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叫我來做什麼?”苑碧棠沒有叫她母親,她不配她叫,在王沐芯的眼中,她這是在抗拒,抗拒她新的身份,來到這裡這麼久了,也不認命,還真是一個堅強的孩子。
“我就是問問,上次給你的千年林芝給莫塵吃了沒有,我兒子就是倔的很,我給他他就是不吃。”王沐芯表現出一副慈母的模樣,當真是很關心他的孩子呢!
“當然吃了,我沒有說是王夫人給的,說是從廚房裡面拿的,我親自給他做的,他便吃了。”苑碧棠微微的笑着。
“那就好,那個孩子就是身子太弱了,你說這大冬天了,還總是愛往外面跑,他這次又出門了,他給你說是爲了什麼出門嗎?”王沐芯不太放心,害怕莫塵會頭顱些什麼,莫塵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二十多年來,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他是她養的一個殺手,這個身份,除了他和她,誰也沒有告訴,那個孩子,是一個聰明人,一直都瞞着別人的。
只是這個苑碧棠,莫塵似乎很是聽她的話,不知道莫塵給苑碧棠透露了多少東西,她有些不放心。
“他只說要上次出去看的嫁妝他不喜歡,這次想去看新的。”苑碧棠做出了一副哀愁的模樣。
“看來他很疼你啊,你怎麼還是這麼悶悶不樂的。”王沐芯心下了然的問。
“他只是一個孩子,而我,不是一個孩子了。”苑碧棠的言下之意再簡單不過了,她不遠嫁給莫塵,這算是她的心裡話,也是對王沐芯的僞裝。
“呵呵,你啊,就是太看不開了,也不懂得怎麼去生活,難道嫁給一個英俊瀟灑的公子哥你就能快樂嗎?我告訴你,現在的人啊,都只會看重的你的美貌,等到你人老珠黃的時候,他們就會拋棄你,然後娶妾,你想想,莫塵這麼小你就嫁給他,他肯定對你不會光是妻子的情感,就算是以後不愛了,也不會真的拋棄你的,至少會侍奉你終老,而且莫塵那個孩子,當真是俊俏,有什麼配不上你的。”王沐芯不停的安慰着苑碧棠,說盡了好話來開導她
苑碧棠不是不明白,她以後要用到她的地方,應該還會很多,雖然當初捉她來的時候,除了對她的長相比較滿意之外,對她的態度很是一般。
不過現在,知道她在莫塵的心中有了一定的位置,反倒對她越發的好了,真是可笑,她的價值因此而升高了呢!
“我知道我該怎麼做。”苑碧棠冷了一張臉,沒有說什麼。
王沐芯見好就收,放了她回去。
苑碧棠站在書桌的旁邊,望着窗戶外面的場景,已經兩天了,也不知道莫塵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兩日沒有下雪,院子裡面的積雪都化成了雪水,溼漉漉的一地,倒像是下過雨一般。
苑碧棠去了庭院,觀賞着院中的梅花。
曾經,她這般的問:“庭院中的積雪,你是怎麼做到的?”
莫塵笑而不語。
苑碧棠着急的捉住了他的肩膀:“趕緊告訴我啊。”
“這個不告訴你,告訴了你你會不高興的。”
“爲什麼?不管,我就是想要知道,你一個孩子,不許瞞着我事情。”苑碧棠的口氣是那麼的霸道,對於墨臺勳,她斷然是不敢用這樣的口氣說話的,不過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孩子呢~!
“因爲我練功。”莫塵笑嘻嘻的,沒有半點的傷感,雲淡風輕的就像是在說人的故事一樣:“我練的的功法,是要身體巨寒,而且能夠源源不斷的往外面散發寒氣,能將水弄成冰,有了可這樣的能力,再加上我在煉藥方面的瞭解,弄出這滿園的積雪並不是難事。”
“身上的寒氣能將水凍冰?怪不得你不怕冷,可是這樣很辛苦吧!”苑碧棠的臉上沒有了微笑,而是泛起了一絲心疼。
現在想來,她的話觸動了他心中最不願意提及的傷口吧,苑碧棠沒敢穿着單鞋,她很聽話的穿着厚厚的筒靴,腳暖暖的,那個小孩子,明明只是一個孩子,她卻莫名其妙的聽他的話,不讓自己受寒。
這一年發生的事情,比她任何時候都發生的要多。
這大概是成長必須要經歷的,只是過程太過艱辛,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苑碧棠轉身回去,打開抽屜,想要拿出她所畫的墨臺勳的畫像,只是拿到之後,看到下面出現了另外一張畫像,她好奇的拿起來,猛地雙手一抖,她的眼睛睜的老大,臉上失去了血色:“啊……..”
