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奚蘭發現紫虛元已做好要動手的機會,將他臂袖拉了拉。“別急!”
紫虛元也不是真要動手,只是望着那幾名官兵奔近了,將身子下意識的擋在了龍奚蘭面前。
青色軍甲中一位年輕將士下馬來。直奔到他們面前,面色恭敬。“請問這位是否是龍門公子?”
紫虛元鬆一口氣,回答:“正是在下。”
“瞿王爺有請,請龍公子隨我來。”那人展開大臂,作出恭迎裝。
背後十餘處,一輛瞿王府的馬車慢慢過來。
他自然不願意走,但又清楚無法拒絕,便只好帶着龍奚蘭上前邁去。
上了馬車,兩人面色都很嚴肅。
紫虛元沉默了片刻,細聲對她說:“若問起你是誰,你就說你叫龍奚安,是我龍家同輩的堂弟。”
龍奚蘭搖頭:“不能如此回答,如果瞿王是受胥王所託。你要坦白告訴他,你非龍公子。而是南仙觀的紫虛元,我則是你同門師弟,紫虛合。”
紫虛元有一時不解。
她忙給他解釋道:“之前我不知道是你在冒充我的時候,特別跟李淮提醒過。我猜瞿王叫你回去,應該與李淮有關。所以面對那個人若你不說實話,他一定會懷疑你,這次特地叫你回去,我們要做好準備纔是。”女剛雙亡。
面對一個聰明的人,騙不是好方法,坦白纔是。
不多久,馬車真的停在了胥王府門外。
兩人心造不宣,前後從馬車上下來。
胥王府龍奚蘭是第一次來,修得不似梨院別緻。但是宏偉大氣,配得起李淮在朝的身份。
瞿王爺和隨身的太監候在大門外,見他們下來,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龍奚蘭,後來道明瞭請他們來的原因。
“龍公子前日不辭而別,本王心中不安,不知是否是哪裡招待得不周?”
紫虛元搖頭道:“絕非如此,只是師弟突然來京城尋我,我纔不告而別的。”
瞿王沒去細想他話裡的意思,只是又看了他身後的龍奚蘭一眼。
他馬上主動介紹:“這位乃南仙觀的紫虛合。”
對方一聽,南仙觀,兩眼立刻充滿了崇敬之色。
不過介於裡面還有人等着。他長話短說道:“是這樣,恐怕二位已知現在發生的事,本王請二位回來,便是想幫幫忙,找找失蹤的胥王妃。”
李淮自來不信這些,所以很可能是李冭自做了主張。
不過由此可見,瞿王李冭是站在胥王這邊的。 шшш ◆tt kan ◆¢ ○
不久,瞿王就親自帶着二人進去府院裡。
龍奚蘭看到嚴挺一臉嚴肅的挎着劍,往前面匆匆而去,似乎是有何緊急之事要去跟主子彙報。
這時,便看見一身淺紫色錦袍的李淮,領着‘天’字部王府衛從花園裡過來。
“六哥!”他首先叫了瞿王一聲,目光立刻落到了旁邊的紫虛元身上,果然是眉頭一緊。
“七弟,現在全城都在搜索王妃的下落,失始終無音訊,也許我們應該嘗試一下其他法子。”
李淮停下來,客氣的回答:“勞六哥費心了,不過七弟馬上要出去,下面來了消息,有可能找到錦畫了!”
龍奚蘭有些吃驚,找到錦畫了?在哪裡?
瞿王爺很驚喜,問道:“當真?”
“剛纔城衛兵在一處作坊內發現了一名疑似錦畫的女子,被囚禁在小屋裡,現在季海正要趕過去確認。”李淮回答。
瞿王爺忙回答:“那六哥與你一道去看看。”
李淮點頭,目光沒有一次落到最後面,不起眼的龍奚蘭身上。
這樣,他們又匆匆趕出來,要去坐馬車。
因爲瞿王爺今日的馬車是輕便快行的那種,坐三人實在有些擠,等瞿王坐進去的時候,他也發現了這一點。
“不然這位虛合道長去後面本王七弟的馬車?”
龍奚蘭心頭不解,雖說這輛馬車不算大,但是坐三人還是勉強能坐下的,瞿王爺何必多此一舉,讓她去和李淮同乘一輛馬車?於她,也不願意單獨去跟李淮呆在一起。
紫虛元心知肚明,忙說:“不然我去坐胥王的馬車吧!”
瞿王立刻加進來說:“龍兄,你上來陪本王一起,本王還有話要對你說呢!”
尊貴的瞿王爺都如此說了,他們二人自然不敢再拒絕。
於是龍只蘭只好上了後面的胥王爺馬車。
李淮坐在馬車裡,表情有絲嚴肅,看見她過來,只問:“是否是本王六哥遣你過來與本王同坐?”
