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絲毫沒有迴避她的問題,直言不諱地說道:“知道些,但證據不足!”
看來那丞相早就在老皇帝眼裡是根刺了,但礙於各種原因方纔沒有動他,那麼老皇帝又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呢?
“那你們可有去搜集證據?”陶菀緊接着問道。
“沒有!”簡單的兩個字讓陶菀呆滯。
良久之後,才親啓朱脣:“爲什麼?”
這時候,追月頗有意味地瞧了她一眼:“不清楚,我以爲你比我更應該清楚。”
“爲什麼?”陶菀對於他的話很是不解。
“因爲我只是奴才!”追月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奴才的意識,只是平淡的陳述一件事實而已。
陶菀還是沒有拐過彎來,睜着那雙大大的雙眸直勾勾地望着追月:“爲什麼,奴才不是更應該清楚主子的事情嗎?”待話問出口的時候,陶菀忽而覺得自己就像是十萬個爲什麼,接連問了這麼多的爲什麼,可誰讓她真得還沒有想通呢。
追月眉頭輕蹙下:“主子應該把他過去的事情都告訴你了吧,你自己好好想想不就是了!”他也不過是猜測,他只是隱隱約約的聽到內殿皇上所說的故事而已。
經他這麼提醒,陶菀倒是明白了些許,虧欠嗎?就如同對楚風一樣嗎?只是這樣下去,把如此亂的朝政交給楚風,豈不是依舊還是虧欠,但她還是和之前的感覺一樣,那皇上還是不錯的,至少還沒有出現大亂子。
“丞相是楚天翔的人是不?”陶菀毫不顧忌地開了口,也讓追月震驚了一下。
忽而,追月斂下神色,冷淡的說道:“你不怕我並非皇上的人嗎?”
“怕!”陶菀嘴上是這麼說,可眼眸之中壓根兒就看出來絲毫懼意,“但我還是相信你。”因爲現在她身邊沒有人,能用的人也就只有他了,無論他是有和居心,只要不危機她的性命,就算他要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也都無所謂,因爲她做的事兒本來就是光明正大。
追月微愣下,卻也沒有過多的表明:“我們還是離開這兒,你想要去哪兒?”
陶菀沒想到他轉移了話題,去哪兒?楚風暫時不去看了,他應該不會有事,然而這藥怎麼交給他呢?她抿了抿嘴脣皺着眉頭思索着。
許久之後,才擡頭詢問道:“你能讓我見到楚風身邊的人嗎?”
“能!”追月自是知道那些人是在哪兒,但是若是如此光明正大前去,怕會惹來危險,“不過我不能帶你去!”
“爲……”陶菀剛想開口詢問,但很快就閉緊嘴巴,她自是明白他的用意,“那有何方法可以讓人接觸到他們!”
“永言當鋪!”追月淡淡地吐出四個字。
永言當鋪?什麼意思,她問得是方法,他回答的是當鋪,牛頭不對馬嘴。
但很快便明白是什麼意思,她領會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那兒的人是……”她沒有說下去,雙眼卻打量着他的神色,看着他的反應。
追月頷首。
“我現在要去永言當鋪!”陶菀立刻開口詢問道,“至少得有個法子讓我見到他們接頭的人。”
“好。沒問題!”追月回答的很迅速,卻也讓陶菀升起疑惑。
“你似乎對他們的人都很熟!”陶菀冷冷的說道,“貌似把鳳棲山莊的一切都摸得滾瓜爛熟,你究竟是誰?”
“追月!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追月說出的話,再度讓陶菀驚訝萬分。
她冷冷地望着額追月,纖細的手指指着他:“你是他們的敵人?”
可追月卻搖搖頭。
“自己人?”
他還是搖頭。
正當陶菀要發怒之時,他開了口:“我只不
過是個旁觀者,但若要看清局面,必須對於所有的事情瞭如指掌。”
陶菀抽抽嘴角,瞭如指掌!敢情他什麼都知道,那麼他把她帶進皇宮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是從一開始就盯着她了?她收回手指,指着自己:“你知道我是誰?你不是隨意在大街上找個人?你之前是不是跟蹤我許久了?你……”
追月點點頭:“本不是很確信,想着把你當成男人,但你終歸還是個女人。至於最終確認你是誰,是剛沒多久!”
能人真多,就她那點小聰明,怎麼可能騙得過那麼多雙眼睛,她失望嘆了口氣:“那你繼續把我當男人!”
“你看着就是個男人!”說話的時候,雙眼還在她的胸前掃視了眼,見她沒再說話,淡漠地問道,“還想要去見人嗎?”
“想。”陶菀輕吐兩個字,既然面前的人她的家世知道的一清二楚,想必很多事也明白的很,就算她想要忌諱避開他,也是不可能了,不如直接點,沒準兒他還真個旁觀者。
“那麼現在就走!”話畢,他便推開了窗戶,輕鬆的躍了上去。
陶菀自是明白他們是要從這兒離開,朝着窗前靠去,雙手準備撐上門框的時候,身子被人一提,而後又被扛在肩上,她再一次成了貨物,這些男人可不可以溫柔點啊,她不是貨物,她是人!但反抗無效,追月壓根就沒去聽她嘀咕,在這屋檐上飛檐走壁。
片刻之後,他們就落入在一個院落之中。
才一落地,就聽到一聲沉悶的聲音:“誰!”緊而有一個人推開門走了出來,星光的照耀之下,讓陶菀看清出來的人,是永言當鋪的掌櫃。
“你們是誰,來這兒有何用意?”老洪的聲音壓得很低,彷彿是不想打擾人一樣。
追月放下陶菀之後,往後退開一步,把相對的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這個人她見過幾次,本以爲只是個普通的掌櫃,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後臺,這後臺還是她前夫,更要命的事,她的金子竟然存放在楚風的家當之中,失策失策!自己有多少家底都讓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可是她的私房錢啊!
