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雄看着眼前的局勢,明白今天的情況很是有些複雜。看着這死去的劉二楞,林雄怎麼都不會覺得這傢伙像個搞科研的職工。再看着這劉二楞的打扮,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小丑和無賴啊。那裡有什麼科研人員的一點風範?
看到這裡,林雄明白了,這個事情的背後肯定有着不同尋常的隱情在裡面。周鵬舉已經打完了電話,保安已經趕過來了,在林雄的示意下,他們開始驅散圍觀在這裡的人羣,同時將這現場也很好的保護起來了。
在這會兒的功夫,林雄對抱着他雙腿的劉二楞的妻子說道:“大嫂,你先起來,這個事情一會兒警察就要來了,你要相信,警察的辦案能力和所領導的處理決心,一旦我們查出這劉二楞確實是死於工傷,所裡肯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你就放心好了。”
那劉二楞的老婆聽到林雄這麼言語,心裡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吃了一驚。正所謂知夫莫若妻啊。劉二楞是什麼貨色,她最清楚不過了。平日裡就知道遊手好閒,看到這所裡的福利待遇好,這傢伙才仗着自己是所裡子弟的身份,花了一些錢財,打點了這項目一組的副組長崔鐵男,這劉二楞才進來了這催化評價的實驗室。其實,劉二楞那裡懂得了什麼催化評價?他只不過是混一碗飯吃啊。
現在,林所長說要徹查這件事情,要是查出個子醜寅卯來,那這事情可就……,儘管自己也不知道這劉二楞爲什麼會死去,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傢伙肯定今天是幹了不該乾的事情。要不然,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慘劇。
都說一個枕頭不睡兩樣人。劉二楞的妻子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什麼好鳥,其實,她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是長期在社會底層生活的閱歷卻也養成了她獨特的個性,狡黠,無賴,甚至是有些蠻不講理。看到反正劉二楞已經死了,現在,自己就要把這事情鬧大,然後趁着這研究所的領導焦頭爛額之際,自己再瞞天要價,多弄點賠償費是正理。
想到這裡,她越發的抱緊了林雄的雙腿,嘴裡大喊道:“二楞啊,你死的好慘啊,你這一走,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啊。嗚嗚嗚……”。看到這劉二楞的妻子,林雄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他總覺得這女人真實的面目要比眼下這可憐的樣子難纏的多。
林雄看看周鵬舉,周鵬舉馬上就明白了什麼意思,幾個大步過來之後,周鵬舉對跪在地上的劉二楞的妻子喊道:“啊,你這是幹什麼,林所長不是已經說了嘛,一會兒警察過來,肯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要是你家二楞真的是死於工傷,那所裡肯定會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可要是這事情的緣由完全是你家劉二楞自己引起的,哼,不要說賠償,估計還要追究你家劉二楞的責任呢。”
聽到周鵬舉的話語,劉二楞的妻子心裡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再看看周鵬舉那凶神惡煞的模樣,這女人知道今天這事情可能還真的有什麼變數。要是警察一來,估計這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不行,我的趁警察來之前就和這所裡的領導談出個結果,要不然,我這可就是豬八戒玩尿泡,裡外不是人了。
正要起身和林雄理論的時候,這催化評價研究室的孟曉慶突然站了出來,將事發前劉二楞飲酒並且進入實驗室調笑自己,還有怪怨自己說他不懂專業知識一系列的情況都和在場的人員進行了一個簡單但卻是十分清楚的說明。同時,她也對林雄提供了一個極爲重要的情況,那就是等她從旁邊的實驗室回來後,發現原本在實驗室桌上的一虛金屬鈉已經不見了,而且這水池子的水龍頭卻正“嘩嘩”的開着。
聽到孟曉慶這麼一說,林雄明白了,原來這事情還真的是劉二楞這傢伙咎由自取。看來,他肯定是喝酒之後,沒事來到這實驗室溜達,看到這孟曉慶年輕貌美,所以這傢伙心裡就起了旖旎,無故調笑人家。或許這孟曉慶看不起這劉二楞,這傢伙在酒精的刺激下,肯定覺得別人看不起他,一番衝動之下,這傢伙不懂裝懂,所以才最終導致了這一幕慘劇的發生。
林雄明白之後,在場的其他人員也明白過來了。因爲這金屬鈉,原本就是一種性質極爲活潑的金屬,不要說是劉二楞這個傻蛋居然敢大開水龍頭,就是這空氣中的溼度夠大,它都會受潮而發生爆炸。現在看來,劉二楞會死去,應該由他負主要責任纔是。
想到這裡,林雄的眉頭已經完全舒展開了。看來,這事情應該很明瞭了。接下來的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等警察過來勘察現場,然後等警方做出最終的結論而已。想道劉二楞居然犯了這麼一個不懂常識的致命錯誤,林雄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貓膩。雖然研究所每年招人也不完全是鐵板一塊,但是,在他看來,歷年招來的職工的最低層次也都是本科一級的,他們雖然不一定都是化工的科班出身,但是對於這金屬鈉遇水會發生爆炸,他們起碼都是知道的。
可是,這劉二楞這麼一個簡直就是文盲的傢伙,爲什麼會被招進來研究所裡,而且還是在這非常重要的催化評價實驗室,林雄心裡就有些嘀咕了。
劉二楞的妻子看到這孟曉慶這般言語,心裡略微一思索,知道這情況就是真的了。她心裡一着急,便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準備上去廝打這孟曉慶了。這女人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着:“你是那裡來的騷蹄子,浪賤貨,我家劉二楞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說,你打扮的這麼狐媚,是不是準備勾引我家劉二楞了啊?你倒是說話啊?”