“打擾王爺了,草民可以步行。”她學了多年的喉舌術,裝起男人腔來,十分逼真。
“不必了,既然是六哥的客人,也是本王的客人,豈有讓客人步行的道理,你上來吧。”
龍行蘭心跳開始加速起來,還不得不懷着惶惶不安坐了上去。
上去之後,她一直謹慎卑微的低着頭,不敢去深看李淮的面容。
她只怕在看上一眼,會再一次鬼迷心竅。
李淮也始終沒有說話,垂眸視着手裡的白色扳指,思忖着一些事。
去那傳聞中,找到疑似季錦畫的地方,還有些距離。
沉靜的車廂中,一度很安靜,而馬車外,卻是熱鬧的車水馬龍。
兩人之間的呼吸聲在環繞在周圍,突然,對面一道低沉的男聲打破了車內的寂靜。
“你叫什麼名字?”
“紫虛合。”龍奚蘭小心回答,並不擡頭看他。
“紫虛……似乎是南仙觀道者的道號,你是道士?”
她有些吃驚,向來將玄門術士不放在眼裡的李淮,竟然還知道南仙觀的道號。
“是。”
接着,馬車內又恢復了之前的寂靜。
龍奚蘭不敢任何鬆懈,始終低着頭不敢擡起,生怕自己的臉一落到聰明眼尖的李淮眼裡,便發現了面具的端倪。
不過李淮對她的臉並不十分在意。
他聽見車外小販的叫賣聲,還有那些石井中的喧囂,許久才問了一句:“你說,那會是她嗎?”
龍奚蘭聽到這聲音,下意識的看過去。
便見他掀起一邊的車窗簾子,眸光有些失落,低沉。
難能見到如此的李淮,且還是在她這個‘陌生人’面前。
龍奚蘭心頭有些難過,手心藏在衣衫下面,生出許多汗珠來。
“不是!”終於,還是將這兩個人說了出來。
她就在這裡,除非死去的季錦畫死而復活,不然不會再有個季錦畫。
這樣回答,也是不想讓他抱有什麼期待。
李淮聽了這個回答,神色有變,只是目光落到了她身上來。
見她低着頭,低沉的說:“你該知道本王不希望你是這樣回答,更不信你說的話,不過,敢在本王面前如此直言應答,你膽識過人。”
龍奚蘭忙請罪道:“望王爺恕罪。”
“你說了你認爲是真理的話,何罪之有?”李淮問她,目光未從她頭頂移開,接着他說了一句:“那時候她也坐在你坐的這個位置。”
那次,他帶她去看花燈。
她坐在那裡,低頭盤算着,如何要在他面前消失。
試過好幾次,又重新以另一種身份回來,她還坐在那裡,與上次一樣,盤算着如何在他面前消失。
可是內心底又有一種複雜而隱秘的情感,在這中間掙扎,讓她的心,備受煎熬。
面對眼前耀眼而孤傑的男子,龍奚蘭始終無法去預卜。這也是命運奇特的地方,她看得穿那麼多人的心思和故事,卻看不透他的心。
那個季錦畫消失,他真的在意嗎?
他在意的是那個身份,還是那個人呀?
不久,馬車停了下來,李淮率先下了馬車,前來迎接的是城衛兵副長尉段寬。
龍奚蘭等着後面過來的瞿王和紫虛元,但看二人氣氛有些不對,心中頓有疑惑。
等無人注意時,她輕聲問:“發生了何事?你臉上怎跟吃了灰似的。”
紫虛元鐵着臉,繼續跟着前面走。
她瞧他不答,就踢了他一腳。
對方撇了撇嘴巴,不悅的說:“我實在不想提。”
然後又轉身繼續朝前走。
想到剛纔上馬車時,瞿王李冭的反應,她突然腦子裡明亮起來,追上去小聲問:“該不會是瞿王對你說了些什麼話吧?”
被她猜中,紫虛元的臉色更是難看。“這些王皇子弟,果然是不學無術,無稽之際。”
龍奚蘭瞧他那低頭忍耐,口水灑地的樣子,頓覺有趣。
就便火上添油了一句:“這你也不能怪王爺,誰讓你生得一副這樣的皮囊,還是娘娘腔……”
“死丫頭,你再說我是娘娘腔,以後都休想我再搭理你。”說完,這傢伙竟真的氣得拂袖,朝前大步而去。
龍奚蘭無奈搖頭,心裡暗罵,真是個小氣鬼。
很快,全部人就到了作坊裡面。
這是一個生產布匹的黑作坊,城衛兵來搜查時查獲了這裡,並且還在裡面找到了一名年輕絕色的女子,她被黑作坊老闆,抓來關在小黑屋裡,被城衛兵放出來後,口口聲聲說要見胥王爺。
段寬不敢懈怠,立刻派人去胥王妃稟報,這纔有了此刻的情景。
龍奚蘭走到剛纔生氣走開的紫虛元身側,本來想跟他說兩句好話,結果這廝說:“別想討好我,不吃你這套。”
說完,又到了另一邊。
她真是哭笑不得,但也只能強忍着。
“王爺王爺——”突然,一道悽悽的女聲傳入耳朵裡,龍奚蘭聞聲擡頭看去。
便見一身粉衣的披髮女子,從作坊的堂口衝出來,緊緊擁住最前面的李淮身子。
由龍奚蘭的角度看去,看得見數名威武的王府衛前面,那抹淺紫頎長英挺的背影,以及那圈在他腰際上的芊芊玉臂。
那是,玉媚人?
