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原來是你
聽着胡寬說話,尤大貴便知道他要答應了。當即暗中調整狀態,用上十二分的力氣,打敗胡寬,最好是殺死他。
其他人聽到後,也和尤大貴一樣,認爲胡寬要和尤大貴單打獨鬥,一比生死。
他們都知道胡寬英雄了得,如果在場的人中,還有誰能有把握打贏尤大貴,那就肯定是胡寬。
因此,圍着的人手持兵器退後一步,讓出足夠的空間。
可胡寬還沒說完話,忽然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大哥,麻煩讓下路。”
他聽出是二弟胡廣,連忙讓開一步,轉頭看過去。
要不是二弟突然抄了尤大貴老巢,還不知道會打到什麼時候,會死多少人。自己這個弟弟,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只見胡廣端着一把火繩槍越過了自己,擡手衝着目瞪口呆的尤大貴就是一槍。
“呯”地一聲響,硝煙飄起。
如此近距離的一槍,就算是穿着盔甲的尤大貴,也難逃一劫。
只聽他“啊”地一聲慘叫,長刀落地,雙手捂着肚子緩緩倒地。
不知爲何,現場很安靜,所有人都被這突發狀況弄傻了眼。不是要單挑了麼,怎麼就這麼結束了?
尤大貴身後原本決定抵死頑抗,就是要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家丁一看這個情況,嚇得再也堅持不住,把兵器丟了跪地投降。
可胡寬略微有點生氣,提高了點聲音,質問胡廣道:“二弟,你這是幹嘛?”
胡廣毫不在意,用手扇了下有點刺鼻的硝煙,然後才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他不是沒投降麼,當然是殺他啊!”
胡寬聽了一噎,一下說不出話來,但忍不住又開口道:“二弟,這不一樣,他要向我……”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胡廣打斷了:“大哥,兵法上有云,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寒冷,不要給敵人任何可趁之機,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消滅敵人,不要有婦人之仁,不要有英雄主義,不要……”
他把自己的觀念灌輸給大哥,但爲了增加權威性,還加了個“兵法上有云”來忽悠,以增加自己說話的權威性。
結果他的話還沒說完,胡寬也閉着嘴,用詫異地眼神看着他,但卻還是被人打斷了。
這打斷胡廣說話的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聽他努力張着口,用滿是鮮血的左手,指着胡廣,萬分詫異地道:“本官就說這些下賤之人如何懂得詐降,誘敵,火燒之計!原本以爲是胡寬所爲,現在本官明白了,是你……是你胡廣所爲……”
應該是傷勢太重,尤大貴說到這裡,已喘不上氣來。稍微停了會,馬上又接着道:“你……你難道……真是錦衣衛出身?你……你從哪裡……懂得這……這麼多?就是本官書房裡……裡的兵書上也沒……沒說這麼……”
說到這裡,他不得不停下來喘氣,眼看着就不行了。
周圍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之前的計策乃是胡廣所爲,現在聽到尤大貴說話,又見胡廣兩兄弟沒有否認,頓時,看向胡廣的目光就不一樣了。
戰事後半段的轉折,是因爲胡廣兩兄弟的出現。特別是胡廣的突然出現,直接抄了尤大貴等人的後路,從而奠定了勝局。這一點,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現在,他們發現原來戰事一開始的大勝仗,竟然是胡廣出的主意。頓時,胡廣雖然瘦弱,但在這些人的心中,形象卻一下拔高了不少。看向胡廣的目光之中,已帶了崇敬之色。
“都愣着幹嘛,人已經差不多了,該報仇的快點報仇!”胡廣指着尤大貴,提醒周圍的人道。
劉大能首先回過神來,他的眼睛頓時紅了,握着手中長槍,逼向尤大貴。
幾乎圍着的每個人,都把目光從胡廣身上移開,盯上了尤大貴。那眼中的仇恨,估計是要活剮他纔可能解恨。
可就在這時,尤大貴剛慘白地臉色又紅潤了起來,哈哈大笑着,把逼上去的人羣給搞得愣住了,這廝是臨死前失心瘋了麼?
忽然,尤大貴把笑聲一收,獰笑着用帶血的手指着周圍的人道:“你們也別高興太久了,我叔必然會帶軍前來替我報仇!哈哈……到時候你們誰也活不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劉大能疾步衝了過去,同時爆喝道:“老子先替我兒報仇了!”
有他帶頭,其他人已經回過神來,紛紛舉着手中的武器,衝了過去,狠狠地招呼了過去。
可憐尤大貴身後的那幾名家丁已經投降了,可在這憤怒的人潮中,竟然也遭了魚池之殃,慘死在他們的刀槍之下。
外面沒有第一時間衝過去的人,則拼命往前擁,想着親手遞上一刀,替自己解恨。
還別說,尤家在府谷猶如土皇帝般地存在,全縣的良田十之八九都被尤家兼併。只要是府谷縣人,幾乎沒有人不被尤家欺壓過。
以前,是奈何不得尤家,因此暗自怨恨也沒辦法,可現在,差不多所有人都在發泄憤怒了。
不過胡廣沒有參與進去,他和胡寬以及嫂子反而退了出來。
此時的胡寬,已沒了剛纔對二弟的不滿。家人平安無事,這纔是最重要的。他一伸手,把胡廣抱到了懷裡,緊緊地擁着。
烏蘭在邊上看着,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一顆心暖暖地。不過她馬上想起這個一手帶大的小叔,竟然變得如此厲害,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正待開口詢問之時,忽然感覺周圍的動靜不對。連忙擡頭看去,不由得異常驚愕。
她連忙用手一推胡寬的肩膀,一邊連忙喊道:“當家的,快看!”
胡寬和胡廣連忙分開,轉頭看去,不由得也是驚訝,不過轉眼就明白了過來。
胡廣的眉頭一下緊皺,剛纔只顧着享受勝利的喜悅了。
那些正在發泄仇恨的人也很快發覺了異常,紛紛轉頭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大部分人馬上掉頭就跑,甚至有的人連手中的兵器都扔了。
還有一些受傷的,或者筋疲力盡的人,都躺在仁義街的兩邊休息。但他們看到這情況後,竟然如同打了雞血般地跳起來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