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君?蘇晨看着面前這個與遷君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腦海裡第一時間浮現這兩個字。當她看清楚後,立即打消了心中的想法。他不是遷君,只是和遷君容貌相似。記得上次公冶晟讓她進入梅園照顧一個人,當時被遷君阻止,如今看來就是面前的這個人了。
他是遷君的兄長?看上去與遷君一模一樣,只是眉宇間剛烈了一些,少了幾分溫柔,所以猜測他是哥哥。
“他是遷君的雙胞胎哥哥。”瘋醫說道:“他和你一樣中了劇毒。”
“你有辦法醫治他嗎?”蘇晨說道。只要能夠醫治他,她就有活下去的機會。儘管她在這裡受了很多罪,但是逃避並不是她的作風。她還沒有找公冶晟算帳,還沒有把那個鞭打她的暗衛揍得滿地找牙,可不想就這麼死了。
“如果能夠醫治他,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瘋醫颳了蘇晨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以後也要像他一樣變成植物人?”面前的‘遷君’緊閉着雙眼,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植物人?真是貼切的形容。不錯不錯,以後就稱這類病人爲植物人。可不是植物人嘛,像植物一樣明明有生命波動,卻無法醒過來說話。”瘋醫興奮地說道。
“喂,我問你話,你能不能回答我?”蘇晨不滿地看着他,說道:“你沒有辦法嗎?既然沒有辦法,幹嘛把我變成刺蝟?”
“並不是沒有辦法。”興奮過後,瘋醫恢復正常,說道:“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妙,老夫不敢拿他做研究。正好你還支撐一段日子,可以配合老夫進行各種實驗。”
“你打算讓我做實驗品?”可惡!這是誰的主意?還有公冶晟知道嗎?他前段時間如此對待他,難道氣已經消了?
“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嘛!你也中了劇毒,難道不想痊癒了?還是你能夠從下毒的人的手中得到解藥?”瘋醫狐疑地看着她,嬉皮笑臉地說道:“大家各取所需。再說了,遷君對你不錯,難道你不希望他的兄長能夠恢復正常嗎?如果遷君知道你爲了他的兄長自願接受老夫的實驗,你說他會怎麼想?”
“行了行了,廢話這麼多,總之我必須接受就是了,對吧?”偶爾聽公冶晟說過這個老頭是天底下最利害的大夫,其聲望類似醫學祖師爺華佗。如果連他也沒有辦法救她,她的小命就到此爲止了。
****當蘇晨接受瘋醫的治療時,坐在鑰王府正廳的公冶晟得到蘇晨和暗塵相處的詳細資料。當他看見蘇晨和暗塵孤男寡女地住了幾夜時,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把好好的桌子變成廢木。
“嚴密搜查那個男人,本王要讓他生不如死。”公冶晟冷冷地說道。
“王爺放心,他一直在我們的監視當中,我們不會讓他跑掉的。”左右暗衛垂着頭站在他的面前。
“出去吧!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本王。”公冶晟揮了揮手,把左右暗衛遣了出去。他最近公務繁忙,暫時沒有時間理會那個數次背叛他的女人。
那個女人現在應該覺得鬆了一口氣吧?她以爲他會這麼輕鬆地放過她嗎?她有膽打昏他,還在那樣的場景,他豈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不過看在她身體裡蘊含的劇毒的面子上,他讓她過幾天安樂日子。只要瘋醫找到劇毒的解方,解開遷君的心結,到時候他再找那個女人算帳。
管家走進大廳,看見公冶晟揚起惡魔般的微笑。他打了一個冷顫,心想這個表情真的不適合他偉大英明的鑰王爺,請王爺殿下繼續保持他冷酷的俊顏吧!
