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些日子就是國祭了,陛下將這個事情交給臣女去辦,可資金方面仍不足,所以臣女想到一個辦法。”通谷緩緩道來。
皇后插話道:“本宮也聽說了,那你有何想法?”
通谷微笑着說:“我想舉辦一次宴會,就在皇宮。邀請後宮嬪妃和大臣們的家眷來參加。拍賣宴會上所有菜品皆是國祭時會吃到的新奇菜品,那些不能參加國祭的女眷們定然是願意來的。宴會中拍賣一些新奇玩意兒,還有首飾,這場宴會下來估計會得到足夠國祭的銀兩。”
“這主意好啊,本宮自從腿疾嚴重之後就很少能熱鬧熱鬧了,這事本宮允了。”皇后轉過頭對着女官接着說,“你去把拓跋尚宮叫過來。”
“是。”女官應下後匆匆離去。
半盞茶的功夫,一個面容嚴肅,穿着考究的女人走了進來。此女看起來三十左右的年紀,束着高椎髻,髻上裝飾着黃金蓮花冠。身穿熟褐色鏤金絲鈕青松花紋蜀錦衣,下身配了條棗紅色錦裙。深色衣衫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沉着,肅穆。女人緩身行禮後站穩等待吩咐。
皇后看向通谷說道:“這位是拓跋尚宮,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她去做。”皇后又將頭轉向拓跋尚宮說,“這位是北平郡主,陛下將國祭事宜交與她來辦,她要在皇宮裡舉辦宴會,你權利配合便可。”
拓跋尚宮謙卑躬身說:“是。”
通谷起身,走到拓跋尚宮身旁說:“見過拓跋尚宮,這廂有禮了。不知尚宮此刻可有時間?我有些事情與你商量。”
“郡主不必如此客氣,奴婢不敢當。奴婢但憑郡主吩咐。”拓跋尚宮語氣平緩,不卑不亢。
“好了,你們去尚宮局商量吧,本宮也要午休了。”皇后開口讓二人退下了。
拓跋尚宮一路引着通谷到尚宮局,此刻房內還站着兩人。拓跋尚宮爲通谷引薦說:“這位是尚儀局的張尚宮,這位是尚食局的崔尚宮。後宮一共有六局,以我們尚宮局爲首。此二人可配合郡主完成宴會事宜,郡主可直接吩咐。”
通谷此刻已然明白爲何一個外族人可以做到六局之首的位置了,竟已推測出通谷所需,並及時統籌。“接下來就有勞二位了。”
“郡主吩咐便是,奴婢定全力以赴。”二人異口同聲道。
通谷對尚儀局的張尚宮說明了宴會的目的,其餘事項便由張尚宮自行處理,畢竟張尚宮的宴會經驗在通谷之上。而尚食局方面略微有些困難,畢竟許多食材連崔尚宮都沒見過,好在通谷已然制定好了菜單。通谷在空間裡找到一本《家常菜譜》,還是別墅鄰居送給通谷的。通谷求通書將所需的菜色重新抄錄,還畫出了圖樣裝訂成了一本《宴食譜》。
通谷直接將《宴食譜》交給崔尚宮道:“崔尚宮請看,這次宴請的彩色我已列出做法,只是還需要崔尚宮在這基礎上再做些改良。”畢竟家常菜的樣貌還是差了些。
崔尚宮眼前一亮,於她而言這菜譜是個寶貝,可以當成技藝傳承。“郡主,奴婢可否將菜譜拿走細細研究?”崔尚宮的心思不加掩飾,就是想自己再抄錄一份。
“這本就送給崔尚宮了,改良之後還要作爲國祭菜品使用。”通谷看出崔尚宮心思,不願當面揭穿,況且通谷本來就打算把這書給崔尚宮的。
崔尚宮已然掩飾不住喜悅之情,咧嘴笑出來。“多謝郡主,奴婢定檔好好研習,爭取早日做出郡主滿意的菜品。”
通谷交代完事情之後便離開了皇宮,回府之後讓靈墟給崔尚宮送了些菜,讓崔尚宮做試菜用。崔尚宮八成是一夜未眠,第二日就派人請通谷入宮了。
崔尚宮讓女使們將菜端上桌說:“郡主,請您試試。”
通谷看着熊貓眼的崔尚宮,不由覺得好笑,只是這種場合不好笑出來,憋了半天,好生難受。“好,我試試。”通谷每樣菜都試吃了一口,隨後內心生出了欽佩之情。
“郡主,口味如何?”崔尚宮不知通谷口味,內心還是有些忐忑。
通谷睜大紅瞳點頭道:“嗯,好吃。崔尚果果然厲害。”通谷話罷豎起了大拇指。
崔尚宮安心一笑說:“還需再改善改善。”
試菜之後通谷去給皇后請了安,之後便回了雷府。
“三女郎您總算回來了,您快去看看老夫人吧,老夫人摔傷了。”門房小廝焦急地說道。
通谷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竹秋山院,只見白澤已在老夫人窗前。“怎麼樣了?”
白澤擦了擦汗道:“老夫人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腿骨斷了,我已按照你教我的續骨方法給老夫人治療了。只是老夫人年歲大了,身子虛,現在開始發熱了。”
通谷拉過朱姑姑道:“怎麼回事?爲何祖母會摔倒?”
