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潛漾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前面走的決絕的背影,神色猛然黯淡了下來,心裡有一絲輕輕的抽搐感。他晃了晃神,眼神瞥向白鳶來時的路,瞥向十二樓的陽臺。
“白鳶,那個人是你父親嗎?”陳炻的目光聚焦在白鳶身上,眉頭皺的有些緊。
“是。”白鳶毫不猶豫的回答,不帶一絲情感,沒有喜怒哀樂,但眼神始終是閃爍了一下。
“嗯…我在你面前,應該稱呼他什麼?”陳炻忽的斜睨着頭,開玩笑似的問。
“……”白鳶仰起頭,對上那雙清澈好看的眸子,一時心裡有些柔軟,“你覺得呢?”她輕聲反問。
“嗯……如果我說我想叫他白伯父,你會不會生氣?”陳炻挑挑眉,有些可憐巴巴的望着白鳶,嘴角努力扯出一副委屈樣。
“會。”白鳶毫不留情的回答,嘴角隱約有絲淺笑。
“那我也要喊。”陳炻賊賤的說了句。
“你什麼時候跟嚴一南一樣厚臉皮了?”白鳶一臉輕蔑。
“這不是在你面前才厚臉皮嘛?”陳炻一臉討好狀,笑的眼睛都幾乎眯成了一條縫兒。
“隨便你啦。”白鳶笑着白了陳炻一眼,便轉身往前走。
陳炻見狀,也就快步跟了上去。
他又怎麼會猜不到那人是誰?他只是想不到也不想見到,白鳶最痛的那塊疤現在就放肆的活動於陽光底下。他了解她,所以才說的出這些話,做的出那些事。
一路上,白鳶都很少主動開口說話,即使臉上保持着最暖心的笑容,但陳炻知道,那笑容是假的。
“你不怕他去找伯母嗎?”陳炻開口。
白鳶愣了愣,隨即一臉無奈的說,“一定會去的,我阻止不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
“或許,…伯父真的只是想看看你們呢?”陳炻覺得這句話問出來,就足以展現自己到底有多天(bai)真(chi)!
“最好是這樣。”白鳶也不多說什麼。最好,只是看看我們,可以嗎?爸爸…
“放心好了,我在呢。”陳炻挪出隻手,輕輕揉了揉白鳶的頭,笑的堅定。
“還好你在。”白鳶有時候真的很討厭自己,總是一味的依賴眼前的這個大男生,但她又多麼確定,這種感情,不是戀愛的感覺。這只是一種類似於親情的愛。“嚴一南不是說‘莫白’這次的虧空很大嗎?”白鳶想起什麼似的問。
“是有點大,不過那都是幾周之前的事了,而且這件事跟你又沒啥關係。”陳炻像是秒懂了白鳶的心思似的說着。
“也對哦,不過他幹嘛非在這件事之後來呢?”白鳶一臉茫然。
“嗯…白伯父再婚的那個女人你還記得不?”
白鳶輕輕搖搖頭,“幾年前見過一次,現在就都沒見過了。怎麼了?”
“或許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陳炻淡然的說着。
“可這跟我也沒多大關係了。”
陳炻不再說話,暗暗思忖着這件事。他剛纔那麼問白鳶也是在理的。據剛剛對白潛漾的觀察,他甚至覺得白潛漾不是那麼壞,他認爲白潛漾的眼裡真的滿是無奈與傷心。可如果事事都能輕易回頭,這個世界不就亂了嗎?
十幾分鍾後,他們抵達了醫院。
病房裡,冉小漪一副大小姐似的坐在椅子上,歪着頭,一臉不屑的指揮着嚴一南收拾東西,辛瓊就在一旁幫忙。一副“其樂融融”的姿態。
“小漪,你看起來好的差不多了呀。”白鳶踏進門,看着屋裡,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是啊,都好了,你看啊。”說着,冉小漪起身,雙手展開,轉圈給白鳶看。
“姑奶奶,你慢點好吧,別再扭着腰,否則苦的就是我了!”嚴一南一臉不爽的看着冉小漪。
“乖,快收拾。你該乾的。”冉小漪說的自然,笑的特別幸福。
“一南該乾的?”白鳶輕挑着眉,“你們…?”
“我們……嘿嘿……”冉小漪結結巴巴不說,眼神不自覺有些閃躲的意味。
“小漪是我媳婦兒!”忽然,嚴一南悠悠的冒出一句。
“你滾!”
“本來就是。”嚴一南一臉委屈。
“閉嘴!”
“哦。”嚴一南無奈背身繼續忙活兒。
“小漪答應一南了,昨天晚上。那時你沒在。”辛瓊淡然的說着,就像僅僅陳述着一個事實一樣。
“哦~原來如此~”白鳶特別八卦的看着冉小漪。
“哎呀,你們煩死了!”冉小漪又開始了難得一見的害羞狀,忙把頭撲在辛瓊懷裡。
之後……衆人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