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信紙,蘇晨微微皺着眉頭,幸好,她的寢宮內都是自己的人,若是有其他的丫頭,就壞事了。蘇晨做夢都不會想到,公治晟會親自寫信給她,叫她出去。
現下已經是夜晚戌時,相當於八點半左右的樣子了,眼看着天就要完全黑下來了,這個時候公治晟找她能有什麼事?緊握着手中的信紙,蘇晨冷聲說道:“若是皇上來這裡,就說本宮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
“是,宮主。”曉琳點頭說道,同時爲蘇晨披上一件大的紅色風衣。
揮了揮手,蘇晨淡漠的說道:“本宮想一個人出去,你們就留在這裡吧。天玄,地黃的傷勢怎樣了,暗塵有什麼需要,只管對本宮。”
天玄點了點頭,隨後消失在房間內。蘇晨拉了拉風衣,淡淡的說道:“曉月、曉鳳,你們也早些休息,曉琳,今夜就麻煩你了。”
“宮主,不需要我們陪同嗎?”曉月和曉鳳微微皺起了眉頭,蘇晨淡漠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照顧好玉之揚就是了,本宮無事。”
曉月和曉鳳微微點頭,畢竟玉之揚那樣一個帥哥,留在他身邊也沒有什麼吃虧的。自從玉之揚來到了這裡,便躲藏在蘇晨的寢宮內,當他知道蘇晨的一切後,不禁沉默了。
獨自出了這院子,蘇晨拿着燈籠,朝着前方走去。爲了不被人發現,蘇晨特意繞開了護衛,信上說明,亥時在後花園相見。現在才戌時,但蘇晨已經等不住了,早些時間來到了後花園的假山處。
蘇晨對公治晟,沒有一點感情,但是……那封信上,有四個字讓蘇晨意外,那便是東方莫憂!如果想知道東方莫憂的下落,今夜戌時後花園相見。短短的幾個字,卻映入了蘇晨的腦海。她並不是來見公治晟的,而是來打聽東方莫憂的。
“你早到了。”公治晟淡漠的站在後花園假山下面,看着披着紅色風衣的蘇晨,聲音竟然是那般的寵愛,沒有一絲冷漠的氣息。
這不由地讓蘇晨吸了一口冷氣,回聲道:“你也早到了,堂堂的鋒國鑰王竟然會早到一個時辰,你不是最討厭等別人的嗎?還是說,被逐出皇宮內,你的腦袋就被驢踢了,所以才改變了性子?”
公治晟的臉色一沉,蘇晨依舊是這樣的欠抽,那張嘴,公治晟永遠也說不過。微微嘆息着,公治晟脫下自己的衣服,鋪在那草地上,柔聲說道:“坐吧,你懷孕了,不適合多走動的。”
“不適合多走動?我可沒有那麼嬌貴,當初在王府那麼多酷刑我都忍受下了,難道還在乎多走一下嗎?”蘇晨冷笑着,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裡的孩子。當初公治晟若是沒有害死她的那個孩子,也許她還沒有這般的痛恨他。想到那個被甦醒兒害死的孩子,蘇晨便覺得胸中有熊熊烈火在燃燒着。
公治晟皺着眉頭,他自然知道蘇晨想要說什麼,但是,他已經不是曾經的公治晟了。坐在那草坪上,看着天空中那稀稀疏疏的星星,公治晟淡淡的說道:“真的不坐下嗎?”
“我今天來這裡,只想知道東方莫憂的下落,告訴我,他在哪?”蘇晨沉聲說道,摸了摸肚子,坐在了公治晟的身邊,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她的一切,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
“你就不肯聽聽我的故事嗎?”公治晟咬牙說道,也不管蘇晨反映如何,雙手猛地扣住蘇晨的肩膀,卻是小心翼翼的將蘇晨涌入懷中,柔聲說道:“我真的很想你,本王真的好想你!”
“公治晟!”蘇晨的臉色都變得青紫了,直接一巴掌打在公治晟的臉頰上,冷聲說道:“你發什麼瘋,當初說我是破鞋的是你,說我是賤人的是你,說我偷人的還是你,把我扔出王府外的仍然是你。你說想我?哼……”蘇晨快速的挽起衣袖上,儘管她曾經受到的傷害已經好了,但是,那白皙的肌膚上,還是落下了疤痕,一道道猙獰的、淺淺的疤痕在蘇晨的肌膚上,是那般的刺眼。
公治晟不由地心中一痛,死死抓住蘇晨的手臂,猛地吻在了蘇晨的手臂上,親吻着那道道的疤痕,自言自語的說道:“我錯了,當初的我瞎了眼,被小人陷害,被其他的人牽着鼻子走,傷害了你,對不起……蘇晨,本王一直想對你說,對不起!”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公治晟,收起你的同情,我現在是陳王的妃子,不是你的賤妾!”蘇晨抽回自己的手來,經歷了太多的她已經成熟起來,並不是當初那個連內力都不會使用的小丫頭了。蘇晨已經熟悉了這個世界的法則,不管公治晟說什麼,她都不會回去的。
賤妾?公治晟苦笑了一下,深呼吸,看着蘇晨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這樣痛恨不貞潔的女子嗎?”
