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對玉之揚不要臉的說詞感到不屑。沒有想到這些古代人也深懂賴皮的真諦,早知道不和這些人玩了。她不指望玉之揚替她解開穴道,只能對万俟風說道:“万俟少主,你很喜歡看戲嗎?麻煩你看夠了就把我的穴道解開。”玉之揚,你我的樑子結大了,我就不信整不了你一個殘疾人。
万俟風無奈地搖搖頭,看着玉之揚說道:“玉公子的點穴手法獨具一格,我沒有辦法解開。”
不是吧?蘇晨在心中慘叫。如果繼續保持這個動作,她不能保證自己還能看見明天的太陽。還有,她和玉之揚靠得太近了,近得可以看見他臉上的毛孔。美男就是美男,臉上居然連一顆痣都沒有。
“喂,玉公子,你玩夠了吧?沒有想到你是一個玩不起的人。”蘇晨表示深深的不屑。
“你說本公子輸不起?”玉之揚不滿地瞪着她,惱道:“本公子只是懲罰你的壞心眼,至於輸掉遊戲的懲罰可沒有打算賴掉。”
“既然如此,那你就接受懲罰啊!”蘇晨挑畔地看着他,諷刺地笑道:“不會是大男人思念作祟,不敢了吧?”
“你……”玉之揚指着青竹說道:“你來畫。”
青竹被蘇晨野蠻的形象嚇倒,半晌才反應過來玉之揚叫的人是他,不解地說道:“畫什麼?”哇,原來紫姐姐這麼兇悍啊,幸好以前沒有惹她生氣。
“愚蠢,當然是畫王八。”玉之揚不耐煩地說道:“不要亂畫,否則本公子不會饒了你。”
“還說自己不會耍賴,現在竟敢威脅別人。”蘇晨淡淡地說道:“你這樣嚇唬青竹,他還敢畫嗎?”
“小書童,你馬上畫,畫給這個女人看看。”玉之揚惱道:“本公子沒有某個人那樣無賴。”
青竹爲難地看着自家公子,只見万俟風輕輕地點點頭,他纔拿着毛筆畫了一個四不像。蘇晨看着青竹畫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王八在玉之揚臉上,表情有點忍俊不止。俊美的美男子與醜陋的王八相搭配,再加上那個美男子的表情是那麼嚴肅,她實在忍不住胃翻騰的感覺。
“玉公子,這個遊戲要四個人才能玩,你點住紫兒的穴道,我們可玩不了了。”万俟風說道。
万俟風算準玉之揚不會善罷甘休。果然,聽了万俟風的話,玉之揚很隨便地解開了蘇晨的穴道。
“繼續!你竟敢讓本公子蒙羞,本公子也不會放過你。”玉之揚惱羞成怒。
青竹忍住笑意,把毛筆收好,回到原來的位置端正地坐着。万俟風一直保持着溫柔的微笑,只是這一次他的笑容真實了許多。
剛開始蘇晨始終爭對玉之揚,隨着遊戲越來越精彩,她開始拖其他人下水。如今她和玉之揚都被畫了王八,如果其他兩個人安然無恙的話,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嗎?
“喂,不能用武功耍賴,否則十倍懲罰。”蘇晨抓住万俟風的手臂,從他的衣袖裡面拿出來一張牌。
万俟風無辜地眨眨眼,懊惱地說道:“風勢真大,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刮在衣袖裡面去了。”
蘇晨黑線。風?拜託,這裡是馬車裡面,哪來的風?她果然沒有冤枉這個男人,他根本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腹黑男。
“不管是風也好,雨也好,雷也好,電也好,總之被發現就要十倍懲罰。青竹,給你們家公子畫十個王八。我看看應該畫在哪些地方比較好呢?你們公子的臉太小了,必須把王八畫小一點才能畫夠十個的數量。”蘇晨陰險地靠近万俟風,事先聲明道:“如果抵抗接受懲罰,就要畫二十個。”
玉之揚嗤笑一聲,奪過蘇晨手中的毛筆說道:“你的畫技如此差勁,莫髒了万俟家少主的臉。”
“難道你幫他畫就不髒臉了?其實你只是想過一過在万俟家少主的臉上畫王八的癮吧?”蘇晨道破玉之揚惡劣的想法。
這次輪到万俟風黑線了。万俟風的溫柔眼眸終於變了情緒,雙眼如同利劍似的射向玉之揚。玉之揚挑眉看着万俟風,擺出一幅‘我就是這樣想的,你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
不得不說,玉家家主的畫功絕對堪稱一絕。如果他能夠去現代,那些所謂的大畫家可以回家種紅薯了,整個美術界是他的天下。十個小巧可愛的王八畫得栩栩如生,每個王八的姿勢完全不一樣。蘇晨有一種昏厥的感覺,她總感覺那些王八正在万俟風的俊臉上爬動。
“我的臉有那麼好看嗎?”万俟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本來很好看,被玉家家主添了幾筆,顯得更加引人注目了。”蘇晨嚴肅認真地說道。
“本公子應該感謝玉公子了?”万俟風磨牙,語氣陰嗖嗖的。
“那是當然。你以爲每個人都有資格讓本公子在臉上畫畫嗎?”玉之揚嚴肅地說道。“還有其他玩法嗎?”
