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情花?”蒼蘊驚愕的看着面前一臉誠懇的秦芳:“這世間難道真有這東西?”
“有!”秦芳肯定的點頭:“雖然我當時看到的只是兩片花瓣,可是那個老頭說的煞有介事,而現在,我那個朋友完全不認識我一樣的性情大變,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可能!”
“你剛纔所言,說情花能讓兩個吃了花瓣的人就此綁在一起,可是,沒道理他會不認得你,又聽你姓名就想要殺你吧?”
秦芳聞言伸手煩躁地撓了撓腦門。
在宮角處的一場交戰,突然得她想不到,也摸不清楚真相,尤其姬流雲在聽到她名字前還是一派不相識,聽到後,竟然殺意濃烈的,讓她想起來都覺得匪夷所思,她自然是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記憶裡,曼羅買走情花是她親眼所見,自己當初從牛半仙那裡買來的東西,又的確是珍貴無比,且還救了自己的。
如此,那兩片情花花瓣就應該是真的,她也自是順勢猜想姬流雲應該是着了情花的控制,畢竟曼羅對於姬流雲那種完全病態的熾愛模式,曾是把她這個不過走近了點的人燒得差點掛掉,所以這種瘋狂的事,發生她的身上倒也不足爲奇。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這一點,你的問題我答不上來,但是……但是我真的覺得應該是和那情花有關。”秦芳說着看向國師:“您是東碩的國師,懂得什麼佛法造化的,應該會知道這東西的解法吧?”
蒼蘊抿着脣的搖了搖頭:“我不過芸芸衆生中的一個,並非無事不曉的神仙,所以這個我真不知道。”
“國師,您就別客氣了……”
“這可不是客氣,那情花的存在只不過是早年流傳的故事裡被提起過幾次而已,我聽來也沒放在心上,若不是你今日這般鄭重的與我講。我可是真不相信它是存在的。如此,你說,我又怎麼可能知道解法?”
秦芳聞言自是一臉失望:“那怎麼辦?”
蒼蘊伸手敲了敲茶几:“你說的這,九幽情花存於上古流傳下來的故事裡。那麼如果真有解法,應該也會在故事裡有跡可循,所以……不如從故事裡找找看。”
“對啊!”秦芳興奮的握拳,但隨即又蹙眉:“可我從哪裡找這故事去?”
蒼蘊眨眨眼睛:“今日太晚了,明日我奏請皇帝陛下,看能不能找些相關的書來給你查閱吧。”
“好!”
“但是,我提醒你,你的佛緣修行可耽誤不得!”蒼蘊說着指了指秦芳那即將要完工的第一尊佛塑。
秦芳立刻明白國師的意思:“這我知道,絕對不耽誤,只是昨日和今日我都來過。可您似乎不在。”
“夜相詭異,兇星已至,東碩將有難起,我身爲國師不但要爲陛下解惑守心,也得爲東碩尋守出吉星來……”
聽着國師這有些故弄玄虛的話。秦芳悻悻一笑:“國師口中的兇星,該不會是說我吧?”
開玩笑!
來之前,那幫宮女太監的話,她可聽了個一清二楚。
西樑竟然想拿兩座城池來換自己,而東碩之皇也不知道搞什麼,居然牛叉哄哄的要求西樑拿一個國來換她!
不管她值不值這個價格,總之聽起來是霸氣十足。她內心也不免覺得這東碩之皇很給力!
可是仔細一想,這可不是好事,而是大禍!因爲這樣的囂張之語是擺明了要和西樑結下樑子的舉動啊!
西樑不是侯楚,海龍這樣的小國相對可以傾軋,更何況那還是個用毒的國家。
今日裡宮女太監受傷雖然是因姬流雲出手,可那些人中的是毒。一次兩次,大家或許還能當做談資,可要是大面積的在宮廷,甚至於整個東碩爆發出來……
那就不是談資,而是災難!因爲恐慌會橫生。而一旦恐慌出現,那引起來的連鎖反應是真的足以讓強大的東碩變成一片散沙!
那個時候,東碩之國會怎樣她也許判斷不了,可她自己會怎樣,卻完全能想象出來!
她會成爲人們口中的罪人,會成爲別人眼中的禍水,那她不是兇星災星的又是什麼?
歷史上多少可憐的女人都替別人背上了千古的罪名,可事實上,她們根本就是被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她秦芳好歹學過歷史,這點常識還能沒有嗎?
秦芳的話,讓蒼蘊一頓,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發覺她總是這樣能想到更深的地方去,且對周身的利益鬥爭有着常人並沒有的敏銳。
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難道是出身皇室之人?否則怎麼會對未來有如此明白的感知?
