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渡劫

通谷努力地睜開雙眼,睜眼的一瞬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刻通谷正掛在懸崖峭壁的松樹枝椏上,一眼望去,這顆青松枝椏旁是滿眼望不到底的萬丈深淵。她抱住搖搖晃晃的枝幹,一陣陣的冷風吹得她搖搖欲墜。銅鼓順着風勢將身體向後傾斜,用後背貼緊石壁,雙手仍舊死死抓住樹幹。她晃了晃小腦袋,以圖讓自己混亂的腦子清醒一些。忽然一段記憶涌入腦中,畫面一幕幕播放起來,像走馬燈一般。這些畫面都是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除記憶之外,腦中還不斷迴響着一個聲音“怪物,怪物,怪物……”

畫面結束,通谷沉靜下來,開始回想自己爲何會在這裡。五千五百年的修煉時間一晃而過,只要再歷一劫就可以飛昇成神。只可惜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她離入神只差一步之遙。

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她單手抱頭,另一隻手努力抓住樹幹保持平衡。這股疼痛慢慢聚集到額頭眉宇之間,一種撕裂般的痛楚朝着額間襲來,她用手向額間摸去,手指觸及之處出現了一顆米粒大小的硬塊,隨着硬塊的成形疼痛逐漸消散不見。

通過深呼吸讓自己頭腦變得清醒,開始探尋這情況的來龍去脈。通谷回憶起她剛剛正坐在倉庫的密室中準備接受天雷劫,後來一道天雷劈下,通谷身體瞬間酥麻,能量在身體中炸了開來,霎時碎成了塵埃。

通谷不由嘆了口氣,心想,看來自己的妖體早已湮滅,現在她的妖靈應該已經附到了別人的身上。通谷暗自低喃道:“果然雜交的身體就是不行嗎?”

通谷的身世曲折離奇。父親是嬰勺神君,是上古神鳥一族,生而爲神。而她的母親是一隻盔犀鳥妖,在妖界不過是個普通妖族。初始大陸一片荒蕪,凡人還未出世。世間神仙妖魔共存,不同的族羣常有爭鬥,廝殺不斷。嬰勺神君在一次爭鬥中不敵受傷,逃到了支離山。身負重傷的嬰勺神君終於體力不支,要暈倒在地。在栽倒的瞬間,一股力量支撐住了嬰勺神君的身體。嬰勺神君擡眼望去,正看見了一個可愛模樣的盔犀鳥妖。

盔犀鳥妖一直在支離山上潛心修煉,這一日剛好想在山上找一些靈藥,卻恰巧邂逅到了受傷的嬰勺神君。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面龐,不由心生嚮往。不經世事的盔犀鳥妖就此墜入情網無法自拔,可嬰勺神君不過當她是個可愛的玩物,從未動情。

嬰勺神君傷勢痊癒之時,得知了盔犀鳥妖有孕。可他未曾留下隻言片語,隻身離開了支離山去向不明。盔犀鳥妖傷心欲絕,日益憔悴。而她不捨腹中胎兒,拼盡了一身修爲將胎兒產下,最終在妖力盡失下含恨而去。

通谷就這樣成了孤兒,她雖幼小,卻是半神之身,生來便是五六歲小孩子模樣。而這亂世之中沒有誰不艱難,通谷也不例外,她只有潛心修煉,讓自己強大才能去問問那個所謂的父親,爲何狠心拋下他們母女。三百餘年間通谷一天都不敢懈怠,終於有能力一朝衝破雲霄尋到生父。奈何通谷還是太天真了,神界哪是說來便來,說去便去的?通谷最終還是要爲自己的行爲買單。重傷到奄奄一息的通谷終於看見了生父那冷峻的面龐。可那所謂的生父,所謂的嬰勺神君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陌生人。冷酷無情的嬰勺神君把通谷隨意丟到了異獸圈養的地方,讓通谷自生自滅。可天可憐見,小藥仙官的出現讓通谷的到了這世間的一絲溫暖。

想到此處通谷苦笑,閉起雙目留下一滴眼淚,是啊,小藥仙官,你究竟在哪?你可知我尋了你幾千年?

