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沒有那皎潔的月亮,只有肆意揮灑的風,帶起片片碎葉,起舞在天地間。
兩道黑色的身影奔馳着,眨眼間已經到了那山間的小茅屋外,與此同時,周圍的人全部卸下手中的樹木,但見幾百個人將那小茅屋圍的水泄不通。
“師傅,到底行不行啊?”張曉宇摸着臉上的虛汗,看着那腦袋上冒着白煙的孔一明,不由地嚥了一口唾液。
蘇晨手持銀針,快速的插在孔一明的穴道上,那如同老樹皮一般的皮膚上,全是銀針。相反的,這邊白淨的身體上,沒有任何的東西。
“陸銘,過來!”眼角的餘光瞥見正要逃跑的陸銘,蘇晨冷哼道:“你要是不想成爲馬蜂窩,現在就可以出去。”
“馬蜂窩?我怕誰啊,我連他的樣子都見了,還怕馬蜂窩嗎?”陸銘翻了一個白眼,也不理會蘇晨,“砰”的一聲打開大門,不由地嘴角一抽,迅速關上房門,雙腿都打顫了。
張曉宇早就發現了外面的人,當下卻是小聲說道:“師傅,現在該怎麼辦?還沒到時間,他也不可能醒來啊。”
“笨蛋,當然是你出去了。”蘇晨右手一番,一根銀針已經刺進了孔一明的身體內。現在剛好是緊要關頭,絕對不能出任何事。
雙腿一顫,張曉宇連忙跳到一邊去,哭喪着臉說道:“師傅啊,外面至少有幾百號人啊,你讓我一個人出去單挑?我哪行啊?雖然空空那小子傳給了我內力,但是貌似上次受的傷還沒有好,現在胸口都痛……”
“是啊是啊,我看我們還是把他交出去吧!”陸銘躲在張曉宇身後,現在房間內就張曉宇一人的實力要強點,他也要找個堅實的後盾,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冷光一閃,蘇晨手中的銀針一翻,輕輕一彈,那銀針便破開空氣,朝着陸銘而去。
“哇……疼疼……”陸銘捂着自己的大腿,只覺得被那銀針插住的地方癢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撕咬着自己的皮肉一般。
“這是逍遙宮的毒,不想死的話就出去,再堅持一炷香的時間,馬上就好了。”任由那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掉落着,蘇晨深呼吸,屏氣凝神,繼續朝着孔一明的身體上插去。
“裡面的人聽着,要是不想死,就把孔一明交出來,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忌日!”一聲爆喝聲在這寂靜的夜中響起,就好像一道驚雷般炸響開來,震得人耳膜發痛。
陸銘只覺得自己的雙腿不聽使喚,什麼力氣也都沒了。緊緊的抓住張曉宇的胳膊,顫聲說道:“我不要死啊,我還有七十歲的老母……”
“我戳你老母啊,不要拉着我!”張曉宇揮手將陸銘的雙臂震開,手中藍月劍出鞘,朝着前方猛地一劃。
“轟”的一聲,那木門直接倒塌開來,外面,全是那亮光閃閃的大刀,看上去是那般的耀眼。張曉宇當先站出,走到茅屋外看着這些人,那帶頭的老大是個光頭,滿臉的橫肉,手中舞着一把大刀。而另外一個,就好像座的第二把椅子的老大,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肌肉,卻是一個白淨的小生,手持着摺扇。
見到張曉宇出來後,他的目光就停留在那把藍月劍上,眼睛一輪,那人合上摺扇,拱手笑道:“這位俠士,我是這青玉山的二統領,大家都叫我快嘴寧智。這是我們的大統領,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霸刀熊天。看俠士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絕對不會和怪物同流合污。不如我們就出三千兩銀子,只要俠士將那怪物捉住,我們就和俠士交個朋友,你看如何?”
“老兒,你……”熊天怒視着寧智,眼前的這個黃毛小兒,只要一刀就能斬了他,爲何二弟這樣拉攏他?
寧智微微一笑,卻是嘴巴輕動,發出只有熊天能聽到的聲音,“大哥,這小子手中的寶劍是天山門的掌門信物,若是這樣的人才能被我們降服,我們不就多一份實力了嗎?”
“三千兩啊?”陸銘雙腳打顫的走了出來,呵呵笑道:“那麼有商量沒啊?三千兩銀子,一輩子都掙不到啊!”說着,陸銘戳了戳張曉宇的腰肢,示意他接受下來。
直接一拳,正中陸銘的鼻樑,張曉宇吹着自己的拳頭說道:“三千兩銀子就想買通我?開什麼玩笑。本公子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又關你屁事。裡面的人是我師傅的,有我在這裡罩着,想單挑的就上來,我張曉宇一一奉陪。”
嘴角的肌肉一抽,寧智卻是繼續笑道:“噢?裡面還有你的師傅?三千兩太少,不如三萬兩如何?”
