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劉小樓一段時間的偵查,他還真的查處來一點問題。這天,他看着陳天浩的辦公室裡沒有什麼人,於是,便敲敲門之後,主動的走了進去。
陳天浩看到這劉小樓進來,心裡也是一個咯噔,莫非這傢伙查出了什麼問題不成?要不然他的臉色爲什麼這麼凝重呢?一想到這郭達可能有問題,陳天浩的心裡就不由的忽然興奮起來了。媽的,要是這傢伙的問題真的查證屬實的話,那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將這情況向上反映呢?要是自己反映了,這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啊。不單這郭達的官位可能不保,要是這傢伙涉案的金額巨大,他還真的有可能是性命都堪憂啊。按理說這郭達與自己無憂無愁的,自己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也是與他的大力舉薦是分不開的。要不然,今天這個位置也許就是周敬顯那個老傢伙了。對於這麼一個於自己不僅無仇,而且還有大恩的前領導,自己是不是應該網開一面,或者是將這情況告訴他呢?
一時間,陳天浩有些拿捏不定了。看着劉小樓還站在那裡,沒有敢輕易的坐下來,這陳天浩的眼睛頓時就不由的一亮。媽的,自己還在這裡猶疑不決,這可真是笑話啊,自己又有什麼可以猶豫的呢?就像眼前這劉小樓,如果自己還是當初的一個項目組長,他會這樣老老實實的聽自己的吩咐嗎?自己能指使他想查誰就查誰嗎?哼哼,不用說,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的。就像現在,他不單是替自己完成了任務,雖然自己還不知道這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但是,就衝他這份凝重應該可以看出來,這傢伙沒準兒真的搞到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呢。他這次這麼有苦勞,可是他卻還不是在自己面前溫順的像條狗?他劉小樓爲什麼會這樣,還不就是自己現在是所長兼黨委書記嗎?要是自己還是那個項目組長,估計現在戰慄的就不是劉小樓,而是他陳天浩了。這個中的關鍵不就是自己採撒策的重要依靠嗎?陳天浩一下子就明白了,只要自己可以幹掉郭達,只要自己可以再上一個新臺階,那自己就真的是人生又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了。既然幹掉郭達有如此好處,那自己又何樂不爲呢?
想到這裡,陳天浩看看劉小樓,臉色也是一臉的凝重,示意劉小樓在他面前坐下,這才發問道:“劉書記,怎麼樣,莫非查出一點什麼名堂不成?”劉小樓看到陳天浩這麼詢問自己,趕忙恭聲答道:“雖然目前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據我親自查探的結果,這郭廳長可能真的是與這樓盤的開發商有一些金錢上的往來,要是一旦我瞭解的情況查證屬實,估計郭廳長能留條命就不錯了。”
陳天浩乍一聽到這劉小樓的話語,心裡儘管有了這郭達貪污受賄的準備,可還是心裡一驚,這劉小樓不會是信口雌黃吧,這郭達的問題就真的嚴重到如此地步了?再一看這劉小樓的神色,似乎不像是再說什麼假話,看來,這事情還真的有可能是這樣的啊。一時間,陳天浩的心裡不禁再次活躍起來。要是這郭達的問題如此嚴重,那自己可就真的是有了一個大好的機會來扳倒這傢伙而自己再上一個新臺階了。雖然說就是這郭達完蛋了,自己也未必可以做到這清江勢技廳的廳長,但這起碼自己也是有了一個大好的機會了。要是這郭達不出事,那不單是別人沒有什麼機會,自己也就更沒有一點可能性了。