看着這劉二楞的妻子的動作這麼迅速,林雄也是吃了一驚,孟曉慶說完情況之後,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的臉上一痛,原來,這劉二楞的妻子的右手已經扣在了她的臉上。孟曉慶的心裡頓時又急又氣,眼睛裡不由的閃現出淚花了。林雄看着這情況,心中惱怒這劉二楞妻子的胡攪蠻纏,同時,他也更惱怒這研究所的人事部門居然將這劉二楞之類的貨色招進來,於是,他大喝一聲:“你幹什麼?啊?還有沒有規矩,你家劉二楞死了,我們大家都很悲痛,可是,你要明白,不要以爲你家死了人就怎麼樣了,要是我們查到這裡面的情況確實如這位同志所言,我告訴你,不要說賠償,我們所裡可能反過來要追究你們的責任,你看看,這研究室已經炸成什麼樣子了,我估計要是重新修繕一遍,沒有個幾十萬是下不來的,到時候,這錢可得你們家裡出。”
聽到林雄的言語,劉二楞妻子的手不由的停了下來,因爲,這林雄說話的聲音可沒有了剛纔的低聲低氣,相反,在林雄的聲音裡,明顯的暗含着惱怒和威嚴。可是,自己如果不修理修理這騷蹄子,這心裡面實在是有些不甘心啊。正要繼續撕扯這孟曉慶時,她卻猛地覺得自己的胳膊傳來一陣劇痛,原來,林雄惱怒這女人如此蠻橫,心裡氣不過,暗地使出了一點勁道,頓時,這劉二楞的老婆的胳膊就感覺不能動彈了。
“怎麼,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林雄看着劉二楞老婆痛苦的甚至是有些變形的臉龐,惡狠狠的問道。劉二楞的老婆看到林雄這樣,心裡頓時驚駭異常,乖乖,原來自己以爲他不過是一介書生,只要自己胡攪蠻纏,他也就沒有什麼辦法。那知道,這孟曉慶把這裡面的情況一說,這年紀輕輕的所長居然下的瞭如此狠手,看來自己還是有些估計不足啊。
還要言語,可是看到林雄那樣子,這劉二楞的老婆居然乖乖的閉住了嘴。林雄環顧了這現場一番,突然問道:“彭主任在那裡?我倒要看看這裡面究竟有什麼貓膩,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將劉二楞這種文盲都招了進來?我們堂堂的一個研究所,而且是專門搞化工的研究所,居然有這樣不懂化工基本知識的人,你們倒是說說,連金屬鈉遇水與發生爆炸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的人,居然會在我們催化評價的實驗室工作,這要是傳出去,不可笑嗎?”
聽到林雄這樣的言語,這催化評價實驗室的主任彭少一心裡不免有些慚愧。是啊,林所長說的沒有錯,今天這事情,如果擱在其他人員身上,壓根兒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可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這事情真的就發生了,林所長說得沒有錯,自己這研究室裡什麼時候招了這樣的一個職工呢?自己印象中沒有這回事啊?
彭少一看着項目一組的組長劉少康,低聲問道:“少康,這劉二楞什麼時候進得你們項目組,怎麼這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啊?”項目一組的組長劉少康此時心裡非常的鬱悶,這劉二楞之所以能進來這項目一組,雖然與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卻有着很深的間接關係。因爲這劉二楞就是他的一個遠方的侄子,雖然他做了這項目一組的組長,但是他心裡並不贊同這劉二楞進入這研究所,因爲這傢伙實在是太差勁了。可是,架不住這劉二楞的老婆聰明,把自己的老婆哄得很高興,而自己的老婆就是這項目一組的副組長崔鐵男。外人戲稱他們項目一組是夫妻店,還真是沒有說錯了。
在自己的印象中,這劉二楞好像是以臨時工的身份進入的,並沒有和這清江詩細化工研究所簽訂什麼就業合同,所以嚴格的說,這傢伙並不能算是這研究所的職工。平日裡這倒也沒有什麼關係,可是,現在這情況下,這事情可就真的是有些棘手了。要說自己的老婆也真是頭髮長,見識短啊。貪圖這劉二楞老婆的一點蠅頭小利,看着人家今天一盒化妝品,明天一件時尚流行服飾,這心裡就軟了,老是在自己耳朵邊說這劉二楞有多好多好,自己架不住他聒噪,最後也就只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好在劉二楞也有自知之明,只要有錢可領,這傢伙倒也相安無事。
可是,今天,這事情,真的鬧得是有些不可收拾了。現在彭少一主任詢問自己,自己又該怎麼說呢?自己總不能實話實說吧,如果這樣的話,妻子回來之後還不得把自己吃了?可是如果不說,將來警察來了之後,或者是研究所開展自己的內部調查,這事情遲早也是會水落石出的啊。說,還是不說,這個真的是一個兩難的問題啊。
彭主任看着這劉少康好像啞巴了似的,不由的着急的問道:“少康,你可是這項目一組的組長啊,這組裡的人員安排你可是有最終拍板權的,你不會和我說,你也不知道吧?”
聽到彭少一這樣言語,劉少康想了想,正要橫下心來,忽然,警笛聲響起,原來,周鵬舉報案之後,這警察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