通谷抹去淚水,嘗試將意識集中到額間硬核處。果然如她所料,匯聚的瞬間,意識穿梭到了她所居住的別墅中。她繼續集中精神,將身體也帶進了別墅空間之中。

通谷站在別墅的客廳中,摸着額間硬塊心道:這果然是我的妖核,還好當初爲了回家方便,將妖核跟房子綁在了一起,沒成想現下這成了她保命的手段。

通谷把鞋子脫下,標記了落腳的地點。之後慢步走進了洗手間。通谷站到洗手間裡的鏡前,只見鏡中是一個髒兮兮的孩子,穿着滿是泥的麻布孝服。衣服明顯有被撕扯過的痕跡,有的地方已不蔽體,帶着泥點子的白皙皮膚露了出來。通谷撫摸着已全部暴露出來的胳膊,已是佈滿了傷痕和血跡。通谷輕嘆了一下,轉身走進浴室。

沐浴後的身體髒污盡去,渾身散發出沐浴產品的香氣。通谷看着鏡中的自己,清晰可見一個青澀未退,十歲左右的孩子模樣。雖然青澀,卻已有了美人的輪廓。彎彎的眉毛下長着一雙水靈靈的硃紅色大眼睛,濃密的睫毛覆蓋在眸上增添了一抹妖嬈的色彩。

通谷看着這雙眼睛輕聲道;“就是因爲這雙紅瞳才被叫做怪物嗎?世人還真是愚昧無知。”

通谷動了動四肢,扭了扭腰,不由苦笑。這身體還真是弱小,就連一點女性特徵也看不出來。按照原主的記憶,這身體已有十二歲了,可這胸前還是一馬平川。

通谷來到更衣室,翻箱倒櫃一番後終於找到了一條由於買錯號碼而丟在角落的紅裙。換上了大紅色的吊帶裙後,通谷又擺出了一幅苦哈哈的表情。由於這身體太小,裙襬直接垂到腳踝。最要命的是,胸前空蕩蕩的有些漏風。通谷皺起眉,心想,這樣的身體怎麼能從懸崖爬上去。突然腦中靈光一現,跑向了別墅後門。

這別墅後門大有玄機。通谷買下這片地後進行過改造,在別墅後門酒架下面挖了一條暗道,這暗道直通別墅後面五米外的山體內。這山體本就是中空結構,而且空間極大。當初通谷就是爲了這山,纔買下了這片地。

山體內被改造成了一個智能大倉庫,安裝了各種高科技智能設備。通谷把這五千多年來的全部家底都放在了這裡,雖品類繁雜,卻規規矩矩。

“小卷,我需要小藥仙官的百臻酒。”通谷對着倉庫門口的機器人說道。她急匆匆地跑來這裡是爲了找一瓶小藥仙給她的藥酒,這酒有奇效,可強行強化肌肉力量、身體靈活性和五感的敏感度。

“好的主人,請稍等。”機器人轉身朝貨架而去,爲通谷節省很多時間。

不一會兒的功夫,小卷拿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通谷從托盤上拿起一個葫蘆形水晶瓶,瓶子有手掌大小。通谷打開瓶蓋,一飲而盡。如今這身體太過孱弱,不敵酒中藥力,身體一栽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幾天,通谷緩緩睜開了雙眼。她下意識地握了握拳,只覺渾身力量充盈,身體明顯得到了質的改變。看來如今的身體別說是爬山崖,就是一拳打死一隻老虎也不是不可能。

通谷離開倉庫,回到別墅中。走到進入時落腳的地方後,意念一閃出了空間。果然出來時位置毫無偏差,直接坐到了樹杈上。她利用強化後的聽感辨別了一下所處位置的上下距離,通過風颳過時擦到石壁的聲響通谷輕易的判斷出距離懸崖上方比較近。於是通谷轉身面向崖壁,徒手抓住山崖凹凸處,向上攀去。爬到半途時她發現了一處洞穴,洞穴外面還懸掛着一根繩索,這繩索是從懸崖上面甩下來的,延伸至洞口下方。此刻洞中正往外隱隱飄着一股食物的香氣,霎時腹中轟鳴聲響起,通谷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別墅中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吃食,她是修煉了五千多年的妖族,早就不需要進食了,可如今這身體顯然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通谷無奈搖頭,手腳一用力,身體躍起跳進了洞穴。

