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費方面你只管開口。”白雲飛在這方面十分慷慨,他的錢來得很容易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果真能找到長生不老的丹藥,花再多的錢都值得。
其實白雲飛也明白,金錢很難打動羅獵這樣的人,更何況羅獵身邊還有葉青虹,葉青虹擁有的財富絕對不次於自己。不過他已經激起了羅獵的好奇心,羅獵之所以接受了他的委託,全都是因爲羅獵的好奇心起到了作用。
羅獵道:“租用船隻僱用船員,購買裝備,本來花不了太多,可是我們選擇出海的季節並不是好時候,這樣吧,你先付一萬大洋。”
白雲飛道:“沒問題,明天我就讓人給你送去。”
羅獵道:“你當真相信長生不老藥存在?”
白雲飛笑了起來,這已經不是羅獵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白雲飛道:“我信!”他起身走了幾步道:“你先幫我找到太虛幻境,只要找到太虛幻境,務必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我會付給你十萬大洋的酬金。”
羅獵道:“我都不知道太虛幻境是什麼?”
白雲飛道:“一座島,一座無人的荒島。”
羅獵靜靜望着白雲飛,他幾乎能夠斷定白雲飛並沒有把了解到的全部情況告訴自己,那青瓷瓶的內畫地圖中必然隱藏着其他的線索,白雲飛必然是出於某種自私的考慮,所以纔沒有和盤托出。
羅獵道:“離你這麼遠,我怎麼通知你?”
白雲飛道:“我想派一個人幫你。”
這已經不是白雲飛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是此前被羅獵斬釘截鐵地拒絕,羅獵早已清楚白雲飛想派人的目的,他並不想自己的團隊中存在不和諧的因素。
羅獵微笑道:“這件事咱們不是已經探討過了?”
白雲飛道:“我這個人做任何事都喜歡擺在明面上,任何人做投資總希望有些保障。”
羅獵道:“歸根結底還是對我缺乏信任。”
白雲飛搖了搖頭道:“事情並非那麼單純,你若是信任我就不會拒絕我的安排。”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之所以再次提出這件事,因爲我有個你無法拒絕的條件。”
羅獵笑道:“穆先生的手段總是層出不窮。”
白雲飛道:“我找到了陸威霖。”
羅獵心中一怔,目光盯住了白雲飛的雙目。
白雲飛道:“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其實我完全可以將陸威霖的消息透露給任忠昌。”
羅獵道:“他在那裡?”
白雲飛道:“想要找到一個殺手,最合適的地方就是去兇殺案的現場,新近發生在泉城的日本商人遇刺案跟他有關,他目前人在金陵。”
羅獵道:“幫我聯繫他,讓他過來找我。”
白雲飛點了點頭道:“沒問題,不過你得答應我讓老安加入你們的隊伍。”
羅獵這次並沒有拒絕:“好吧!我也有個條件,我只答應讓他隨行,我們的一切行動和計劃他都不得參與。”
“成交!”
張凌峰在第二天就來到了福音堂,羅獵雖然對這位少帥提出過邀請,可他並未想到張凌峰會真的前來,張凌峰並非獨自前來,也沒帶衛兵,只是和昨天同看電影的女郎一起。
雖然張凌峰對福音堂的小有所準備,可當他來到這裡還是因這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小教堂而感到意外。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小教堂該有的全都有,只可惜因爲羅獵這位牧師不夠敬業,讓信徒們紛紛轉移了大本營,羅獵歸來的這段日子,已經很少有人過來禱告或告解了。
張凌峰陪着那女郎在耶穌像前禱告,羅獵聽到動靜,出來看到他們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
張凌峰同樣笑着走向他道:“在我的印象中,神職人員都是不苟言笑的。”
羅獵道:“我剛接到通知,因爲我的瀆職行爲,我已經被教會解除了神職。”
張凌峰笑道:“那就是說你在無證營業。”
羅獵道:“沒那麼嚴重,這裡是教堂,不帶有任何的盈利性質。”
張凌峰點了點頭,目光投向教堂一角的告解亭:“可以告解嗎?”
羅獵正想拒絕,張凌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在朋友的份上,幫我告解。”
羅獵道:“告解未必能夠獲得寬恕,我看少帥只是想找個人把心事說出來吧?”
張凌峰道:“你是個聰明人,我找你打聽一些事情。”
羅獵忽然意識到自己昨天或許和張凌峰是偶遇,可張凌峰幫助自己卻並非沒有任何的目的,他今日來到教堂絕不是湊巧經過這裡。這位少帥的驕傲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機和智慧。
羅獵淡然笑道:“我不知道什麼地方能夠幫到少帥。”
張凌峰向周圍看了看,羅獵明白他的意思,將他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羅獵爲張凌峰倒了杯茶,又取出白雲飛送給他的上好雪茄。
張凌峰很識貨,接過聞了聞就點了點頭道:“古巴的上等貨,看來你這位牧師過得不錯。”
羅獵道:“還有幾個朋友。”
“葉青虹送的?”