陳天浩心裡這麼想着的時候,臉上卻是越發的你凝重,甚至還有些不相信的問道:“劉書記,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要是我們搞錯了,不單是對郭廳長本人不負責,就是對我們自己也是不負責的啊。”劉小樓看到陳天浩似乎並不對自己的這個消息有多大的興趣,他的心裡不免一陣失望,原本還以爲這段時間不辭辛勞的親自了解這裡面的情況,原本還以爲這是陳天浩或者爲自己進一步升遷或者爲自己可以撇清干係而做的決定,原本以爲陳天浩聽到這個消息會興高采烈,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莫非這陳天浩心裡還有什麼其他想法不成?一時間,這劉小樓也拿不準這陳天浩的心思,自然這後面的話語也就不敢再說下去了。
看到劉小樓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陳天浩馬上就明白了,看來自己的這不明朗的態度讓這劉小樓產生了一種畏難和不知所措的情緒了。不行,這可不行,自己之所以這樣,不過是不想讓這劉小樓明白自己的真實意圖而已。可要是他真的害怕說出什麼問題就閉口不言,那自己的計劃又如何進行的下去呢?再說了,這件事情自己還是可以好好的運籌帷幄的,並且可以給她套上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到了那個時候,不單是這郭達不能怪自己無情,就是這劉小樓也不會覺得自己有多麼的陰險。而這所有問題的關鍵和所有計謀的實現,必須建立在自己對所有情況的把握和了解上。正所謂這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啊。
想到這裡,陳天浩換了一副輕鬆的表情,甚至還有些微笑道:“怎麼了,劉書記,你怎麼又不說話了?你不是說自己已經查出一點什麼情況了嘛。既然已經有了結果,那麼你就說出來,我們正好一起商議一下,看下步怎麼處理這事情才合適,要是你不說,我可真的是沒有什麼辦法了啊。”
聽到陳天浩這麼言語,郭達明白原來這所長還是要了解這裡面的情況啊。既然這樣,自己索性就全部給他講一講,至於他聽了之後,他有什麼樣的反應,還是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那可就不是自己可以考慮的事情了。於是,這劉小樓便將自己如何偵查,如何探到所謂的內幕消息給陳天浩講了一遍。
也是這郭達活該倒黴。本來,他和雲天鵬商議的要這樓盤的二十套房子作爲自己的回報,這事情要說也是非常的隱秘,除了他和雲天鵬,當然還有後來的徐如夢、雷挺之外再無第二個人知曉了。雲天鵬自然是不會說出去這件事情的,他自己當然更不會了。而這徐如夢雖然後來偶然從雲天鵬的口中得到了這麼一個信息,她自己覺得用處不是太大,自然也沒有放在心上。在徐如夢看來,她覺得還是將這雲天鵬那密室裡的那個保險箱裡的東西搞出來纔會讓這雲天鵬萬劫不復,吃不了兜着走。雖然她後來無意間將這個消息和雷挺說了一下,但是因爲雷挺仇恨的對象侷限於這雲天鵬本人,所以對於這條信息也沒有太多的注意。這樣一來,郭達受賄的這二十套房子就非常的隱秘了。外人誰也不知道這裡面的內幕,就是連段小東這樣的雲天鵬還算信任的人都不知道這樓盤的二十套已經名花有主了。
可是,郭達卻出了一招昏着。他雖然在外面和這馮雅麗一起玩樂,但是對於這二十套房子的事情他壓根就沒有和她說起,在他看來,自己的妻子雖然不是一個很好的**對象,但卻絕對是一個理財的好手。更何況她爲自己生了一個兒子,這在這個講究計劃生育的年代,對於像他這樣的國家公職幹部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看着平日裡那些同僚爲了讓自己不絕後,爲了生下一個所謂的男丁而費盡周折不說,到最後一旦東窗事發,自己不單是官位不保,就連這曾經的富貴也是過眼雲煙。
也正是因爲如此,郭達雖然不與妻子搞什麼周公之禮,但是卻感念自己妻子爲這個家庭立下的汗馬功勞,於是,他便將這二十套房子的信息透露給她,並要她合適的時候可以迅速轉手。這樣一來,他從這雲天鵬手裡搞得一大筆雖然不是現金的現金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他的腰包裡了。要說這郭達的妻子也是有點太貪了,如果她早點將這樓盤的二十套房子以一個相對低廉的價格轉出去的話,那別人也不會發現這裡面的端倪,畢竟,一個正在開發中的期房,大家還是關注的不是那麼多的。可是,這女人實在是精明的有點過頭了,她覺得這清江詩細化工研究所的地段好,這房子要是從期望變成現房,或者是準現房,這價格一定會升值非常快的。所以這女人一直將房子壓在自己的手裡不出手,再加上郭達進入這科技廳之後,和這馮雅麗打得火熱,在**的激情下,他早就忘記了這檔子事情。