“我需要知道這些嗎,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嗎?”蘇晨冷笑着,對於公治晟這個變態,她已經沒了任何的詞語來形容他了。
然而公治晟卻沒有理會蘇晨,繼續淡淡的說道:“我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而是梅妃的兒子。從小,和我一起生活的還有一個宮女,叫小晴。她的性格就和她的名字一樣,永遠只有晴天。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母妃和她。但是……她背叛了我。”說道這裡,公治晟頓了一下,雙手下意識的捏緊,狠狠地盯着前方,那雙眼似乎快要噴出火來一般。
他恨啊,這個女人!咬着自己的嘴脣,公治晟冷聲說道:“小晴會成爲我的王妃,但是……在我們私定終身的第二天,我看到他躺在別人的牀上,而且還是自願!更可恥的是,她還哭着求我原諒那個男人,就算我殺了她,也要讓那個男人活命!本王有哪裡對不起她,爲什麼她要揹着本王偷人?可惡……”
猛地一拳砸在地面上,公治晟憤怒的盯着前方,接着說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覺得女人是骯髒的,所有不貞潔的女人,全是勾引男人的騷狐狸……”
蘇晨冷笑着,就因爲這樣,公治晟纔會對她這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蘇晨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就遭到公治晟的虐待,還在新婚之夜,將她丟出去,淋了一晚上的雨。曾經受到的種種虐待一一浮現出來,蘇晨淡笑着,平靜得可怕,讓公治晟活下來,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所以她也用不着可憐公治晟。
兀然擡起眼來,公治晟淡淡的說道:“能原諒我嗎,蘇晨?”
“原諒?我能敢不原諒鑰王爺嗎?”蘇晨冷笑着說道:“東方莫憂在哪裡,告訴我。”我要去親自問他,爲什麼不告而別,還有你們的記憶,到底是怎麼回事!
公治晟內心彷彿被針刺一般疼痛,冷聲說道:“難道我在你心中還比不上一個東方莫憂嗎?”
“不,你不是比不上東方莫憂,而是根本無法和他相比。”蘇晨的這句話直接把公治晟打下了地獄。確實,公治晟根本無法和東方莫憂相比,東方莫憂,那是她的哥哥,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一個最信任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和東方莫憂相比。
緩緩站起身來,公治晟負手而立,淡漠的看着前方,冷聲說道:“我會讓你原諒我的,蘇晨。就算要賭上我這一條性命,我也要你原諒我!想知道爲什麼我會知道東方莫憂的下落嗎?因爲除了我和你之外,所有人都吃下了能夠忘記一切的藥物。東方莫憂說了,我欠你的,會還回來的,並不急在這一時。所以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跟在你身邊。”
“那麼東方莫憂呢,他人死到哪裡去了。”蘇晨冷笑着,東方莫憂,你真的太神秘了。這個神秘的感覺,就像蘇晨看三國演義時,對那諸葛孔明的無限崇拜之情,就是那種神秘的感覺。就好像東方莫憂,能夠知曉這個世界一般,那種神秘,那種壓迫感,是蘇晨沒有過的。
沒錯,蘇晨一直髮現,東方莫憂太過神秘,之所以會這樣認爲,就是因爲東方莫憂,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東方莫憂!蘇晨緊捏着雙手,恨不得現在就將東方莫憂抓出來暴打一頓。
公治晟沉默了一會,才淡淡的開口說道:“那句話我也聽不懂,他說他隨時在你身邊,不管時間地點。”
不管時間地點,我隨時都在你身邊,鳳女……那句話迴盪在蘇晨的腦海中,就好像一枚定時炸彈般炸開,蘇晨記起來了,東方莫憂笑着看着她,對她說出的這句話……該死的,隨時隨地都在我身邊,那麼現在呢?東方莫憂,東方莫憂!使勁捏住公治晟的手臂,蘇晨只能拿這公治晟出氣,一拳拳朝着公治晟的身體上打去。
只是蘇晨不知道,在兩人不遠處,一抹紫色的身影站在寒潭邊上,淡漠的看着這邊打鬧着的兩人,不由地握緊了雙手。一抹怒氣直衝心頭,打情罵俏這四個字出現在他腦海中,是那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