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一個偏遠的山區小縣,發生了一起離奇的命案,死者是一名年青的男性,生前非常健康,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死掉了。
男子死後,村裡什麼八卦都有,大家都說男子的死跟他妻子脫不了干係,因爲這個女人不貞,喜歡偷漢子。
由於這個死者是知州的一個遠親,知州很重視,他限縣令在十天之內破案,否則,烏紗帽不保。
知縣是個五十左右的老人,接到知州的命令後,趕緊行動。
當然,即便沒有知州老大的命令,他也會盡職盡責,因爲他是個出了名的清官,心裡裝的全是老百姓。
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是他爲官一生的座右銘。
……
雖然有心破案,但知縣感到很棘手,因爲死者死得沒有一點痕跡。
要說是病死的吧!可身上沒一點病死的症狀。
要說是被謀殺的吧!又沒有一處傷痕。
轉眼間,七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一點突破口,縣官心急如焚,因爲,在接下來的三天之中,要還沒有結論的話,那麼,在三天之後,老大就要找自己麻煩了。
這個老大的脾氣,知縣十分清楚,輕則丟掉烏紗帽,重則不但丟掉烏紗帽,還要被打板子。
但對於‘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的知縣來說,丟烏紗帽是小,最重要的是愧對皇上,愧對老百姓。
怎麼辦?怎麼辦?
反覆思考後,縣官決定親自出馬。
於是,他化妝成一個賣茶葉的小商販,前去事發地點打探。
可是,打探一天後,依然沒有一點眉目。
縣官憂心忡忡,連喝水都沒胃口。
在打道回府的路上,縣官路過一山野的時候,天空突然磅礴大雨。
縣官無奈,只好找一地方避雨,等雨停後,再趕路。
可是,雨停後,天色已晚。
沒有辦法,看來只能借宿了。
問題是,縣官左瞧瞧,右瞧瞧,只見周圍荒無人煙。
還好,他會一點武功,否則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天色越來越暗,縣官又往前走了半里路程,眼前終於出現了一戶人家。
這是一戶貧苦的老百姓,典型的茅草房。
‘嘭嘭嘭!嘭嘭嘭!~~~’縣官敲門,問;“請問有人在家嗎?”
‘嘭嘭嘭!嘭嘭嘭!~~~’
“請問有人在家嗎?”
敲了好一陣後,門終於開了,在屋子裡微弱的燭光閃爍中,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太婆出現在縣官眼前。
老太婆兩鬢斑白,樸實無華。
“請問你找誰啊?”老太婆朝縣官身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聲音顫抖的問道。
“不好意思,大姐,打攪你了。”
縣官先朝老太婆鞠了一躬,然後道;“我是一茶葉商販,路過此地,見天色已晚,所以,想借宿一晚……”
老太婆猶豫了一陣,之後爲難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能答應你。”
見老太婆拒絕,縣官趕緊道;“大姐,我只借宿一晚,明日一早立即走人。”
道完後,從身上摸些銀兩出來,遞給老太婆。
看着縣官手中的銀兩,老太婆嘆了一聲,將銀兩推開,說道;“不是我不肯答應你,而是擔心你。”
縣官道;“老大姐,此話怎講?”
老太婆嘆道;“我有個兒子,半夜時一定會回來,他如果見有生人在家中留宿,一定會加害於你,因爲他從來不喜歡有生人在家中留宿。”
“原來如此。”縣官捋了捋下巴的鬍子,接着說道;“既然如此,那麼老大姐,你何不將我藏起來?”
“沒用的。”
“爲何?”
“我這個兒子,嗅覺靈敏得很,屋子裡有生人,他一聞便知。”
“呵呵,想不到在X縣內,竟然還有如此奇人,老大姐,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兒子是什麼職業。”
“……實不相瞞,是盜賊。”老太婆嘆道。
“盜賊?”縣官驚道。
“嗯,唉!不提也罷。”
縣官做夢也沒想到,眼前老大姐的兒子是盜賊,難怪要半夜纔回來,按照這時的律法,盜賊是要被斬首的,縣官暗忖着,老大姐要知道自己是縣官的話,可能打死她都不會承認自己的兒子是盜賊。
…………
…………
不知不覺,一炷香的時間又過去了,縣官見老大姐這麼爲難,也不想打攪她了,可外面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而且,這天晚上,月亮和星斗都無影無蹤,就好像故意在跟縣官作對似的。
見縣官踟躕,老太婆思索了一下,嘆道;“這樣吧!你留下來住一晚,不過你千萬要記住,我兒子回來時,如果問你是誰,你一定要說是他舅舅。”
“老大姐,你的意思是我冒充你弟弟?”