等到他到研究所視察的時候,因爲這些老東西們鬧事的情況,他才又重新記起這檔子事情來。回去一問,雖然這房子並沒有出手,但是他妻子因爲害怕擔心他知道實情後責罵他,於是便故意騙他說早就出手了,至於這獲利和所得已經早就轉移到了這遠在加拿大留學的兒子的賬戶上了。郭達聽到自己妻子這麼言語,也便將這事情再次淡忘了。
可是,他又那裡知道自己的妻子這次是在誆騙他,等到郭達出差之後,這女人趕忙行動起來。在充分發揮她商人特別是奸商本性的前提下,她謊稱自己有什麼硬關係,可以搞到這研究所便宜的房源,只要給她那個關係一點好處,她就可以擺平云云。
這個消息一出來的時候,大家就引起了極大的興趣。作爲對房子尤其是好的樓盤裡的房子的渴望之情,大家自然知道這研究所的房子是非常好的,且不說這環境幽雅,地段優良,單就這雲鵬房地產公司在東州市的名氣,大家就覺得非常的值。因爲這樓盤馬上就要封頂了。所以,現在這樓盤的價格已經是非常高了,絕非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可是,現在,這郭達的妻子卻說只要以每個平方六千元的價格就能搞定,大家哪能不高興呢?於是,一時間這郭達家裡門庭若市了。大家看到是廳長夫人在熱心的辦這件事情,無形中對她的信任又加大了幾分。
於是,郭達妻子在和雲天鵬通過電話之後,再明確說明自己收錢之後,派這些人去他們公司籤正式的購房合同得到雲天鵬的同意之後,她就開始風風火火的將這二十套房子處理了。起初,有些人還覺得把這錢交給她有些不放心,可是等到看到那些先前交錢的人真的拿到了與雲鵬房產公司的正式合同之後,這些人便越發的信任這郭達的妻子了。短短几天時間,這二十套房子就銷售一空了。郭達的妻子看到自己的賬戶上憑空多出來一千多萬,便找了一個熟人,將這錢兌換成美元,分幾次,在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身份證將這些錢悉數轉給了自己的兒子。看到自己的事情已經做完,她便在一個夏日的早晨踏上東州飛往北京,繼而再飛往這加拿大的航班上了。
按說,這事情做的雖然有些倉促和名目,但是卻並沒有引起外人的注意。除了徐如夢和雷挺之外。徐如夢現在是雲天鵬非常倚重的女人,自然這郭達妻子的電話打了之後,這件事情他就交給了徐如夢辦理,告訴他不要管來這裡買房的是什麼人,只要他們是買那二十套自己事先已經告訴徐如夢的房子的,儘管和他們簽訂合同就是,至於購房款則不需要收納,雖然雲天鵬沒有明說,但是聰明的徐如夢聯想起雲天鵬偶然告訴自己的內幕,她還是暗暗的留了心眼。
等到徐如夢將這個消息透露給雷挺的時候,後者想起那日在清江詩細化工研究所策劃鬧事的一幕時,雷挺頓時明白這郭達真的是受了這雲天鵬的賄賂了。想着這二十套準現房,起碼也可以銷售個一千萬的樣子,可是雲天鵬卻不讓收了,這裡面肯定有名堂,且不說那個貪官廳長自己得了如此多的好處,但就是雲天鵬在這件事情上的手筆,那可就真的是太大了。一次行賄國家工作人員一千多萬,這罪名即使不能將這雲天鵬斃了,起碼也能讓他在監獄裡帶上一二十年了。
雷挺看着徐如夢說道:“姐,要不要我們抓住這次機會,就將這雲天鵬廢了?這樣我們報了大仇,也就可以遠走高飛了。”徐如夢看着雷挺,想想他爲自己的付出,差點就答應了他,可是想想這雲天鵬的實力,她卻覺得單憑這麼一條罪狀一定不會要了他的命,鬧不好這打蛇沒有打到七寸,反過來這毒蛇可是要報復的啊。於是,忍住自己大仇可能得報的心理,徐如夢和這雷挺耳語了一番。雷挺聽到徐如夢這般言語,臉上漸漸的浮現起一陣殘忍而快意的獰笑來。
剛好,劉小樓在郭達妻子離開之後不久,就開始奉命調查這件事情了。雷挺按照與徐如夢事先商議好的對策,故意散播出去了這樓盤最近連續銷售五十多套的情況。劉小樓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裡卻是非常的奇怪,這研究所的樓盤早就說是銷售殆盡了,怎麼又會出來銷售什麼五十套的消息來?莫非這裡面有什麼古怪不成?