列國並存,每一招看似溫和背後都有着可怖的野心,就想皇宮裡,時時刻刻上演着勾心鬥角一樣,根本不會有心慈手軟的人,因爲那樣他們就會成爲失敗者。
他在皇宮出生,從小就已經從父皇與母后的口中知道了歷代皇權是怎樣的處在一片黑暗之中,所以當年所有的痛苦他能咬牙忍下,就是因爲他知道,這是他逃不掉的。
可是,這個不是卿歡的秦芳,身份如謎,帶着奇怪的東西出現在他的視野,紮在了他的心尖,清楚明白着每一處的黑暗,這讓他真的糊塗了。
難道,她是和我一樣的皇權子弟?也是和我一樣,爲了所求而掩藏自身,想從這片黑暗裡吞噬天地?要不然,爲什麼遍尋七國,都沒有她的相關呢?
“幹嘛眼神這麼怪怪地看着我?”看着那過分深邃的眼,秦芳很彆扭的扭了下身子,那眼神實在和蒼蘊太像,像得她莫名煩躁:“我是不是說對了?”
“你知道,世人與聖人的差別在何處嗎?”
“什麼?”聽着國師這突然一問,秦芳愣了下,隨口作答:“世人普通,聖人如神?”
“世人以眼識天下,聖人以心明天下。”蒼蘊說着衝她淡淡一笑:“你的身上沒有殺氣。不是兇星。”
秦芳盯着國師看了三秒後,漾起了一抹笑容來:“似國師這樣毫不謙虛標榜自己是聖人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世人之眼早已被蒙,所以眼見非實。被惑也乃常態與無奈。我非聖人,但我眼可沒被矇住,所以我看得到,而且我相信,日久見人心,施主你只要敞開心中之愛,總有一天會,守的雲開見月明的!”
秦芳聞言點了點頭:“謝國師指點,我會努力不讓自己被人當做兇星的。”
她說完告辭而去,蒼蘊則是那面牆閉合後。口中才低聲輕喃:“你怎麼會是兇星呢?我只希望你能聰明的抓住時機,做一顆吉星。”
……
國師的臉就是大,秦芳一大早才起牀用早餐呢,宮女太監的就抱着一摞書卷上門了。
秦芳收下了書打發了人走後,就因爲好奇。隨意的拿了一卷瞧看,看得正歡時,腦袋裡就響起一串的系統結算提示音--那些被她救下的人,看來是一定向她深深表達了謝意。
秦芳的心情很好,翻看完當前的一卷之後,也自然去佛堂報道打卡似的祈福去了,等到唸完萬遍佛經轉去國師殿時。就發現國師殿的門口的守衛竟然比平時少了許多,而立在那裡的兩個則臉有痛苦之色。
秦芳瞧看的一頭霧水,邁步走到近前剛想說問一問,這腦袋裡的提示音竟嘩啦啦的響個不停,等到她承受完這一大波的“提示音攻擊”後,秦芳臉色登時難看。
真是讓她給猜中了啊!
那些提示音。告訴她的是,這國師殿附近守衛着的這些人都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中毒情況,雖然說此刻他們的中毒程度還沒危害到生命,但毒卻會對肌體和內臟造成一定的損傷,所以她的醫療系統是一點沒含糊的發出了提示音。
“你們中毒了!得趕緊解毒!”秦芳想都沒想。衝着面前的侍衛說了後,就朝着殿內那些人一通招呼,而後帶着這些都已經出現不適的人是直奔了太醫院--她得從那裡找藥。
結果她一個人在前,身後帶了一羣病患跑到太醫院時,才驚恐的發現,太醫院此刻竟然人滿爲患,而腦袋裡的提示音更是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秦芳無奈之下,只能通過小米,強行取締了提示音,而後借靠光腦和系統的捕捉,爲她迅速排列出輕重緩急來,隨即就立刻投身到解毒醫治的大軍之中。
昨日空妃娘娘出手解毒,使得幾個中毒之人得到了救治,這會兒看着她出現,縱然身份不對,可誰會傻到去阻止以及去發表點什麼意見呢?
救人是大,所以一個個的都把秦芳的意見聽見了耳中,配藥的配藥,熬製的熬製,遇上幾個特別嚴重的,大家還能因爲用藥的量會發生一些小爭執。
那一瞬間,秦芳覺得自己仿若回到了軍部的醫院裡,忙碌在每一個病牀前,而一投身在此,她就完全忘記了自己還要修佛緣度金身的事。
而這個時候,宮門外的東碩都城,已經到處充滿着痛苦的呻/吟之聲。
就連寶屏樓內,也都有人面色痛苦。
“主人,西樑這樣玩毒攻手段,我們可要做些什麼?”青堂主面有怒意--身爲劍盟的人,他不會積極主動的去插手七國之間的事,可是自己的人都中了毒,他還是會惱怒這份牽連。
“什麼也不做。”蒼蘊一臉地淡色:“看着!”
“看着?”
“對,等到東碩難以應付的時候,咱們再出手,這纔有的賺。”蒼蘊說着甩開手中的扇子,完全就是一派看戲的冷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