苑碧棠丟下了兩張畫像,畫像在她的手中翻飛,很快就落在了地上,墨臺勳的畫像旁邊,是另一幅畫,只見畫像上面的人一襲白衣,微笑如春風一般,被畫上了一個大大的紅叉,就像是猙獰的血一樣,觸目驚心。
溫暖的如春風一般的男子-------項厲宸。
莫塵怎麼會有項厲宸的畫像,爲何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莫塵是要幹什麼?
苑碧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莫塵是多麼希望能娶她,可是項厲宸是她最敬愛的哥哥,若是項厲宸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她絕對不會原諒莫塵的。
苑碧棠拿着畫像,瘋狂的往外面跑,她必須要去問清楚這個事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腳步聲急促的踏在地板上面,苑碧棠找到了王沐芯,不顧一臉慌亂的神色,捉着王沐芯的衣袖就問:“這個男人是誰?”
王沐芯從來沒有見過苑碧棠這副模樣,不由的疑惑:“你和他什麼關係?”
苑碧棠沒敢說出來,如果她成爲了項厲宸的軟肋,王沐芯會認爲她的利用價值越來越多了吧!
“我見過他,一直很是仰慕,只是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個不認識的女子罷了。”苑碧棠撒謊的說。
“呵呵,原來是這樣,也是,他是南遷的太子,見過的女人比咱們過的橋都多,怎麼會注意到你。”王沐芯打趣的回答。
南遷的太子?
苑碧棠有一種被雷劈了的感覺,他不是麪店的夥計嗎?
他誰然不像是一個夥計,可是天天都在麪店裡面晃悠,還說這家的老闆吧那家店送給了他,難道都是騙她的?
苑碧棠拿着畫像不死心的問:“怎麼會?你確定他是太子嗎?他叫項厲宸,南遷的太子叫項厲宸嗎?”
一直都和師傅住在靖夏最偏僻的靈泉山,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她期望的看着王沐芯,希望不要從王沐芯的嘴裡聽到那個答案。
可是上天似乎是在故意跟她做對一樣,王沐芯雖然沒有說什麼挖苦人的話,只是眼中快速閃過的嘲諷還是讓她看在了眼中:“南遷的太子本來就叫項厲宸啊,你應該是從小地方來的吧,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王沐芯看到苑碧棠這副模樣反而是更加的放心了,一個從小地方來的人,就算是死在了外面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追究的。
“怎麼會這樣,那.......”苑碧棠還有一件事情很想問,爲什麼項厲宸的圖像會在莫塵的手中,可是這個問題是不應該問的,苑碧棠閉了嘴巴,一個人往回走,那張畫像在她的手中握的緊緊地,苑碧棠走的很慢,眼前一片恍惚,連天空都看不真切了。
莫塵是殺手,他從小便生活在白沙鎮,也就是說從來都沒有見過項厲宸,而項厲宸的畫像卻出現在莫塵的房間,上面還畫了一個叉,這還有什麼難以推斷的出的呢?
莫塵這次的任務,是殺項厲宸!
而項厲宸,她最信任的哥哥,並沒有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他是太子,是南遷的太子。
這可怎麼辦?
苑碧棠環視了一週,靜靜的看着庭院,她從來沒有想現在這麼一刻這麼憎恨這裡,這個華麗的牢籠,一直捆着她,她想要離開,想去去找莫塵,想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還有,她要親口問項厲宸,她脖子上面的一箭穿心的項鍊,是定情信物嗎?
靖夏和南遷正在打仗,當初墨臺勳出征了沒幾天,項厲宸就緊跟着也告別了她,他是去戰場了嗎?
想起了更可怕的一件事情,一個是南遷的太子,一個是靖夏的王爺,兩人如果在戰場之上相遇,他們一定會拼個你死我活,可是這兩個對她而言都至關重要的人,她怎麼敢去想兩軍對壘的結果?
無論誰贏,她都無法承受。
顧不得那麼多了,苑碧棠收拾了一下東西,只把莫塵給她留得毒藥放在了身上,莫塵現在最信任的便是自己,她知道莫塵的錢都放在什麼地方,苑碧棠拿着莫塵給她的鑰匙,打開了櫃子,眼前一晃,金光閃閃的金銀,還有各種稀有的珍品,苑碧棠不敢確定那些都在什麼價位上面,她只是從中拿了一點銀子就鎖上了抽屜。
苑碧棠,從來都不貪錢,她拿着錢,也只是用於路費和吃食。
收拾好一切,苑碧棠換上了一件寬鬆的衣裳,這一身衣裳,簡單大方,沒有太長的裙襬,逃跑起來應該會比較方便。
她換衣服的時候,便這麼想。
見了王沐芯,苑碧棠笑着請求:“王夫人,我想去街上看看,莫塵這麼久都沒有回來,我想去看看,他說他去了附近的集市挑選衣服,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想去看一看。”
“那個孩子做事情你絕對放心,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你稍微等一等,他肯定會回來的。”王沐芯沒有放走她的意思。
笑話,好不容易又捉住了莫塵的一個把柄,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