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上戰場看一看嗎?”苑碧棠不是沒有見過殺人的場面,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抱着一線希望想要去看看有沒有墨臺勳的身影。
“可以,不過我們只能遠遠的觀戰,你一定要在我的視線範圍裡面,不然我會擔心你的。”項厲宸興趣是覺得苑碧棠想要看看戰爭而已,就沒有多想:“棠兒,我們搭建了十五米的高臺,站在上面可以看到下面所有的情況,你甚至都可以看到每一個號角下戰士們的行動,密密麻麻麻的一羣人,很有意思的。”
“嗯,好。”
第二日,苑碧棠和項厲宸一同登上了高臺,站在高臺上面,光是看着下面,就覺得大家都變成了螞蟻,這裡是平原地區,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躲藏,這樣對雙方而言都不利,,沒有防守的地勢,倒是很方便進進攻。
“棠兒,你看這邊是我們的三十萬大軍,中間隔開了一片空地,那邊就是墨臺勳的三十萬大軍了。”
項厲宸指着下面那些如同螞蟻一樣的人兒,苑碧棠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她一直都在搜尋墨臺勳的影子,只是下面人頭攢動,根本就看不清楚長相,更別說人多的問題了,光是一個個看也看不過來。
三十萬大軍........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鼓點一點一點的敲起來,從慢而快,高臺上面有一個高職位的指揮官,他手中晃動着旗子,每次晃一下,下面的戰士們就會統一的行動,整齊劃一。
下面恢宏的場面,苑碧棠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由的被震懾住了。
此時,慶生也上了高臺:“見過皇上,見過棠姑娘!”
苑碧棠看了他一眼,今天他穿了一身戎裝,看的格外瀟灑英俊。
“慶生,你的傷還沒有好,怎麼就出來了?”苑碧棠拉着慶生想要下高臺,慶生頓時就被項厲宸狠狠的瞪了一眼,慶生只能訕笑着:“我們東瀾有難,南遷肯出手相救,這讓朕十分感激,東瀾只是一個小國,能得到大樹的蔭庇是朕的榮幸,雖然東瀾兵力薄弱,面對墨臺勳的軍隊不能做些什麼,不過朕還是要來觀戰的。
苑碧棠扯了扯嘴角,說了這麼半天,他的意思還不就是來看看而已,並不出力.......
不過想起東瀾國的薄弱,苑碧棠也就不計較什麼了。
就算是爲了汀蘭,她也要護慶生周全。
“棠兒,我看你的心思並不在戰場上面,你還是回去吧!”項厲宸擔憂的望了望苑碧棠的肚子,萬一她看了戰爭要是受到了驚嚇,那勢必會影響到肚子裡面的孩子。
“走,我送你回去吧!”慶生倒是比一般的人有眼色多了,他一瞥眼,就見到地方的軍隊裡面出現了一個穿着銀色鎧甲的人,他立刻拉着苑碧棠轉過去:“棠兒,我們走吧!”
苑碧棠被慶生的熱情給嚇住,感覺他表現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苑碧棠還是乖巧的跟他走出下去。
走在旋轉的樓梯上面,苑碧棠禁不住小聲嘟囔:“說來也奇怪,爲什麼勳爲想要攻打每一個國家?我看他以前不是這樣希望戰爭的........”
“那還不是因爲你。”慶生脫口而出,說完了才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他立刻閉上了嘴巴。
可是苑碧棠已經聽到了,苑碧棠瞪着慶生:“爲什麼是因爲我?”
慶生捂住自己的嘴巴,讓自己不要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苑碧棠咬了咬嘴脣,轉身就回去:“好吧,你不說的話,我現在就去告訴項大哥你其實是靖夏的內奸,打算和勳一起夾擊南遷,想必項大哥一定會好好處置你的。”
“別別別!”慶生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他攔住了苑碧棠的去路:“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嗯?”苑碧棠挑了挑眉毛。
“你從皇宮消失的那天,靖夏的皇宮就變天了,墨臺勳發了瘋的找你,可是把靖夏翻了個底朝天都還是沒有辦法找出你來。
“我都到南遷了,他自然是找不出我的。”苑碧棠有些無語。
“墨臺勳想要把你找出來,他認爲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個國家一個國家的收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天下都是他的了,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出不了他的手心了。”慶生嘆了口氣:“只是,你卻根本就不知道他對你的感情。”
“是麼?”苑碧棠楞了一下,覺得有些好笑,墨臺勳從來都不願意真正的去信任她,他也總是對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現在告訴她,墨臺勳打戰全都是因爲她,苑碧棠就覺得可笑。
“不信算了。”慶生撇了撇嘴,“咱們走吧。”
苑碧棠站在原地不懂,她思索了一下,還是返回高臺。
慶生治好苦哈哈的跟上去了。
“棠兒,你不是回去了嗎?”項厲宸驚訝的問。
“嗯,我等會再走。”苑碧棠望向戰場。
“小心着涼!”項厲宸將自己的披風扯下來披到苑碧棠的肩頭上面,對着她溫柔的笑。
苑碧棠笑靨如花,撐着自己的腰,看着下面的場景。
此時,項厲宸的軍隊節節敗退,他們誰都沒有墨臺勳的軍隊兇猛,這讓項厲宸覺得十分奇怪,墨臺勳的軍隊怎麼會如此兇猛了呢?
