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菀二人在黑夜之中穿梭着,雙眼看不到前邊的人,只能憑藉着耳朵聽到的呼吸聲來往前邊走動,而陶菀完全是依附在楚風的身上,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
不過她還是挺好奇那西域皇帝和女子的關係,好像根本不像君王與妃子的關係,在外面的人眼中,他們兩個一個扮演着榮寵集於一身的女子,一個扮演着過度寵愛女子的帝王,而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卻是那麼涇渭分明。
若不是剛纔魑姬擔心皇帝起疑心,沒有帶着他們立刻離去,只是在暗中隱藏着,她可還不會知道這一幕,那女子果然是牛人,知道那麼多的事情,若是和這樣的女人爲敵,那可真要麻煩死了。
“兩位。我只能送你們這兒了!”走出黑暗的甬道,魑姬淡淡地說道,“你們早點離開,莫要在這兒逗留!”
“嗯!”陶菀應了聲,“謝謝!”
“記住,你們還欠着我一個人情!”魑姬在和他們告別之後,再度重申他們之間的約定。
陶菀嘴角一歪,眼珠子一轉,嘟了下嘴角,想要耍賴:“可我們還是被皇帝的人發現了啊,所以無效!”
魑姬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但你們最終還是安全了,還是由我帶着你們離開了皇宮!”
“可那是你們家主子的命令!”陶菀辯駁道,欠人情什麼的最麻煩,而且她多少覺得她們以後會成爲敵人,萬一到時候她來個要求說要他們還人情,而這個人情就是讓他們其中一個死,那豈不是……
“但結果還是你們安全了!”魑姬淡漠地說道,隨後也就不再去理會他們二人,徑直地朝着原來的方向返身回去。
荒郊野外,除卻沙塵,便只有一些白楊樹,筆直的挺在這戈壁上。
陶菀二人站在路中央,藉着夜明珠的光亮,徑直地往前走着,她本不想挽着他走路,可是分開走又覺得沒有安全感,不如藉助下邊上的大男人。
一路上,兩個人都不曾說話,就連話癆子的陶菀在偏頭見到他面色不佳的時候,也趕緊地閉上了嘴巴,然後雙眼望着前面的路。
無星無月的天氣,可以遇見第二天並非什麼好天氣。
“楚風。”陶菀終究還是忍不住地輕喚了聲,“若是能夠說話,就吱一聲。”
“吱!”楚風還真就發出了這麼個聲音。
陶菀瞬間呆愣,她感覺到頭頂一羣烏鴉飛過,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
“楚風。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休息下。若說是。請嗯一下!”陶菀再度詢問道,當然她這麼說的原因,只是想要驗證下他是不是真得變得聽話了。
“嗯!”簡單明瞭的一個字,讓陶菀風中凌亂了,他是怎麼了?
至從見到那個女子之後,他的情緒就不對勁,莫不是這女子是他老相好?但很快爲這個突然蹦達出來的想法,暗自誹謗起自己,那是亂lun懂不懂,懂不懂,再說他們兩個怎麼看都不像是亂lun的關係,那麼是……
轉而想到之前那女子說得一句話:“你可以恨我,但不要恨那個死在你面前的女人。”難道是他的姑姑害死了他孃親。
嗯。這種可能性最大,縱觀所有的事,沒準兒他姑姑纔是幕後之人,只是如果真是這樣……她不由得瞥眼瞧了瞧楚風。
“楚風,你沒事吧?要是有事,嗯一聲!”陶菀詢問道。
“……”沒有聲音,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眼裡帶着一丁點兒笑意。
看到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讓陶菀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但還是有點不放心,她再次確認道:“楚風,你真得沒事?”
“放心。沒事!”他終於說了一句人話,“只是剛纔有點不適應而已,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這下,她終於鬆了一口氣,但玩性突然起來了,“你可還記得剛纔我問你話時,你的回答?”
“記得!”楚風溫柔地說道,“逗你玩而已!”
“……”
陶菀瞬間無語,側過頭瞪了他一眼,讓你逗,我讓你逗!挽着他的手忽地轉了個方向,在他腰上使勁一掐!
楚風痛得嘴角歪了下,她下手還真不知道輕重,但也並沒有叫出聲:“菀兒,我錯了,你鬆手吧,不然爲夫的腰就要斷了!”
話音剛落,陶菀手下的力道更是用力:“我不是你的娘子!”
“好好好!”楚風討饒道,“孩子他娘,我錯了,你快點放手,還有我只是想看看你擔心我的樣子而已。”
聽得他這般說話,陶菀方纔鬆了手,但很快意識到彆扭,孩子他娘,這稱
呼怎麼很是彆扭呢?怎麼說還是讓他佔去了便宜。
“楚風。以後不許用這個稱呼,還是繼續喊菀兒!”
