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君衍盯着,江雲歌渾身不自在。她剛纔……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君衍冷聲問道:“不想看我,你還想看哪個野男人?”
“我也只有你一個,哪兒來的其他人?你要是不信,儘管讓人去查好了。反正,你們有錢人不是都習慣請私家偵探調查別人嗎?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不信任我,儘管去。”
她不過隨口這麼一說,怎麼到了君衍的嘴裡,就成了她在外頭幹了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點心虛,她說這話時,腦子裡突然冒出了晨寒的樣子。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這個時候,玄關處的門開了。
白嵐穿着白底燙金的暗花旗袍,優雅端莊,搖曳生姿,站在玄關處。
看他們夫妻還在吃早餐,這才換了鞋進來。
“大清早,你們剛纔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
看樣子,兒子和江雲歌相處得還不錯。這讓白嵐想起以前君衍接觸過那些女人,沒有一個在他面前待着超過了五分鐘,之後就再也不敢出現。一開始,她還擔心,江雲歌也會像以前那些女人一樣,沒想到,她不僅沒有被兒子趕出去,兒子還幾次在自己面前維護江雲歌。
仔細想想,白嵐都不記得,君衍什麼時候維護過自己。
果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白嵐也好奇起來,江雲歌身上有什麼與衆不同的地方,能讓君衍慢慢接納。
雲歌淡淡一笑:“聊了聊,我們之間信任度的問題。”
這件事,白嵐還是很有心得的。
“夫妻兩個,自然要有足夠的信任。如果總是懷疑對方在騙你,生活會太累,維持不了多久,就會走上散場這一步。”
君衍卻不想聽白嵐那套說教,不耐煩說道:“你和爸那個年代的相處方式,拿來年輕人面前說,管用?”
白嵐不解地看着君衍:“古人的話自然有它的道理,人跟人之間的相處,和年代有什麼關係?難道,在你眼裡,我和你爸就是很古板的人嗎?”
君衍看了白嵐一眼,放下餐具,起身離開。
走到白嵐身邊時,他突然停下,平靜地說了一句:“父親不是。”
話說了一半,他就上樓了,留下婆媳兩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白嵐精明,如何聽不懂兒子的弦外之音。
丈夫不是老古板,難道自己就是?
她不服氣看着江雲歌,認真問道:“雲歌,你說句真心話,就你這些天在家裡對我的瞭解,我是個很古板的人嗎?”
這個問題可是爲難雲歌了,她心裡是有句大實話很想說,可是,看着白嵐好像很在意的樣子,她也不敢真的說出來啊!
她尷尬地笑了笑:“這個……怎麼說呢?看媽的打扮,肯定不是古板的人。只是,您在一些方面會稍微傳統一點,可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有些傳統,往往更好。就好比,我們以前的旗袍。”
雲歌聰明,怎會看不出來白嵐喜歡旗袍,這麼一說,白嵐聽到的,就只有最後兩個字。
她眼前一亮,拉着雲歌坐下說道:“這話你說的對極了,我一直覺得,現在的服飾真的沒有任何美感,無法凸顯一個人身材的優勢不說,大多數走的都是一些低俗趣味的路線,毫無內涵可言。可是旗袍就不同了,這東西是需要量身定做的,每一個細節都有着其與衆不同的意義。”
白嵐突然打開了話匣子,和雲歌說了不少關於她對旗袍的看法,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還是白嵐自己發現時間不早,這才收住了話題。
她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其實,我覺得,你也可以嘗試一下。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試一試,你一定會愛上旗袍的。時間不早了,我先陪你去學校參加入學考試。第一次去,最好不要遲到。”
雲歌險些以爲,白嵐忘記了這件重要的事。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跟着白嵐出門了。
君衍站在書房,眼看着這婆媳倆一起出門,下意識皺起了眉頭,想起剛纔他們討論的話題。
信任?
他相信江雲歌嗎?大概是相信的,他知道江雲歌的爲人,也知道她的能力。只是,這個面具……
那丫頭居然排斥自己的面具,她大概不知道,收到了他送的面具,意味着什麼。那張面具,他可是不會輕易送人的,她居然嫌棄。
看着車子消失在視線裡,君衍收回思緒,不一會,一輛香檳色的保時捷呼嘯着從裕景園開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馬路盡頭。
江雲歌和君衍先後離開裕景園,一路上,江雲歌閉目養神,不再說話,白嵐也沒有出聲。
車子直接開進了氣派的京都醫科大學,路上,雲歌隨處可見穿着白大褂的學生,也有在林間看書的。不愧是京都醫科大,學校裡的氣氛,就是不一樣。
車子停在一棟教學樓面前,雲歌緊跟着白嵐一起下車,來到教務處。
教導主任陳科是個高瘦的眼鏡男,突出的顴骨顯得他格外消瘦,尖嘴猴腮的樣子,想讓人記不住都難。此時,他正坐在辦公室裡喝茶。看見她們來了,主任還是很客氣上前迎接。
“君三夫人,歡迎您的大駕光臨。”
“陳主任太客氣了,我受寵若驚。今天我都是來麻煩你的,說起來,我都有些難爲情。對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兒媳婦,君衍的妻子,江雲歌。她的情況,我之前跟你說過。”
陳科推了推眼鏡,點頭說道:“你發的資料我都看到了,君夫人,我們也是老熟人了,我這次真是看着你的面子上,纔給了這次機會。考試是考試,不過,能不能考過,就要看三少奶奶自己的本事了。畢竟,我們學校的口碑在外,若是沒有一點能力,想來我們學校就讀,我也愛莫能助。”
白嵐一口答應:“雲歌,你還不謝謝陳主任?”
江雲歌微笑道謝,和陳科面對面站着,這時,陳科才認真端詳了江雲歌的模樣。只是,他越看越覺得奇怪。
“咦?”
白嵐當時就以爲有什麼變故,連忙問道:“陳主任,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