仔細的看去,一個人影出現在人山人海之中,他傾長的身軀,高大威猛,穿着一件顯眼的紅色戰袍,騎在高大的駿馬上面,那個男人的聲音,立馬就吸引住苑碧棠所有的目光。
“棠兒,你怎麼了?”項厲宸本來想着苑碧棠可能不會注意到墨臺勳,可是苑碧棠視力極好,看她錯愕的表情,鐵定是看到了墨臺勳的蹤影,他突然感覺好不痛快。
“勳.....”只是簡單的一聲呼喚,已然淚滿衣襟。
她隨意的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臉龐,然後繼續看着遠處的墨臺勳,哭的更加兇狠,其實她根本就看不太清楚墨臺勳的模樣,只不過他那一身紅色的戰袍,她曾在他的御書房裡面看到過,一個習武之人當上了皇帝,還是喜歡將戰袍掛在房間裡面視線可及的地方。
彷彿是有心電感應一樣,墨臺勳突然回頭看到了苑碧棠,那一張熟悉的面孔,頗有一眼萬年的感覺,她挺着肚子,在另外一個人的懷中。
“棠兒!”墨臺勳對着高臺狂叫了一聲。
嚇得苑碧棠趕緊躲在了項厲宸的身後。
“棠兒,我看到你了,你不要躲避我!”墨臺勳深幽的眸子散發着危險的光芒,他着急的向高臺這邊走過來,凡是衝上去想要和墨臺勳打鬥的人,都被一槍挑下了馬。
“保護我前進!”墨臺勳打了一個手勢,舞動了手中的小紅旗,所有的人蜂擁而至,給墨臺勳開路。
墨臺勳明明已經出現了可能戰敗的局面,只是在這一刻,他突然看到了日夜思念的人,就站在他對面不遠處的高臺上面,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戰敗。
“殺!”靖夏的軍隊受到墨臺勳的鼓舞,更加的英勇,南遷的士兵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畏懼,戰鬥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看到我了嗎?”苑碧棠緊緊的捉住項厲宸的袖子,發出微微的顫音:“項大哥,爲什麼他會出現?不是說他不會出現在戰場上面嗎?”
苑碧棠明明很期待看到墨臺勳的出現,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又好像逃離。
回到靖夏的牢籠,墨臺勳也不會多看她一眼,他甚至根本就不願意相信她,如若這樣,以後又會發生同類的事情,她不想整天都生活在那樣悲苦思念之中,更何況她現在有了孩子,她受不受寵直接關係着孩子將來在皇宮裡面會不會受到欺負,苑碧棠不想回去。
“怪不得靖夏的士兵會這麼威武,原來是皇上親自出兵了。”項厲宸將劍鞘拿起來,從中抽出一把長劍,發出銳利的光芒:“哼,就讓我去會會他!棠兒,你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
苑碧棠驚慌失措的看着下面,失聲尖叫:“不許去!”
“爲何?”項厲宸轉過身,怔怔的看着苑碧棠。
“我不能看着你傷害他!”這句話儘管如此傷害人,可是苑碧棠還是不得不說出來,就算項厲宸和她在怎麼親,也不能傷害她心底最重要的那個人。
“棠兒,你準備好跟我成親吧!”項厲宸決絕的轉過身去,平時的溫柔瞬間便被陰霾代替:“就算你回到他的身邊,你覺得他會對你好嗎?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苑碧棠無語,他這是說的什麼話,他是以男人的立場在說男人喜新厭舊嗎?
“我不同,我在宮中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第一個妻子死了之後,我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女人。”項厲宸明白了苑碧棠的想法,害怕她亂想,立刻補充的說道。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苑碧棠望了望臺下面那個男人,他正在深情的望着自己,苑碧棠在剎那間就心軟了。
她不在,誰知道墨臺勳會不會受傷呢?
項厲宸想要再說些什麼阻止的話,可是苑碧棠的眼神很堅決,項厲宸沒有辦法,只好讓苑碧棠跟了上去。
他抱着她坐上戰馬,項厲宸翻身上去,一把就摟住了苑碧棠的腰肢,她緊緊的貼着項厲宸的胸膛,繩索一拉,戰馬便往前狂奔,馬兒飛騰,顛簸的厲害,苑碧棠感覺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在上下不停的抖動,她幾乎有一種感覺,真害怕肚子裡面的孩子會隨時蹦出來。
遠處那抹紅色的身影,讓她望而卻步,那個男人,還是無法避免的要正面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