“王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管家說道。
“白菊呢?”白色菊花,她的最愛,每年的今天必須準備,否則他於心難安。
“也準備好了,請王爺放心。”管家心疼地看着公冶晟,說道:“她一定喜歡。”
“嗯。”公冶晟站起來,與管家擦身而過,然後輕聲地說了一句話。
當管家聽見公冶晟說出的話時,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眼淚止也止不住。
因爲,王爺對他說……謝謝。
他明白這句話代表的含義,也知道這是王爺對他忠誠的肯定。他可以很自豪地說,他是唯一一個知道鑰王爺所有秘密的人。普天之下,再沒有一個人能夠讓鑰王爺如此信任,包括遷君公子和宮公子。
公冶晟閉着眼睛,街道上的喧鬧聲傳入他的耳內。平時習慣乘馬,但是今天破例坐車,只因他的寶馬在那裡鬧脾氣。公冶晟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胭脂寶馬,否則他乖順的寶馬不會忤逆他。不過他沒有放在心上,因爲在他的眼中,他的寶馬不是工具,而是他最忠實的夥伴。
“籲!”車伕制止馬匹,掀開簾子對公冶晟說道:“王爺,皇宮到了。”
公冶晟淡淡地應了一聲,掀開簾子,擡頭看見巍峨的宮牆。他扯了扯嘴角,回到馬車裡面,淡道:“駕進去。”
車伕訝異地看着公冶晟,顫抖地說道:“王爺,皇宮內不允許馬匹駕入。”
“這是馬車,不是馬匹,有什麼干係?”公冶晟冷笑地說道。
“這……”車伕垂頭不語,只能在心中嘀咕。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車伕只是普通人,哪怕知道前面是龍潭虎穴,只要主子有令,他也必須衝過去。因此,車伕明知道此時正在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仍然沒有拒絕的餘地。
“裡面是什麼人?不能駕車進入皇宮,這是規矩,你不知道嗎?”守在大門口的禁衛軍斥道。
車伕已經霍出去了,揮了一個馬鞭子,惱道:“大膽奴才,竟敢驚擾鑰王大駕,你不要命了嗎?”
禁衛軍沒有想到馬車裡面的人是鑰王爺。他可是皇朝第一位不能得罪的人,這是前輩們給他的忠告。不過朝廷有規矩,他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鑰王駕着馬車進去而不管吧?如果順從鑰王,就是對皇帝不忠。如果忤逆鑰王,他的小命也活不長了。
怎麼辦呢?左右爲難啊!
“對不起對不起,他是新人,驚擾王爺大駕真是罪該萬死。”禁衛軍隊長趕過來諂媚地說道。
“管好你的人,不要再讓王爺生氣,否則讓你們吃不完兜着走。”車伕揮了一個馬鞭子,駕着馬車駛進皇宮。
整個皇宮太監無數,但是皇帝獨寵章成文章公公。如果不是他容貌醜陋,必定會流傳一些污穢的流言出來中傷那個神秘的皇帝。
章成文拿着拂塵,神色平靜地等在議政殿門口。公冶晟有的時候看不透這個神秘的公公,因爲他來路神秘,身份神秘,身手神秘,以及心思讓人捉摸不透。
公冶晟的勢力遍佈各個地區,包括這座皇宮。唯有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買不通,所以無法得知皇帝每天的行動。
“王爺,皇上等候多時了,王爺這邊請。”章成文微笑地說道。
“嗯。”公冶晟淡淡地說道,“皇上龍體可好?聽說前幾天受了風寒,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多謝王爺惦念,皇上的龍體沒有大礙。昨日吃了王爺去年送的千年靈芝,今天精神十足,突然想和王爺下棋飲酒。”
“那就好,本王隨時奉陪。”公冶晟的俊顏上浮現淡淡的笑意。
進入議政殿後,章成文退下。公冶晟看見龍椅上坐着一個身穿皇袍的男人。與其說他坐在那裡,更不如說他躺在那裡。只見他躺臥在龍椅上,臉上蓋着奏摺,面前的桌案上散亂着大量的奏摺。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公冶晟跪下來行禮道。
皇帝沒有反應,繼續躺在那裡做白日夢。公冶晟沒有催促,繼續保持那樣的動作。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個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他動了動,使蓋在臉上的奏摺散落下來。
見狀,公冶晟再次說道:“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揉了揉眼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公冶晟,說道:“皇弟,你何來的?”
“回皇上的話,微臣剛到。”公冶晟淡道。
“那就好。”皇帝微笑地說道:“朕身體不適,剛纔睡過去了。對了,朕找你過來下棋,你可不要覺得悶。”
“微臣不敢!”公冶晟貌似恭敬地回答道。
皇帝居高臨下地看着公冶晟,眼神複雜難明。如果此時蘇晨在場,她一定無法相信面前這個俊顏與公冶晟有八分相似的男人就是她眼中的醜皇帝。皇帝的臉色蒼白了一點,看上去精神不佳,但是俊顏絕對不輸給公冶晟。
半夜時分,公冶晟終於擺脫精神大好的皇帝。果然如章公公所言,皇帝服用了千年靈芝,精神好得不得了,居然一直下個不停。
回頭看了一眼議政殿的大門,扯動着嘴角揚起淡淡的冷笑。公冶霖,爲什麼每年的今天你都要纏着我呢?你是想提醒我什麼還是想警告我什麼?可惜我是掌管天下兵馬的鑰王爺,就算你知道我的心思又能怎麼樣?當年的仇,我必報。今日不報,那是因爲時辰未到。你等着吧!
公冶晟沒有直接離開皇宮,而是在心腹太監的帶領下走向他每年都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