們到了武漢,我的命令還是有效的!到時候我們可以發電,說蔣介石受制於人,他的命令根本沒有任何效應!現在和西安事變的時候情況不一樣了,那時候是全國要求停戰抗日。現在沒有日本人入侵,有很多人不喜歡共產黨,我們可以拉走很大一部分人!”
何應欽和他手下幾名親信喬裝打扮,他的親信化裝成普通士兵,而何應欽自己卻打扮成一名老頭。
趁着門口的衛兵不注意,經過喬裝打扮的何應欽等人偷偷溜出陸軍司令部大樓。
南京水西門,一隊肖柏部的空降兵駐守在城門外。這時候,蔣軍已經停止了軍事行動,但是南京城內有很多達官貴人、大商人和大富豪因爲擔心自己會落在共產黨手裡,因此這些人拖家帶口的,試圖逃出南京城。還有一些擔心自己會成爲俘虜的蔣軍低級軍官和士兵,也化裝成平民,混在人羣中準備逃跑。
“長官,城內有很多人要出城!”一名空降兵戰士對軍官說。
軍官向城門口的方向望去,只見黑壓壓的人羣涌出城區,有不少人已經快涌到自己駐守的陣地跟前。
“長官,我們怎麼辦?”一名士兵問。
肯定是不能對那些平民打扮的人開槍射擊的,這時候軍官也十分爲難,自己這裡人手不是很足,若是讓開一條路放那些人過去,只怕讓一些重要人物跑了;若是設置哨卡檢查,自己這裡又沒有那麼多人,萬一出現局勢失控,放跑了重要人物,責任擔當不起。
就在此時,上面的命令到了:“各部隊必須對要離開南京的人嚴格檢查,不能讓軍政要員逃離南京!各部立即在城外設卡,讓那些要離開南京的排隊通過!若是不從,則先鳴槍警告,不聽警告者格殺勿論!”
接到了命令,軍官下令向那些要逃離南京的人鳴槍警告。
“噠噠噠”機槍對空中打出一梭子。
擁擠的人羣聽到槍聲,頓時亂成一團。
大喇叭架起來,一名士兵對着喇叭喊話:“要出城的人聽好了!自覺排好隊,經過我們檢查之後方可離開!若是有強行闖關者,格殺勿論!”
聽到喊話聲,擁擠的人羣安靜下來。
所有要離開南京的人在軍隊的威懾下,不得不排好隊,一個個接受檢查後通過。
空降兵在城門口設立了哨卡,有人搬來一張桌子,桌面上放着檔案簿。這份檔案薄中有何應欽、宋子文、陳果夫、陳立夫、孔祥熙、桂永清、劉峙等人的照片,所有要出城的人,都會被叫到桌子跟前經過覈對審問,若不是重要人物,士兵們便放他們出城。
除了一些平民百姓之外,蔣軍中的低級軍官和普通士兵也沒有被攔住,也被空降兵部隊的士兵放出去。
“姓名!”坐在桌子後面的士兵問站在面前的一名中年人。
“周曉強。”那人回答道。
“從事什麼職業的?”
“生意人。”
“什麼生意?”
“賣洋布,雜貨的。”
“你家裡還有哪些人?”
那中年人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一名女人和幾個孩子:“都在這裡。”
士兵看了看此人不是很面熟,於是又打開檔案簿,對照了一下,發現不是重要人物,於是拿出一張通行證,在上面蓋了個印,遞給那人:“好了,你可以帶上你老婆孩子離開了!再碰到檢查,出示我們的通行證既可!”
“多謝老總!”那人連連點頭道謝。
“下一個!”士兵喊道。
一名駝背的老頭低着腦袋走到桌子跟前。
“姓名!”士兵問道。
“吳克高。”那人報上姓名。
“擡起你的頭來!”士兵吼道。
這老頭子緩緩擡起頭。
士兵看着這老頭,總是覺得有幾分面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人,於是打開檔案薄仔細對着照片,但是檔案薄內卻沒有這個人的照片。
“從事什麼職業?”士兵又問。
“回老總,小人原本是在一家工廠做工的。”
“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士兵一邊翻着檔案薄一邊問。
“回老總,小人家裡沒有別人,只有我一個。”
站在後面的軍官有些起疑,於是站出來,對那老頭子說:“你跟我走一趟吧!”
“老總,我不出城了,我這就回去。”這老頭子見勢不妙,轉身想要回去。
“來人!帶下去!”軍官大吼一聲。
兩名士兵立即閃身而出,一左一右挾住這個老頭。
“別耍花招了!老老實實跟我們走!”軍官冷笑一聲道。
隨後趕來的特工人員對這名老頭子進行了審訊,驚喜的發現這個老頭正是經過喬裝打扮的何應欽!
