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 弔民伐罪
那些漢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有覬覦瀋陽的苗頭,不時能被城頭上的守兵瞭望到其蹤跡。這情況報到代善這,讓他很是惱怒。還真以爲大軍出征,就能反天了?
爲了達到最大的殺一儆百效果,代善盡最大的努力,集結了大約五百人馬。這其中包括各府年齡不夠遠征的阿哥們,還有身上有輕度傷殘但不影響短距離作戰的老兵。這樣的組合,既能鍛鍊那些阿哥,又能保證戰鬥力。
在代善看來,不要說幾千被折磨了幾年的漢奴,就是幾千正規明軍,也能被他們輕鬆剿滅。
城頭上,代善勉勵了那些小阿哥們,而後目送着他們意氣風發地出城而去。就彷彿不是去打仗,而是去狩獵一般。
代善沒有回府,就坐在城頭箭樓內喝着茶,等着捷報傳來。他需要用這份捷報去宮裡報喜,也需要這份捷報來安定城裡的民心。
雖然說瀋陽城裡的漢奴比起外面那些,是順從多了,基本不可能想着造反。但要是外面情況不明瞭,讓他們以爲瀋陽危險的話,搞不定有些人就會有別樣的心思。皇太極遠征在外,這都城可不能出狀況。
等了好久,一直到天色都快暗下來地時候,還沒等到捷報,代善就有點坐不住了。
他茶也不喝,站起來自己走向窗口,同時略微惱怒地低聲道:“這夥兔崽子見血就興奮,只顧着自己殺得痛快,忘記傳消息回來了?”
邊上的奴才們見主子惱怒,都嚇得不敢說話,只是心中埋怨那些出征的小阿哥們不懂輕重。
就在代善走到窗口去瞭望時,忽然發現遠處有煙塵。作爲久經沙場地他,馬上就知道是有騎軍回來。
代善臉色緩和了一點,只是略帶一點責備地自語道:“這些兔崽子總算記得回來了!”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走回座位去準備繼續喝茶等候。
可忽然之間,代善的身子猛地停住,神色有點嚴峻地快速轉身,仔細地去觀察遠處的情況。
這麼大的煙塵,只能是騎軍疾馳或者行軍人數過多所帶起來的。而如果軍隊凱旋,用不着疾馳回城;至於人數,都下令格殺勿論了,也不可能比原先出城的人數還多。
果不其然,代善的經驗算是豐富的,還真被他猜對了。
只見遠處的動靜越來越近,已經能肉眼看清楚了。瀋陽城內派出去的那支騎軍大概只有五六十人,全然沒有了之前出城時的趾高氣揚,伏在馬背上不要命地拍着馬屁股狂逃。什麼旗幟、盔甲什麼的都已經被他們丟掉,甚至有不少人都把兵器也丟了,就是爲了能逃快點。
在他們的身後不遠處,也有一支一百來人騎軍,全部統一穿着樣式古怪的軍服,輕鬆愜意地驅趕着,如同放羊地牧民在驅趕羊羣一般。
再後面,則是數不清的步卒,沒有秩序地往瀋陽城擁過來。不過距離還有點遠,看不清細節。
代善臉色大變,知道出城的騎軍怕是隻剩下眼前這些了。他正要下令開城門放那些人進來時,忽然又想起什麼,那臉色一下白了,就在嘴邊的命令怎麼都發不出來。
城外,李定國轉頭,一臉輕鬆地向他邊上的一名騎士請示道:“營長,城頭上已經能看清楚,可以殺雞駭猴了吧?”
這營長是前鋒偵察營營長康全安,他領着其餘手下在昨日便趕到了。瞭解情況後便接受了李定國定下的方案,繼續隱藏直到瀋陽城派出軍隊來鎮壓時才突然伏擊。
這些在逃的建虜,是他們有意放回來的。否則的話,就算伏擊的時候有人能逃出來。但叫天軍的偵察營將士都是騎術精湛之輩,又有雙馬配備,根本就不會給這些建虜逃回瀋陽城下的機會。
此時,隨着康全安的點頭,叫天軍將士們忽然都興奮了起來,馬速明顯提高,快速追上前面這些逃跑的建虜,各施神通,猶如作秀一般,在瀋陽城頭上的守軍注目下,輕鬆收割起逃跑建虜的人頭。
看着城外這一幕,就算是代善身邊服侍他用茶的老管家也急了,就在代善的身邊慌亂地提醒道:“主子,快開門,要不會被殺光的。”
代善的臉上也已露出憤怒之意,但他卻沒有迴應管家的話,仍然死死地盯着外面的那一幕。
“主子,主子……”老管家急了,什麼時候大清勇士被人殺到家門口,還是如此羞辱般屠殺,一如以前大清勇士驅趕百姓去明軍城下一般,這還了得?
或許是被這老管家叫煩了,代善忽然轉身一巴掌扇他臉上,就好像這管家是城外那些敵人一般,非常地用力,直接把老管家扇倒在地。
就在老管家捂着臉,又疼又傻眼時,代善咆哮開了:“你懂個屁,知道外面是什麼人麼?那是叫天軍!叫天軍你知道不,開門讓他們趁機攻進城來麼?”
自從戰無不勝的大金軍隊遇上叫天軍後,就沒有勝過。如果只是一般失敗也就算了,關鍵是大敗,被打殲滅戰,和碩貝勒說死就死!叫天軍的威名,一直是建虜高層的心病。在打敗叫天軍之前,這心病還沒得治。
代善沒有再和老管家計較,轉頭看着城外已經屠殺掉對手後還在城頭射程外耀武揚威,甚至在馬背上耍倒立的叫天軍。他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遼東?他們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出現在遼東?怎麼辦?他們來了多少人,盛京還能不能保住?怎麼辦?怎麼辦……”
看着城頭上如臨大敵的建虜,沒有絲毫開城門的樣子,康全安便知道城內兵力絕對和獲得的情報一樣,非常空虛。
他看看天色差不多要黑下來了,想着首長的交代,該給城裡報信了,便讓手下所有將士齊聲大喊道:“叫天軍弔民伐罪,等大軍主力一到,破城屠虜,血債血償!”
帶着囂張的響亮宣言,在瀋陽上空久久迴盪。隨後趕到的漢奴人數更多,也跟着喊起來。他們的聲音直衝雲霄,興奮了城外,恐慌了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