“好。”楚風應了聲,隨後竟然撒嬌似地說道,“那你也不要掐我的腰,這兒好疼好疼的哦,肯定都淤青了!”
陶菀嘴角抽動了下,他傷腦子了嗎?
“楚風,你說話還是正常點吧,我有點接受不了你這個腔調!” 陶菀一本正經地說道,但轉即話鋒一轉,“楚風,你確定你真得沒事?”
“嗯。沒事!”
陶菀撇了撇嘴,感覺還是有點不太相信他說得話,總覺得他心裡正窩着一股子的心事,而後扭曲了他說話的腔調。
“菀兒。我們還是找個地方躲雨吧!”
“咦,難道要下雨了嗎?這麼幹燥的地方都會下雨?”陶菀難以相信地詢問道。
楚風聳聳肩:“那我們來賭一把!要是下雨了,我們便還是夫妻,要是沒有下雨,你還是念歌的孃親。”
他的建議怎麼說都是有益於他,讓他佔便宜,她絕不賭,不拿自己將來的幸福來賭!
“楚風。我不賭,我相信你!”陶菀狡黠地笑笑,“嘿嘿!”
荒郊野外,終究還是有躲雨的地方,兩人終究還是找到了一些人家,此刻,天上已經開始聚集起了黑色的雲朵,讓好不容易亮起來的天空又陰暗了下來,兩人躲在人家的屋檐之下,靜候着這場雨過去。
好在,才一會兒,這雨便停了,天空上的雲兒立刻散去,只留得一片蔚藍色。
由於聽從了魑姬的話,兩人不敢在這兒多做停留,立刻上了路,至於這吃喝,陶菀做了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情,那就是把那一戶人家的雞給殺了,丟下一點銀子扔在那雞籠裡,隨後跟着楚風兩個人找了隱蔽的地方,將這隻雞烤着吃了。
“楚風,你之前說想要見那西域皇帝,可爲什麼沒有去見呢?”行走的路途之中,陶菀將心中的疑惑拋了出來,“我覺得你一直好似在打着什麼盤算。”
楚風看了眼陶菀,他知道她肯定會在某一天詢問,他溫和地笑笑:“因爲我見到了更想見到的人。如此,西域皇帝也就不需要見了,況乎見了,沒準兒他還會將他女兒硬塞給我。我的鳳棲可不想有其它女人了。”
“呵呵!”陶菀冷呵了下。
“菀兒,鳳棲只會有你一個女主人。”
“謝謝!”陶菀起身拍拍屁股。“但是我沒打算回去,我們還是快馬加鞭去所羅門,我想念歌了。”
沒有車,沒有馬,兩個人徒步走在這滿是沙土的地方,陶菀輕聲地嘀咕着,早知道應該把那戶人家的驢子給偷回來,免得這麼累。
走在這熱燙的沙石之上,她感覺到自己的腳都要焦了,而且樹蔭又那麼稀少,那麼大的太陽曬在她的背上,她的皮膚都要蛻去一層。
“楚風。我好累啊!”陶菀拽着楚風的衣袂,不停地抱怨着,“魑姬他們應該給我們準備馬匹啊!”
“那我們在這兒休息?”楚風停下腳步詢問道,“不過要是停下來休息的話,沒準兒我們真得要成烤人幹了。”
陶菀擺擺手:“那我們還是繼續吧!”她不要成爲烤人幹,她還能走,至少還有走一個時辰的路。
“好。”楚風繼續往前走着,手拽着陶菀,拖着她往前走着,讓她也省點力氣,本是想要抱着她走路,但這天氣着實熱辣,兩個人緊緊地貼靠在一起,相當的難受。
“楚風。你有沒有聽到有馬蹄聲?”處於極度疲憊的陶菀,感覺到自己好似出現了幻聽,她聽到有好幾匹馬在朝着他們這兒奔過來,“楚風,要是真有,我們買一匹下來,可好?”
楚風停下腳步,靜靜地聽着四周的動靜,果然有馬朝這他們這邊趕來,而且還是從西邊的方向而來,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應該是那人派人前來追殺他們了。
其實,他還真得有點想不通,他們爲什麼不想讓他活下來,而他在她的地盤上的時候,他們又不敢動,他們和她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的協議呢?