“是的。”老太婆頜首,看了看外面,外面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在下謝謝老大姐了。”見老大姐終於答應讓自己留宿,縣官心中不勝感激,又是鞠了一躬。
這間茅草屋共有三間,一間堂屋,左右分別是房間,平時,老太婆母子倆分別睡在左右的房間裡。
老太婆讓縣官睡在兒子的房間裡,一切安排妥當後,對縣官又是千叮萬囑,要他記得,兒子回來後,告訴他,說是他舅舅。
“我記住了,老大姐,你放心吧。”縣官點頭道,對這個善良的老大姐充滿了感激。
“不是老嫗囉嗦,而是不放心啊。”老太婆道,點燃一根蠟燭後,方纔出門。
老太婆出了房間後,由於瀕臨知州限定的時間越來越短,再加上又是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以及還要提防老太婆兒子,因此,縣官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時間慢慢地流逝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傳來了開門聲。
接着,一個很年青的男子闖了進來,他肩膀上揹着一個沉甸甸的包袱,看着牀上的縣官,目光一下變得無比凌厲起來,很快,便凝聚成一股殺氣。
“你是誰?”
“我是你舅舅。”縣官回道。
“你是我舅舅?”年青男子很懷疑的盯着縣官;“我從來沒有聽我娘說過我還有個舅舅。”
“這個……不信,你可以去問你娘。”
“好,我現在就去問我娘,要你不是我舅舅,我今晚便殺了你。”
年青男子狠狠丟下了這句話,然後去問他娘。
不一會兒,縣官只聽見年青男子的聲音;“娘,家裡來了一個生人,他說是我舅舅,到底是真是假。”
接着,縣官聽到老太婆的聲音;“是,是你舅舅。”
“那孩兒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聽娘說過。”
“傻兒子,難道娘什麼都要告訴你嗎?這是你娘同母異父的舅舅,千里迢迢的跑來看娘。”
“原來,他真是我舅舅,不好意思,娘,孩兒知錯了。”
很快,年青男子便過來了,只見他很親熱的看着縣官,喊道;“舅舅,不好意思,剛纔外甥誤會你了。”
“沒事沒事,不知者不罪。”縣官笑道,心裡暗忖着,老大姐是善良之人,看來,這年青人也是善良之人,他落草爲寇,一定是被迫無奈,等自己明日回縣衙後,一定想法讓他金盆洗手。
“舅舅,你喝不喝酒?”
“喝,喝。”縣官道,縣官什麼壞毛病都沒有,就是有酒癮,有事沒事的時候,總喜歡小酌一口。
“好,舅舅,你等着,外甥這就準備。”年青男子還真將縣官當成了自己的舅舅,興高采烈的去拿酒。
很快,年青男子便拿來一罈美酒,幾斤幹牛肉,一碟花生米,一疊瓜子。
找來兩個大碗後,年青男子跟縣官觥籌交錯起來。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扯淡。
扯着扯着,縣官拐彎抹角的問;“外甥,你爲何不好好安分守己,卻偏要做盜竊之事。”
“舅舅,說來話長。”年青男子沉沉嘆了口氣;“十幾年前,我們家鄉發生戰亂,爲了躲避戰火,我跟爹孃是逃難逃到此地,逃到此地後,我們一家在山下的地主胡大山租了幾畝薄地,想好好在這裡安居樂業,,,本來我們日子也能將就下去,可是前幾年,這裡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災,我們顆粒無收,但胡家的地租卻一文也不能少,結果,我爹被活活逼死,我娘也差點被逼瘋——後來,我發誓再也不種田地,從此以後,我便以盜竊爲生,不過舅舅,我從來不盜竊窮苦人家的一針一線,而且,如果那戶窮苦人家有難了,我會盡量幫助他們……”
“哦~”縣官聽了後,心裡暗暗稱讚‘外甥’,接着,兩人又一邊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一邊扯別的話題。
“對了舅舅。”扯着扯着,年青男子忽然瞳孔增大,好像忽然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似的;“舅舅,在半個月前,我遇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仍然心裡發毛。”
“什麼事情?”