“有啊!接下來這種玩法可以不用懲罰。兩個人爲一組,雙方互相配合。”蘇晨把升級的玩法說了一遍。“時間沒有限制,直到我們回到孟多城爲止。這個就看兩個人如何配合,還有運氣成份佔多數。”
“怎麼分組?我可不想和你這個女人一組。”玉之揚不耐煩地說道:“書童和万俟公子長期生活在一起,早就瞭解對方的想法,你們兩個也不能一組。”
“既然你已經分好了,還問我做什麼?青竹和玉公子一組,我和万俟公子一組。”蘇晨從包裡翻了兩幅撲克出來。“記住哦,輸的一方要爲贏的一方做一件事情。”
其實升級能夠很好地訓練兩個人的默契。万俟風和玉之揚都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了這種遊戲的玩法。青竹雖然木訥,但是聰明好學,也很快就掌握了遊戲的要領。這個遊戲沒有鬥地主那麼火藥味,他們倒玩得津津有味。在趕路的幾天時間裡,他們忘記了疲憊和無聊,竟希望這條路還能更長一些。
從西隆城趕回孟多城需要五天時間,中途還要找客棧休息。沒有想到玩得正興起的幾個人居然還要熬夜玩耍,蘇晨倒是無所謂,反正她有武功護身,但是青竹就支撐不住了。蘇晨好說歹說,再加上威逼利誘,終於說服了兩個大少爺繼續糾纏下去。幾人一路玩玩樂樂,吵吵鬧鬧,竟過得萬分充實。
“呼!”蘇晨伸了一個懶腰。她穿着寬鬆的衣服,來到房頂上感受着夜間的涼風。剛纔洗了澡,現在頭髮還是溼潤的。終於擺脫了那幾個沒有節制的傢伙,這幾天玩牌玩得手軟,比以前的日子還要痛苦。她現在終於明白一句話:精神琢磨比身體琢磨更痛苦。“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過那個變態的公冶晟。”
“蘇姑娘。”突然有人在她的背後喚她。
蘇晨轉過身,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後。皺了皺眉,一時之間沒有想起這個熟悉的人是誰。原諒她現在頭腦發昏,任何一個人在玩了幾天的撲克的時候大腦都無法正常運轉。
“小的冒昧打擾蘇姑娘清靜,實在抱歉。”來人說道:“小的是玉公子身邊的僕人福榮。”
“原來是你,我記得你,只是頭腦有點發昏,一時沒有想起來而已。”蘇晨淡淡地說道:“你們玉公子找我嗎?”千萬不要又找也玩牌,她現在還昏着呢!
“公子困了,現在已經歇下了。”福榮說道:“小的自己想過來感謝蘇姑娘,冒昧之處還請原諒。”
“感謝我?”蘇晨不解地看着他,笑道:“爲何?”她可不記得與這個僕人有什麼交集。
“小的是替公子感謝你。”福榮嘆了一口氣,說道:“從小到大,小的從來沒有看見公子笑得如此開心過。這是蘇姑娘的功勞,小的非常感謝你。”
笑?玉之揚笑了嗎?她怎麼沒有發現?
福榮沒有等蘇晨說什麼,自顧自地說道:“公子從小就接受接班人的訓練,七歲的時候被家族的人暗算無法行走,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笑過了。公子心高氣傲,拒絕別人靠近他,對人也不會假以辭色。”
蘇晨露出明悟的表情。原來玉之揚的腿是被家族的人暗算了啊!難怪整個人讓人難以靠近。不過相處了幾天,發現他的人還是很不錯。
“你的謝意我收下了,不過我覺得你們家公子並不是那麼難以相處,他是一個不錯的人。”蘇晨真誠地說道:“其實你們公子並不孤單,因爲你一直陪着他嘛!”
“多謝蘇姑娘能夠明白我們家公子的內心。”福榮喜道:“我相信公子的心裡很開心與各位相處。”
蘇晨回到房間裡,躺在牀上久久無法入睡。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她一個人形單影隻,原來這些天之驕子的生活比她強不了多少。如此想來,玉之揚的那張臭臉並不是那麼讓人討厭。
回到孟多城的時候,万俟風客套地說道:“玉公子,歡迎你來万俟家作客。”
玉之揚淡淡地看了一眼蘇晨,毫不客氣地說道:“下次我要贏回來。”
蘇晨朝他做了一個鬼臉,毫不隱藏地表露了自己贏得這次賭局的興奮。玉之揚輸了這次賭局,如今欠了蘇晨和万俟風一個條件。以玉之揚的實力,以後用得着他的地方多了,這次遊戲玩得值得。
“聽說了嗎?邊關告急,鑰王爺又要和鄰國開戰了。”街上的路人甲八卦地說道。
“有人說這是鑰王爺的手段。皇帝要裁他的軍,他就和鄰國合作鬧了這麼一出。”另外一個人說道。
“鑰王爺的新王妃最近經常進宮,有人說她行爲不檢點,這些都是鑰王爺施的美人計。”
“難說啊!誰不知道新王妃是京城第一美人。皇帝如此喜愛美色,怎麼可能對第一美人無動於衷?鑰王爺犯了叛逆之罪卻沒有受到影響,誰知道這位新王妃佔了多少功勞?”
“難怪前王妃一直好好的,眼看新王妃要入府了,前王妃就這麼沒了。說不定鑰王爺爲了替新王妃空位置,就把……”
“噓,這些話還是不要亂說了,被官府的人聽見了可不好。”
蘇晨站在大街上,聽着經過的路人談論京城的大事。看來她的計劃並不是毫無作用,至少公冶晟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
“怎麼不走了?”万俟風回頭看見蘇晨還站在原地,不解地詢問道:“有什麼心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