“菀兒。看來我們要被包圍了。”楚風淡淡地說道,真個人的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懶散,全身警備着。
聽得他的話,陶菀也不敢大意了,畢竟他說得是被人包圍,那也就是來的人還真得很多。
在這無處躲藏的地方,兩個人也不再繼續趕路逃跑,索性就坐在原地休養生息等着他們追上來。
須臾片刻,便有一羣人黑衣人騎着馬快馬加鞭而來,在看到他們兩人的時候,迅速出招。
他們擅長的都是飛鏢,這讓陶菀有些
懊惱,四處朝着他們飛來的毒鏢讓他們無處躲藏,此時楚風早已抽出自己的佩劍,劍在空中飛舞着,那鏢不時地落在地上,但雙手難敵衆人。
陶菀這個後知後覺的人終於響起她還有一個絕密的武器,她拿出手中的竹罐,好在以前她都沒怎麼亂用,這裡邊的銀針還多得很,只是那羣在馬上的人兒太會動,讓她掌握不了方向,畢竟要是紮在他們的衣服上,那就是白白浪費了。
這時候,幾個人從馬背上飛身而下,舞着劍朝着他們而來,近身攻擊,這陶菀還是比較擅長的,感謝這些人還會用劍!
陶菀扯起嘴角賊賊的一笑,她躲在楚風的背後,而後偷偷地對準一個人的臉,一按,銀針飛向了那最前邊的人兒的臉上,細小的銀針讓人難以發現它是否存在這空氣之中,所以在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那銀針已經紮在他的臉上,稍即倒地不起。
殺手一驚,卻還是沒有停下腳下的步子,陶菀對着他們來得方向,連按按鈕,不讓他們有所躲避。
當還在馬匹上的人兒見到這些下馬的人都齊齊地毫無徵兆地倒在地方,立刻勒住繮繩停止前進。
“放心。死不了。那只是麻醉作用!”只聽得其中一個人忽然開口喊道。
那熟悉的聲音,陶菀怎會聽不出呢,之前大鬧公主殿的時候,有個侍衛的聲音就是與他一樣,靠,早知道之前應該碎了他。
黑衣人聽到那人的這一聲叫喚,雖說心裡還是有些懼意,畢竟這昏睡過去,落在他們手上,沒準還是死路一條,但若是就此罷手,也許也是死路一條,但看在他還活着的份上,他們選擇了繼續進攻陶菀二人。
不過在他們大腦轉動的時候,楚風已經不給他們機會了,金線飛出,朝着馬上的人直直地飛去,如蛇如龍,讓人來不及避讓,就被那一捆金色繩子縛住了手,緊而縛住了身子。
陶菀這纔想起這貨還有這個看家本領,其實早就可以使出來了呢,害得她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銀針,她衝着那羣被繩子縛住的人伸出大拇指,放下朝下。
殺手試圖掙開那金色絲線,可不曾想到他們越動,束縛的越緊,感覺那絲線就快要把他們的身子勒斷。
“楚風,殺了他們!”陶菀叫喧道,“一個都別留。”
楚風雙眼微眯了下,朝着陶菀看了眼,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心了呢?不是一直都很善良的嗎?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最毒女人心這話你應該知道的,我的銀針殺不了他們,讓他們活着,不就是日後給我們增加麻煩嘛!”陶菀毫不以爲意地說這話,當初她一念之仁,結果導致遇上這麼多的麻煩,“殺了,都給殺了。”
“好!”楚風早已不在意自己的雙手染了多少鮮血,如今再多幾個又何妨,“菀兒,閉上雙眼。”但是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殺人的殘忍。
“嗯!”陶菀點點頭,心再狠,但要是讓她看到這麼多人都血濺在她的面前,她當真還是有些吃不消,她站到楚風的時候,閉上了雙眼,“好的時候,和我說。”
“沒問題!”楚風溫柔地說道,但很快面色冷了下來,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彷彿接下來發生的並不是一場屠殺。
他的手指在金色絲線上挑動了幾下,隨後便可見那些殺手的面色變得僵硬,扭曲,雙眼突出,最後暴斃而死,轟然的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他手一收,金色絲線如同接收到命令一般紛紛地從他們身上漸漸地褪去,回到了他的衣袖之中,至於地上的人兒,他挑起自己的劍一把紮在他們的心頭上,每人一劍,每劍斃命!
他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猶豫,最後劍抽出來之時,上邊也是沾滿鮮血,他從身上扯下一塊布,用它擦拭起劍上的血,他的動作很輕柔,如同在呵護自己的女人一般。
陶菀沒有聽到後邊的聲音,以爲他出事了,立刻開口詢問道:“楚風。好了不?”
“菀兒。別回頭!”楚風溫和地說這話,緊而讓劍回到了劍鞘之中,他牽過其中一匹馬來到陶菀的身後,矇住她的雙眼,將她送上了馬背。
但陶菀經不住好奇,在楚風上馬之前的空隙之處,回過頭看了眼身後躺倒在地上的人,雙眼凸出,臉型扭曲,整個人的身子如同沒了骨頭一樣,軟軟地癱在地上。
好殘忍的手法,陶菀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楚風,以後還是別這樣殺人了!”
楚風擡眸見到她轉過頭雙眼停留在自己的身後,扯動了下嘴角,她還是看到了!
“好!”楚風溫和地應聲而語,“我聽你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