幾名特工人員發現這個老頭是假冒的,於是撕扯下了他的僞裝。
“何長官!別來無恙啊!”一名上校軍官冷笑着說。
“你們竟敢抓我!你們肖長官還要邀請我去參加談判的!我這就過去!”暴露了身份的何應欽明顯有些語無倫次。
“談判?”軍官哼了一聲,“你這身打扮,準備出城去的,還說自己要去談判?想逃?告訴你,門都沒有!走吧,你不是想要見肖長官嗎?你馬上就能見到他!跟我們走!”
“去哪裡?”
“總統府,肖長官和委員長在那裡等着你!”
隨後何應欽就被帶到了總統府。
“哈哈哈!”一見到何應欽肖柏就大笑起來,“何長官,請你來可真難請啊!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恐怕你已經在逃往武漢的路上了吧?”
平日裡趾高氣揚的何應欽這時候就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低着頭一言不發。
“對了,何長官,忘了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您手下那幾名親信也被我們請到了!”肖柏笑着說。
何應欽擡頭說:“肖長官,你們不是要和我談判嗎?我這就和你談判。”
“談判?現在纔想到要來談判已經晚了!如果不是我們把你請來,恐怕你去了武漢還打算拉人和我們繼續對抗到底吧?”肖柏冷笑着說。
何應欽忽然大怒:“我堂堂國民政府國防部部長,軍事委員會陸軍司令,你們到底要對我怎麼樣?”
“你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等待你的,將是正義的審判!”
“我犯了什麼罪?”何應欽很不服氣的問。
“犯了什麼罪?第一,你違抗委員長的命令;第二,你心懷不軌,多次要致委員長於死地!第三,當年的何梅協定,是你籤的吧?還有塘沽協定,雖然不是你簽字的,但那也是你和小鬼子進行接觸,你派出熊斌當你的擋箭牌去簽字的!另外,你和敵酋岡村寧次是好朋友吧?你和岡村接觸密切!正是因爲塘沽協定和何梅協定,才使得我們中國丟失了長城一線,對日寇敞開了華北的大門!這纔有了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的悲劇!何應欽,你是中華民族的罪人啊!還說自己沒有罪?”
聽肖柏把十多年前的事情都搬出來,何應欽連忙辯解說:“塘沽協定和何梅協定也不是我的意思!我完全是遵照委員長的旨意去辦的!如果說民族罪人,那委員長才是!我何某隻是奉命行事!”
坐在一邊的蔣介石聽到何應欽居然把罪責全部推到自己頭上,氣得臉色漲紅,胸口發悶,手指直指着何應欽,話都快說不出來了:“敬之!你!你!你!”
何應欽辯解道:“當時酒井隆逼我簽字,我沒答應,在電告委員長之後,是委員長讓我簽字的!”
蔣介石臉色鐵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還是宋美齡給蔣介石解了圍:“何敬之,當時蔣先生是全權委託你的,但哪知道你卻能全部答應日本人的條件?蔣先生沒有叫你全部答應下來吧?”
何應欽知道自己今天躲不過這一劫,於是把心一橫,乾脆指着蔣介石怒斥道:“姓蔣的!當年是你自己要簽訂賣國條約!但你把我推出來當了擋箭牌!我何某做的哪件事不是遵從蔣先生的旨意?”
“好你個何敬之!你敢說你所做的哪件事都是遵從蔣先生的旨意?西安兵變的時候,你一心想把蔣先生往死路上逼,今天你又想要逼死蔣先生!你還有臉說你哪件事都遵從蔣先生的旨意?”宋美齡哭喊着說。
肖柏冷冷的看着何應欽狠咬蔣介石,等到表演差不多了,肖柏才說:“何長官,您的表演可以結束了!誰不知道您是親日派?就這些罪,已經是死罪了!”
何應欽知道自己怎麼說都沒用的,於是說:“今天我落在你們手裡,給我訂什麼罪,還不是你們說了算?但我心裡不服!”
“你不服?你說你對得起華北死難的二十九路軍官兵?你對得起被你解散的抗日同盟軍?你對得起被你親自下令殺害的抗日將士?你說他們服不服?”肖柏怒道。
之後,肖柏給何應欽定了罪,押入死牢。
“委員長,何敬之必須殺,不知道委員長還有什麼意見沒有?”肖柏問道。
“我沒意見!”蔣介石狠狠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