“半個月前,我在二十里之外的蘇家村‘辦事’的時候,那裡有戶小康人家,我在他家‘辦事’的時候,天吶,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可怕的畫面……”年青男子心有餘悸的道。
“什麼畫面?”縣官激動的道,因爲他要查的這個死亡事件,就是蘇家村,而且也是在半個月前發生的,搞不好就是這事。
“哎呀,我都不敢回想。”年青男子按着自己開始激烈起伏的胸口,娓娓道;“那天晚上,我趴在那戶人家的房頂上,小心翼翼揭開瓦片後,尋找機會下手,,,可當我揭開瓦片往下面一看,只見這戶人家的夫妻倆正在喝酒,啊,不對,應該是妻子在不斷勸自己的丈夫喝酒,妻子長得有幾分姿色,丈夫長的也不錯,我當時不明白,爲什麼妻子會不停勸丈夫喝酒?真是奇怪,不過我也沒想太多,我想,只要這個做丈夫的一喝醉,他們兩口子就肯定都會睡覺,到時,我馬上下手。。。可誰知道,妻子將丈夫灌醉後,不但沒有將丈夫扶到牀上一起睡覺,反而,在這個時候,外面偷偷摸摸的進來了一個野男人。。。然後,你猜怎麼着?”
說到這裡時,年青男子忽然停頓了下來,驚恐的看着縣官。
“怎麼着?”縣官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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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年青男子驚恐的看着縣官道;“然後,這個野男人,跟女子合夥將她丈夫的褲子退下,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錦盒,將盒子打開,裡面有一條綠色的小蛇,小蛇被放出來後,昂着頭,吐着信子,在野男人的手勢指導下,這條小綠蛇竟然順着女子的丈夫的**,慢慢鑽了進去,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野男子在女子的丈夫的**旁點燃一根香,沒過多久,慢慢的,這條小綠蛇又爬了出來,見此情景,這對狗男女哈哈大笑,接下來開始脫去衣服,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我明白了。”縣官失聲道。
“舅舅,你明白什麼?”年青男子本來被這段回憶驚得厲害,現在,‘舅舅’突然說他明白了,不由得猝不及防的又是一驚。
“一;姦夫****,謀殺親夫,現在終於能下定論了。二;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殺人方法,能使人看不出任何異樣,這種小蛇叫‘醉蛇’,數量極其稀少,別看它小巧,別看它無毒,但卻是極爲可怕,它很好酒味,如果誰喝醉了,它會順着這個人的嘴巴、或者鼻孔、或者**爬進去,將裡面的肝臟吞噬得一乾二淨,才肯出來,除非是用一種特製的香,將它引出來……”縣官道,心裡美美暗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的全不費工夫啊。
“舅舅,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呵呵。”縣官莞爾一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道完後,開始沒有任何壓力的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了。
第二天,天一亮,縣官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了縣衙,命令捕快偷偷摸摸的將那女子抓起來。
在證據確鑿之下,女子全部招供了,並指出那名野男子是誰。
由於真相大白,知州十分高興,大大表揚了縣官一番。
三天後,縣官穿着官服,帶着一羣捕快,浩浩蕩蕩的往老太婆家裡趕去。
老太婆和兒子都在家,一見這陣勢,都嚇得瑟瑟發抖,還以爲是來抓他們的,只不過,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官府怎麼會知道兒子是盜賊,怎麼會大張旗鼓的來抓他們。
縣官一邊大笑,一邊大步邁進老太婆的茅草屋裡,一見老太婆母子倆抱在一起嚇得發抖,趕緊便喊了一聲‘老大姐’。
“……”老太婆懵了,擡頭一看,竟然發現縣官就是那天晚上所謂的‘茶葉商販’。
“大人,老嫗知罪,老嫗知罪。”老太婆嚇得趕緊趴在地上,頭如搗蒜。
而年青男子呢,一見眼前的縣官大人,竟然就是那晚的‘舅舅’的時候,驚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待回過神來後,立馬頭如搗蒜;“小人有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有罪……”
“哈哈哈!”縣官趕緊將她們母子扶了起來,道;“我的老大姐,我的好外甥,你們何罪之有?再說,要不是幸虧你們,我頭上這頂烏紗帽,恐怕已經被摘下來了。”
之後,縣官將她們母子接到縣衙,讓年青男子做了捕快,老太婆呢,專門爲縣衙的公差們做飯。
(注意;古代的縣衙,公差每天只在縣衙吃中午一頓,其它的都是自己掏錢在外面買。)
將這些搞定後,縣官又命人將逼死年青男子的父親的地主胡大山抓了起來。
經過調查之後,縣官驚訝的發現,胡大山罪大惡極,罄竹難書,雙手沾滿了勞動人民的鮮血。
按照律法,胡大山被砍了頭,家產全部分給窮人。
而從這以後,原本在律法上規定是要被判斬首的盜賊們,也逐漸改爲了勞改或者充軍~
【完,2014年4月12號,東莞長安夏崗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