“三萬兩?做夢去吧。”張曉宇冷哼一聲,雙眼瞥過四周,不由地全身發寒,要是現在真打起來了,他恐怕也堅持不了一會。只有跟着他們耗時間,這樣才能保證他的小命,只要拖到孔一明出來就是了。
當下張曉宇收回劍來,摸着自己的頭髮說道:“不如再漲點,三萬兩不夠行走江湖,十萬兩如何?”
“噗……”陸銘本以爲張曉宇會深明大義,直接拿着劍衝過去,沒想到他竟然和強盜頭目談條件。十萬兩?想到那麼多的銀子堆滿房間,陸銘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上鉤了。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寧智繼續笑道:“十萬兩就十萬兩,我們可不小氣……”
“慢,這十萬兩銀子給我倒是可以,不過我怕我師傅不同意,不如就給個二十萬兩,我師傅也來如何?”張曉宇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這十萬兩不是小數目,然而寧智就好像喝水一般,隨便就能拿出來。
眉頭不由地揚起,寧智的目光落在那房間內,絲絲的白煙不斷溢出,嘴角的笑意更加濃了,當下卻是笑着說道:“二十萬兩又如何?只要能跟俠士交個朋友。”
“等等,還要給十萬兩給他,封嘴!”臉上的虛汗直冒,張曉宇迅速將陸銘提了過來。
“呵呵,俠士是明白人。”寧智拱手笑道,“不過,只要把你們殺了,就不怕這些事外泄了。”話音剛落,寧智眼神一狠,袖中的軟劍已經露出,大喝着朝着張曉宇的脖子劃去。
好快!張曉宇的瞳孔緊縮,猛地將身前的陸銘一掌打出,手中的藍月劍出鞘,朝着那軟劍上擊去。
“鐺……”雙劍相碰,內力相擊,只聽到“咔嚓”一聲,那軟劍竟然被張曉宇震成幾截,掉在地面上。
見寧智已經出手了,熊天也不忌諱什麼。大喝一聲,將那光頭一抹,雙手握住那大刀,朝着張曉宇的藍月劍上砍來。周圍的人影也動了,大喝着朝着那茅屋內衝去。
“砰……”僅僅是一個照面,張曉宇就覺得自己的雙手被震的發痛,那把刀究竟有多重,那個熊天到底有多大的力量,才能發出如何的力氣?
腳尖輕點,借力朝着後面躍去,張曉宇已經落在了茅屋前,手中的藍月劍翻飛,卻是用劍身橫拍出去,見一個拍一個,卻又不傷害他們的性命。
幾個呼吸的時間,那些衝在最前方的小廝們已經被拍飛,留出一大片的位置。只見張曉宇衣抉飄飄,劍指青天,冷喝道:“天山門現任掌門在此,誰敢動孔一明,我不介意宰了他!”
“哈哈,張曉宇,你未免太把你天山門看得太重了,天山門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被滅了,怪怪把你手中的藍月劍交出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寧智冷笑着,他只是靠着智謀坐上了第二把椅子,論實力,他連普通的強盜都不如。眼尖的他已經發現了,裡面有人在爲孔一明驅毒,所以張曉宇纔會在這裡拖延時間。
“天山門雖然在十多年前已經滅了,但是今日,我張曉宇要向天下人宣佈,天山門重新撅起了!你們,就當我崛起的墊腳石吧!”張曉宇冷哼了一聲,在心中哭泣着,拜託,就算他再有實力又怎樣,現在這麼多人,一人吐口口水就能把他給淹死了……
熊天好戰,哪裡等張曉宇說那麼多,雙手一輪,那大刀再次朝着張曉宇砍去。
“砰……”刀劍相碰,卻是張曉宇朝着後面猛地退去,單腳踩在那茅屋的梯子上,只覺得胸口氣血翻騰,嘴中一甜,卻是一口鮮血噴出。這天生怪力的人,他當真是惹不起啊。
“喂喂喂,沒事吧?”陸銘直接躲在張曉宇身後,撐住張曉宇的身子,看着後方的人,不由地臉色大變,沉聲說道:“不好,前後夾擊啊!”
但見茅屋的後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熊天的人打開,蘇晨還在那裡爲孔一明施針,根本受不得一點打擾。而這邊的張曉宇,也已經快支持不住了,難道就要這麼算了嗎?
雙眼一輪,陸銘快速的在懷中取出彈弓來,伸手在地面上抓起一把小石子,大喝着說道:“我跟你們拼了!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