朱姑姑眼睛哭的腫了起來,說話也斷斷續續,見通谷追問直接跪地道:“女郎,你可要爲老太太做主啊。老太太不願意說,但老奴不是傻子,絕對是趙氏所爲。當時在廊橋上只有老太太和趙氏,不是她還能有誰?老奴不相信老太太是腳滑跌落的。”
“是她?”通谷思索着說道。
朱姑姑向前爬了幾步說:“趙氏以爲你與老太太疏遠,並未忌憚,而老太太在這雷府中只有家主一個靠山,可家主並非老太太所生,趙氏定是看準了這點纔敢如此行事。之前老太太擡審密氏,她定是心存記恨。這幾日她與審密氏成天吵鬧,老太太借散步的機會想敲打敲打她,定是因此老太太才遭了毒手啊。”
通谷扶起朱姑姑說:“我知道了,你和靈墟去把趙氏叫來吧。”
不久後趙氏被靈墟架着帶了來,靈墟輕輕用力趙氏就被推倒在地了。“你們要做什麼?大白天的還行這搶匪之事,真是翻了天了。”
通谷坐在祖母院的客廳裡,看着地上的趙氏嗤之以鼻地說:“你做這種弒母之事,還挺有理?”
趙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你莫要冤枉好人,我何時弒母了?郡主如此空口白牙就想定我罪行不成?”
“哦?看來你還不知悔改?靈墟,使出你的手段來,讓趙氏知道知道厲害。”通谷不恥地說道。
靈墟摩拳擦掌說:“是。”
“你要幹什麼?還要動用私刑不成?”趙氏汗珠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在靈墟的一番手腕下,趙氏簽了認罪書。可通谷並沒想就此放過,朱姑姑在一旁看的十分解恨,可對通谷的很辣又有了新的認識。
雷通嬌哭喊着闖了進來,一把抱住地上渾身脫力的母親,眼珠圓瞪對着通谷喊道:“三妹妹,你怎可行如此禽獸之事?母親畢竟是雷府的主母,也是官眷,你這樣動刑就不怕被送官嗎?”
雷陶祿在雷通嬌之後奪門而入,通谷清楚,定是雷通嬌來之前找雷陶祿做主。雷陶祿見此刻場景心中大怒,直接對通谷吼了起來。“雷通谷,你這是做什麼?真是大逆不道。”
通谷笑了笑說:“哦?父親是想把我送官?”
雷陶祿被問的啞口無言,畢竟這屬於家醜,他丟不起這個人。另外通谷正如日中天,受皇家賞識掌管國祭事宜。雷家多個郡主纔是榮光,他絕不讓這榮光付之東流。“哎喲,乖女,瞧你說的。我們都是一家人,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發這麼大脾氣?”
雷通嬌見父親的樣子不由震驚,哭泣委屈着說:“父親,你怎麼可以縱容妹妹呢?我們母女纔是受害者。”
雷通谷將認罪書交給雷陶祿,並說明緣由。可雷陶祿的態度似乎想息事寧人,通谷毫不讓步,狠戾說道:“父親,此等毒婦不配做雷家主母,給你兩個選擇。其一,休書一封趕出府。其二,貶爲妾氏,上官府上報。”
雷陶祿不敢發作,只勸說道:“乖女,你也清楚雷家的情況,趙氏爲這家付出了不少。”
通谷冷笑着說:“哼,不就是雷家的錢袋子麼,不就是趙佑之的錢財麼。這有何難?交給審密氏管家,錢財爲出就是。”
雷陶祿一聽這話,不再遲疑,直接對着趙氏道:“趙氏,你這毒婦,竟對我母親出手,我作爲仁子,豈能姑息你?我這就給你一封休書,你便去吧。”
雷通嬌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她知道父親的趨炎附勢,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麼不要臉的地步。
趙氏見狀大哭起來,爬到通谷腳邊磕頭說:“郡主,我錯了,我願意當妾,讓我留在府裡吧。”趙氏雖然壞,但心中一直牽掛着自己的兒子雷通陽,她在府裡還有翻身的機會,若是被休,她的兒子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通谷蔑視地看着趙氏說:“既如此便剁下手指以示警醒吧。”
靈墟反應極快,直接拿着趙氏的手,手起刀落砍下了右手的尾指和無名指。趙氏哇的一聲叫的撕心裂肺,直接疼暈了過去。
雷通嬌見自己母親慘狀,下意識地衝上前去拉開了靈墟。“郡主又如何?我纔不管你什麼身份,我要去報官。”
雷陶祿一聽這話直接給雷通嬌一個嘴巴喊道:“你敢!”
通谷笑了笑說:“雷通嬌,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的很,你若還想以嫡女身份參加宴會,我勸你好自爲之。”
雷通嬌一聽這話,便不再做聲了,雷通嬌這種唯利是圖的樣子完全遺傳了雷陶祿。
通書此刻也進了客廳,見到一眼慘烈心裡卻有些憤怒。通書將通谷拉到一旁道:“妹妹,你是何時變得如此狠辣的?對敵人也就罷了,可他們畢竟也是家人,你這樣做有違人倫道德。”
“哥哥,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他們以前怎麼對我們的你都忘了嗎?”通谷驚訝地看着通書。
“可我也是讀聖賢書之人,知道何爲大道,何爲德行。你這般狠毒,根本就不像我的妹妹,你小的時候的純良都丟了。”通書話罷便甩袖離開了客廳,去內室看祖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