羅獵微微一怔,從張凌峰突然變得並不友善的語氣,他開始意識到對方登門的真正原因所在。羅獵是個極其內斂的人,很少將自己的情緒變化暴露於人前,爲張凌峰點燃了雪茄,然後自己也點上了一支,抽了口煙道:“少帥也認得葉小姐?”
張凌峰哈哈大笑道:“老朋友了,如果這次我沒來黃浦都不知道她已經回國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雙目中明顯流露出嫉妒的光芒。
羅獵道:“她中午會過來,剛好大家一起吃飯。”
張凌峰道:“我知道!”
羅獵的心中又有些詫異了,看來這位少帥專門選了葉青虹還沒到的時候過來,他是專程來找自己的,而且不是爲了談友情,而是爲了葉青虹。
羅獵想起外面正在禱告的女郎,故意岔開話題道:“外面那位小姐是少帥的朋友?”
張凌峰道:“在我心中沒有人比得上青虹!”
羅獵微笑道:“少帥這句話好像選錯了對象。”
張凌峰道:“你應當明白我的意思,有些話我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他站起身來到羅獵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沒有人能跟我爭,也沒有人敢跟我爭!”
羅獵感覺有些想笑,這位少帥傲氣十足,可這番話卻又透着幼稚,細細一品其中還充滿了不自信,既然你擁有這樣的把握,又何必來我面前做這番聲明。
其實羅獵並沒有做好準備去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感情產生了莫名的畏懼,他甚至認爲只要是被自己喜歡上的人總會遭遇厄運,他不是傻子,當然能夠看出葉青虹的改變,也能夠感覺到葉青虹在自己的面前不惜低下高貴的頭顱,更能夠感覺到葉青虹對自己的關心,可羅獵既不敢接受,也不敢迴應,他能做得只是保持好彼此之間的距離,嘗試着將葉青虹當成自己的朋友。
甚至羅獵覺得自己對葉青虹和唐寶兒都沒有任何的不同,可面對張凌峰氣勢洶洶的威脅,羅獵卻沒有澄清誤會的慾望,羅獵的平和只是在表面,在他的內心深處是極其高傲和不羈的,面對再大的困難和壓力他寧折不彎從不認輸,張凌峰的威脅非但沒有讓他感到害怕,反而激起了羅獵的傲氣。
羅獵道:“少帥大概不明白感情的真正含義,爭鬥只是爲了佔有,而不是爲了感情。”
張凌峰道:“你在教訓我嘍?”
羅獵笑道:“不敢,看來我不是一個合適的告解對象。”
張凌峰也笑了起來,他將只抽了一口的雪茄摁滅在菸灰缸內,向羅獵道:“我走了,你就當我沒來過。”
羅獵道:“少帥不留下來吃飯?葉小姐很快就到了。”
張凌峰拉開房門,並沒有轉身道:“還是別見了,她要是看到我出現在這裡,一定會懷疑我的動機,你別說我來過。”
羅獵感覺這位少帥做事有些不着調兒,看他的樣子好像有些害怕葉青虹。
張凌峰前腳剛走,葉青虹和唐寶兒後腳就結伴前來,彼此並沒有照面。
羅獵沒有將張凌峰來過的事情向葉青虹透露,更沒提起張凌峰對自己的威脅,在羅獵看來這算不上什麼大事,何必給葉青虹多添困擾。唐寶兒來到小教堂,東張西望地明顯在找人。
羅獵道:“看什麼呢?”
唐寶兒道:“老張呢?”因爲那場拼酒,她和張長弓也熟悉起來,唐寶兒對張長弓的酒量極其崇拜,連帶着對張長弓的獵人生涯也充滿好奇,口口聲聲要拜張長弓當師傅。
羅獵道:“他和瞎子去碼頭了。”
葉青虹知道距離他們出發的日期臨近,最近一段時間張長弓和瞎子幾乎每天都長在碼頭上,親自監視運送補給,安裝裝備,以保證此行的風險降低到最小。
唐寶兒雙目放光道:“老羅,我跟你商量個事兒。”自從張長弓被她稱爲老張,連帶着羅獵也在她嘴裡淪落成了老字輩,羅獵到沒覺得什麼,可葉青虹卻抗議了幾次,認爲唐寶兒這麼叫很不順耳,在她眼中羅獵和老可挨不上。
羅獵道:“唐大小姐儘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