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新聞的點擊量竟然已經幾百萬,讓我不得不懷疑這個點擊量的真實性,就怕是真的,那麼多人瀏覽過的情況下,肯定有些人會上心,萬一運氣不好叫我碰到了……
現在可好了,我去雲南的行動更難了。
警方也通緝我的情況下,我真的是見光死。
趙家這一手真的是漂亮,如果那條新聞裡所有的案件都是假的也行,關鍵是我真的在鄭州和濟南殺了人,這種情況下,哪怕其他的案子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哪怕這個髒水潑的有多麼明顯,我都無法推脫。
百口莫辯。
在新聞發出的那一瞬,這一切就變成了事實,再也無法挽回,那些案件無論真假,我都是兇手。
付錢走人,給錢的時候我特意低着頭,生怕餐館老闆看到我的臉。
被通緝的感覺真是可怕。
我承認我殺了人,但他們該殺,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我別無選擇,可是除了道上的追殺,我還要揹負逃犯的罪名,縱然是殺了人,我也覺得冤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今天他們給我扣了這麼多帽子,明天可能就會爆出更多我所謂的“黑歷史”,說不定還會說,林方這個人,曾經在小學的時候就偷同學東西,高中就打架欺負同學,大學的時候還企圖下藥毒室友,還有過強女乾的前科……
無中生有的罪名,或許還有一大波,反正連最重的殺人罪都已經被我頂在頭上了,那麼其他的罪名,也就是讓人們“瞭解”到,林方這個人有多惡劣,多該死。
老闆姓很少有懷疑新聞真實性的,他們或許會覺得新聞有標題黨,或許會覺得程度被誇大,但通緝令這種事……沒有人敢懷疑真實性。
可以說,我“真的”是哪些案件的兇手,因爲已經沒有人不相信了。
我又買了一身行頭,寬大的鴨舌帽擋住我的臉,我坐在一個僻靜公園的長椅上,這裡基本沒有遊客,我看着手機,那條新聞下的評論,滿屏望去,都是罵我的人。
有人說,堂堂紅旗下,怎麼會有這種社會渣宰?
有人說,這種人活着就是對“人”字的踐踏。
還有人說最好不要讓他看到我,不然就要把我活活打死……
……
我笑了,苦笑。
全國都已經知道,林方是個連環兇殺案的罪魁禍首。
我按滅屏幕,愁的抱頭。
這裡人生地不熟,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想打個電話,卻不知道能打給誰,不求誰能幫我,我只想傾訴一下。
剛纔我來公園的路上,我甚至在電線杆子上看到了我的通緝令!
A級通緝令……
真是看得起我。
不過現在那麼多案件都在我身上,A級也不爲過了。
我感覺一股憋屈凝在胸口,趙家是一方豪傑,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就因如此,我的命運就被隨意擺弄。
到現在爲止,我甚至沒見過那所謂的趙家家主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
然而他已經判處了我的死刑!
就因爲他們趙家有錢有勢,就因爲需要有人爲趙東的死負責,就因爲恰好跟我有關,所以我就要死,就要亡命天涯!
甚至不能跟愛人在一起,我要放棄工作,放棄愛情,放棄原本已經經營的一切,像條狗一樣離開!
他們用區區一百萬買我的命,就有一大羣人前撲後擁的參加到追殺我的隊伍中,我如果坐以待斃,就會被殺,如果反抗,就要被警方通緝。
而我,做錯了什麼?
當時在刁狼嘴的時候,趙東已死,我爲了自保,當然要把已經是走屍的趙東扔出去,不然一屋子人都有危險。
就因爲這麼個原因。
撒比一樣的趙東,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小心被陰氣入體幹掉,卻把老子害了。
而我,卻淪落到這步田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胸中的憋悶卻沒有絲毫緩解。
我站起身,前面有一個人迎面走來,我低下頭,想要伸手壓一下鴨舌帽,然而就在此時,忽然颳起一陣大風,帽子還不等我伸手抓住,就飛走了。
我驚詫的臉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迎面而來的女人看到我,本以爲我只是一個丟了帽子的路人,並沒有在意,然而第二眼,我就看到,她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懷疑。
我想轉過頭去,可是這躲閃的神色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測!
她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驚恐起來,一張嘴變成了“O”形。
“你……你是不是……”她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我。
在她的眼中,恐懼被放大到極致。
“不,我不是,你認錯人了。”我也慌了,現在我可是被黑白兩道通緝着!
“……林方……”她終於想起來新聞中出現的那個殺人狂魔的名字,下意識脫口而出,然而當她意識到自己不該說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
我們連最後能夠裝作只是路人的機會都沒有了,就在她叫出我名字的一瞬。
她看到我的臉色由慌亂變得陰沉,轉而黑了下去,最後浮上寒意。
此時她更加後悔自己剛纔的嘴快。
“不……不好意思……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你不是林方……”剛說出這話她就後悔了,這不是越抹越黑麼。
自己竟然喊出了正在被通緝的殺人狂魔的名字,還是兩次,自己那蹩腳的挽救,似乎已經可以看到了恐怖的後果。
我陰着臉,緩緩走向她,而她心中的恐懼已經暴露的淋漓盡致。
長裙下的小腿不停的顫抖,她的額頭也浮出冷汗。
看着逐漸逼近的我,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別……別殺我……我不會報警的……”
眼淚不自覺的涌出,她一張臉嚇得煞白。
我蹲在她面前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那條新聞是假的,我從未殺過任何人。”
看到我的微笑,她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真……真的嗎……你真的不殺我……”
此時我的右手突然抽出匕首刺在她心口,而我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我淡淡道:“假的。”
血液慢慢滲出,她的衣服變的暗紅。
我沒有拔出匕首,因爲那樣血會噴出來。
我拖着她的屍體,藏在了旁邊綠化帶的深處。
低矮茂密的綠化會遮蔽她的屍體,而且我藏的很靠近中間,沒有人會往綠化帶深處走的,所以很難被發現。
這裡又沒有監控,只有警犬才能找到了。
可是我藏屍之前都沒有讓她的血液留出,匕首隻要不拔出來,血液就涌出的很慢,這樣的情況下,她就相當於憑空消失,等她的家人先報案失蹤之後才能查找,等找到的時候,我可能已經跑到雲南了,或者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