細細打問之下,劉小樓弄清楚根本不是銷售五十多套,準確是數字應該是二十套。這可就有些引起他的好奇心了,因爲這劉小樓明白,對於研究所這樣的地段,早在這個樓盤立項的時候,很多人就盯上了,那時還是一些期房,這房子都所剩無幾了,怎麼到了這現房了,反而又出來了二十套房子,而且據說這房子賣得價格卻是不貴,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劉小樓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他探尋這裡面的真相的興趣也就越來越濃厚了。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他的細細偵查下,到最後所有買了這二十套房子的人都提到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劉小樓自然知道了,以前這郭達在所裡的時候,他們差不多還可以算是鄰居呢。只是後來這郭達高升了,搬離了這裡,自己才很少看見這女人了。
當然,這劉小樓不知道,他之所以可以看似歷經了千辛萬苦,可以查到這麼多的內幕消息,那可全虧了背後的徐如夢和雷挺了。要不然,他一個所謂的紀委書記,又沒有受過專業的偵查訓練,那裡可以探到這隱秘的消息呢?
陳天浩聽這劉小樓說完,心裡早就是驚濤駭浪了,媽的,郭達這傢伙的胃口還真是他媽的大啊。你就不怕一口噎死你,居然敢這麼胃口大開,吃下這麼多的東西?就算是撐不死你,你小子就以爲自己可以消化的了?既然你小子這麼大胃口,那老子也就不和你客氣了。哼哼,這個消息要是一旦向上級機關反映了或者是透露給司法機關,相信很多人是會爲可以捕獲這麼一條大魚而欣喜若狂的。
看着已經彙報完情況的劉小樓,陳天浩心裡也是一陣猶豫,自己要是這麼就通報了上級機關,這一旦引發起事情來,那可真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了。到時候,自己能不能再好好的駕馭住這局面,那可就有些難說了。陳天浩這麼想着的時候,不禁起身在這辦公室裡來回走動。仔細想了自己和這郭達當年沒有太多的直接的接觸,這錢財上的往來,似乎也沒有太多,他的心裡不免輕鬆了一些。要說這郭達出得事情,可真是他媽的一個燙手的山芋。自己要是一個把握不住,或者自己的屁股也不乾淨,那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再次確認自己與這郭達之間是非常的清白的,陳天浩就暗暗下了決心,將這情況反映給上級機關,同時也要主動的通報清江省檢察院和東州市檢察院,因爲現在這郭達只是涉嫌收受二十套房子的賄賂,到底是多少,劉小樓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自己也沒有,所以這涉案的金額還不好確定,這最終案件的管轄權也是不好界定的。要是單看這郭達的官職,那自然是歸口這清江省檢察院來偵辦了,畢竟他是廳級領導了。可是,要是這涉案金額不大,且這案件又發生在郭達出任這廳長之前,那這東州市的檢察院也是有管轄權的。但是,無論是那裡管轄,這次郭達都是泥菩薩過河,他的自身可是難保了。
劉小樓看着陳天浩來來回回走去,還以爲這傢伙是爲這郭達的事情而煩心呢,其實,他又那裡知道,這陳天浩卻是在想自己可以從這件事情裡面得到多少好處而已。
陳天浩忽然停住自己的腳步,看着劉小樓說道:“劉書記,我看就這樣辦吧。”說完,他來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和這劉小樓一陣耳語,後者是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