“掌櫃的,我的金子還剩下多少?”陶菀率先開口的這話,讓在場的兩人都微微一愣。
掌櫃老洪精明的雙眼射出一道銳利的目光,停留在陶菀的身上:“你是誰?”
“掌櫃的,我是陶菀啊,就是當初在你這兒存了十萬黃金的人啊!”陶菀趕緊自報家門,“是不是還有八萬五?你們這兒有沒有利息的?”
老洪打量了下面前的人兒,身形卻是與他們家的夫人很是相似,可這臉,而且她身後的人他未曾見過。
“你可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那存金之人?”老洪的聲音微微有些緩和,但依舊不乏警備,畢竟當下是多事之日,萬一有個差池,那當真是會麻煩的很。
這好辦,陶菀不是那失憶之人,她趕緊地從自己隨身的包袱裡取出一支筆,在自己手中寫了一行英文,隨後把手掌遞到老洪的面前:“你看看,我當初是不是說過若是我來取錢,必定是會帶着有寫這些字跡的紙條過來。”
對於這事,老洪記得很是清楚,這樣的字在當下很是少見,他仔細看過,所以影響頗深,所以再次看到陶菀手掌中心的字跡之時,基本上可以確定面前的人是他們的夫人。
“你這次是要取多少金子?若是急需,我這立刻讓您去辦理,若是不急,還請您明日再來,今日打烊了!”
靠,這人真死板,難道就沒有發現她是誰嗎?追月不是說他們是楚風的手下嗎,難道他們不知道她正是他們主子最愛的前夫人嗎?
陶菀狠狠地瞪了眼老洪:“很急,非常急,急得我快要死了!”
老洪自
是從他人口中得知這夫人的行爲,便也沒有覺得很奇怪,客氣地說道:“那請隨我來,不過若是一次性取太多,怕是要等上許久。”
“我不介意!”陶菀率先走進屋子,接着進來的便是老洪,再者纔是追月。
此時的追月就像是個啞巴,不說話,就靜靜地站在邊上望着面前兩人的互動。
“夫人。請坐!”老洪將陶菀引到會客室,隨後準備離開去喚醒幾個做事的人。
“掌櫃的。我要見你家主子!”陶菀不想磨蹭了,在這麼磨蹭下去,天就要亮了,她都還沒有睡覺休息呢!
老洪身子一怔,偏過頭:“我就是這兒的主子!”
“你騙誰啊!楚風不在,總還有個比你高級別的人在吧!”陶菀懶得和他打哈哈,直截了當的說道。
老洪雙眼一眯,看了眼陶菀又偏頭打量了下追月,但很快收回目光:“夫人。這兒的事是我說了算!”
老固執!身爲他們主子的前夫人就這麼不受待見嗎?
陶菀嬌眉一橫,雙手插腰:“我要說的事不是這兒的事!找給我認識的人來,不然楚風要是出事,我唯你是問!”她說這話的時候,頗有氣勢,讓另外兩人都怔住。
片刻,老洪便回過神:“那請夫人稍等片刻!”
這還差不多,陶菀放下手,翹着二踉腿愜意的坐在椅子上,瞥眼望向一直站着的追月:“你累不累,過來休息片刻撒,你可不能累倒,不然你就要忤逆你家主子的意思了!”她知道這人很是聽皇上的話,所以就拿着雞毛當令箭,卻也是將他生生壓制住,這不,追月便緩步走過來,坐在她的身側,閉目眼神。
也不曉得是過了多久,陶菀覺得她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的時候,這後門的門簾被掀了起來,進來的的確是陶菀所認識的人。
“夫人!”非憂來到陶菀的面前,恭敬地喊了一聲。
聽到熟悉的聲音,陶菀猛地睜開雙眼:“啊,非憂啊,你們現在可好,我兒子現在可好,小白怎麼樣?”唯獨沒有詢問楚風如何。
“大家都沒事!”
“那就好。”陶菀鬆了口氣。
“夫人。你怎麼出谷了?”非憂不解地詢問道,主子明明就是讓醫聖鬼才莫讓她出來,“他又是誰?”非憂在詢問陶菀的同時,也注意到邊上有雙眸子在打量着他。
陶菀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從懷中掏出一白色瓷瓶交到非憂的手中:“替我交給楚風,一日一粒。”
“夫人,你……”非憂有些不解,夫人爲何不自己交給楚風。
陶菀領會到他要問什麼,輕搖了下頭:“交給你我放心,最近我不在,替我照顧好他們,我還有事要去辦。”
“夫人,外頭現在很亂,你一個人怕是……”非憂擔憂的說道,“萬一出事了,主子怕也會熬不住。”
“非憂,你少給我烏鴉嘴,你們夫人我又不是一個人!”說話的時候,努努嘴,示意邊上還有個人在,“那傢伙會一路保我平安。”
非憂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還是被陶菀打斷了:“放心吧,他不會害我,至少現在絕不會。我不會在京多做逗留,你們也別找人跟着我,莫要分散你們的注意力,你們現在還有重要的任務!”
非憂點點頭,隨後轉過身子走到追月面前,冷淡地說道:“你要是敢傷害我家夫人,我鳳棲山莊的侍衛定會殺了你!”
追月點頭,面上還是一片冷漠。
“追月。我們走!”陶菀交代好後,便拽着追月準備離開,帶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過身子。
雙眸緊緊地盯着老洪,在老洪渾身發麻的時候,她諂媚的笑笑:“老洪,給點銀子,這出門在外,沒錢不方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