“誰?”洞中一位玄衣男子被突如其來的身影嚇了一跳。

“你別緊張,我就是餓了想跟你討點糕餅吃。”通谷嚥着口水,委屈巴巴地看向桌上的糕點。

男子打量着眼前這個奇怪女子,雖說看起來嬌小可人卻透着莫名的詭異。尤其那雙硃紅色的眼睛就像是一隻要捕獵的小獸,滿眼透着掠食的神情。而且這女子十分不知檢點,只穿着一攏紅色長裙卻不穿外衫,香肩就那樣肆意的裸露在外,面上卻毫無羞澀之意。

看到香肩時男子不禁臉上一紅,將身子微微側轉,頭撇向另一邊。就在撇頭的瞬間男子腦中突然冒出來一個曾經聽過的姑娘,“你是雷家的三女郎?”

通無奈苦笑了一聲說:“好像是。”這原主確實是禹國秘書監雷家的三女郎,名喚雷通谷。

通谷聽到男子一語道破這原主的身份,還以爲是與原主相熟之人,可腦中卻找不到關於男子的相熟的記憶。通谷不由得擡眼看向男子。男子面容清新俊逸,眼睛修長,明眸中藏着孤寂似一潭秋水。看人的眼神清冷徹骨,讓人不寒而慄。

男子緊鎖眉頭,手中拿起糕點遞給通谷,卻有意將眼睛避開。“你怎會衣衫不整的跑到這來?”

通谷一臉不解,“我何時衣衫不整了?這衣服是乾淨的。”這裙子除了胸口處發涼以外並無不妥啊。

男子語氣變得有些嚴厲輕蔑,“你何曾見過哪家的女郎像你這樣不知羞恥,穿的如此暴露在男子面前毫無羞愧的?”男子說完將頭又撇遠了一些。

通谷沉思片刻後覺得眼前男子說的有道理,雖然這個朝代通谷沒有經歷過,可畢竟這裡是古代。女子應該都是裹得嚴嚴實實的,“那你的衣服借我穿穿吧。”

男子聽到這話直接氣笑了。心想,這雷家三女郎難不成除了長相奇特以外還是腦子有問題?“你一個姑娘家還要不要些臉面了?竟向男人要衣服穿?”

通谷默默蓄力,猛地腿上用力,身形一閃到了男子身後。男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通谷已經用手刀砍到男子後頸,一招將砍男子打得昏了過去。

通谷冷眼看了看倒下的男子,不屑地說:“廢什麼話,打暈了扒下來就是了。”通谷一邊說一邊將男子外衫脫下套在自己身上,雖然衫子有些大,但也能掛住不掉,還算過得去。臨走前通谷隨手抓了把糕點塞到袖袋中,隨後一躍,跳出洞口抓住繩索爬了上去。

此時正值夏末,秋風天的冷風已開始逼近。懸崖上的銀杏林被這絲絲涼風吹得沙沙作響,有些已經隨着微風似編鐘被敲擊過的優美弧線落於地面。這時的樹葉綠中帶金,很是詩情畫意。只見金綠之間出現了一抹黑色,湊近了瞧一瞧,竟有一匹渾身墨色的亮毛馬栓在了一棵樹上。墨馬的毛髮正迎着太陽閃閃發光,似是在召喚着通谷前去。

通谷細一思索,想必這是洞中那個男子的馬,反正衣服都“借”了,想來也不差這匹馬了。通谷走到墨馬旁邊,卸下繮繩,踩上馬鐙,撈起裙襬,上馬揚鞭,動作一氣呵成,十分利落。馬的嘶鳴聲響起,馬蹄隨着嘶鳴聲而踏出,那碗大的馬蹄踏落之處濺起繁金一片,那抹墨色逐漸遠去。

大約一個時辰後,男子從洞中清醒過來,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氣極而樂。他氣急敗壞地走向洞穴口,抓住繩索攀了上去。上到崖頂後男子朝銀杏林跑去,只見銀杏樹林裡拴馬的地方空空如也,男子一股火由內而外升騰,不自覺地用那細長的手指猛抓了幾下頭髮,來回踱了幾步心中大叫道:女強盜!女強盜!她絕對是個女強盜!商意舍啊商意舍,活了十八年,從來都是你欺壓別人,何曾被人如此欺負過?真是陰溝裡翻船啊,一世英名盡毀啊。

發泄一通後,商意舍頓足,停止了抓狂,只咬牙切齒的低聲嘟囔,“此仇不報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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