突然心頭微涼,李淮竟然沒有推開她,而是任由那女人抱着他,在他懷裡抽泣乞憐。
“媚人以爲……以爲再也見不到王爺了……王爺……”
李淮看清女子的面容時,有一刻晃神,後緩緩擡起右手,那隻龍奚蘭自來覺得漂亮的右手——輕輕地如撫慰般,拍了拍玉媚人的肩背。
“媚人別怕,本王來了!”
這八個字,如當頭閃雷,將龍奚蘭擊在原地,矗立遠望。
她突然想起,那日淺默所說的那位,在宴席上調戲玉媚人的刑部李大人,那時的李淮,便是像現在這樣,憤怒將玉媚人從李大人懷裡拉出來,在衆目睽睽下帶走的吧?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是曾經救過自己的女子呢?五年的守望,自然比一個才認識數日的女子更沉重。
可是,可是,爲何李淮在她面前時,卻一直強調他不喜歡呢?
她將視線收回來,其實,也想得明白。
人都會說謊,就連她,也會面不由心的隨口說出對自己有利的話來。
雖非本意,卻也是這樣做了!
後來又得知玉媚人是在離開梨院時,偶遇了這個作坊的老闆,那人垂憐她美色,將她囚禁在了這裡,所幸城衛兵不久便找到了她,除了受了驚嚇,並沒有受到其他傷害。
李淮命人將作坊老闆送監,又帶玉媚人離開。
走到作坊外面,瞿王爺見李淮讓玉媚人上了馬車,也識趣說,先不叨擾,隨即,要帶紫虛元和龍奚蘭先行離開。
龍奚蘭站在飄着彩布的布架前頭,看見李淮細心的扶受驚的玉媚人上車,一時,腳步移動不開。
那時,未經過情事,以爲男子喜歡一個人纔會對一個人體貼細微。
她深深迷戀着李淮這樣細微不至的眸眼,覺得那是她見過這世間最美好的事物。
但看到那美好,用在了別的女人身上時,才恍然發現,也許那種細微,是他身爲尊貴之身的特權,他想對誰好,就對誰好。
走吧,如果還有那許多不捨與癡心妄想的話,這一刻就應該斷了吧!
看見紫虛元站在瞿王的馬車前等她,她低頭掩蓋着心裡的失落,朝前面走去。
“虛合?”突然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龍奚蘭的步伐一頓,緩緩回過頭去。
看到李淮還站在馬車前面,問她:“你不上來嗎?”
瞿王探出頭來,有些驚訝。
“七弟?”
“六哥分心請兩位客人過來幫忙,七弟怎好拒絕?”李淮淺淺說完,又對龍奚蘭說:“本王覺得稱呼紫道長太過老氣橫秋,所以喚你作虛合,你不會介意吧?”
這就是李淮,自是身份尊優,在他覺得有用人面前,謙順有禮,溫雅平和。
於是,龍奚蘭只能再次,硬着頭皮坐上了車。
玉媚人已經坐在馬車裡頭了,看到還有個不相干的人進來,擾了她與王爺的二人世界,心頭多有不樂意,但眼裡也只是閃過一瞬間的嫌棄而已,甚至在龍奚蘭在旁邊坐定之後,輕聲問她:“看不出來這位公子年紀輕輕,既然是世外的高人。”
玉媚人一生也經歷了些事,察言觀色不在話下,聽得剛纔胥王爺的話,立刻清楚了這位同車之人是誰。
“不敢當,只是大多時間隱居山野而已。”龍奚蘭謙卑回答,繼續低着頭。
隨即,便沒有針對她再說任何。
馬車在回胥王府的路上前行着,與來時的寂靜相比,車內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
特別是龍奚蘭,如坐鍼氈的看着玉媚人坐在李淮旁邊。
從黑作坊裡得救了,終可安心睡上一會兒了,就這樣,倒在李淮的肩膀上合目睡去。
李淮先是低斜看她一眼,不知是心曉她受累,還是心疼,也未有推開,默默望着馬車窗外,一閃而過畫面。
龍奚蘭不時用眼睛去打量玉媚人的手腳,瞧她睡夢中有意無意的靠近着李淮,真想一把將她給扔出車外去。
可畢竟也只是想想,她心頭其實不信玉媚人會那麼巧合的,偏偏在這時,被囚禁在了黑作坊裡,這女人一定還有其他的事瞞着呢。
不久到了胥王府,玉媚人依舊未醒。
龍奚蘭以爲,他會靜靜等伊人醒呢,卻是李淮輕喚了一聲:“媚人?”
玉媚人緩緩睜了眼。“王爺!”
那聲音柔得跟喉嚨裡都是水似的,龍奚蘭停在耳裡,實在不是味道,匆匆下了車。
紫虛元已經和瞿王等在外面了,看她先出來,忙走上來細聲問她:“我早就想問你,你該不會是在假扮季二小姐的過程中,對那胥王爺動了心吧?”
龍奚蘭被那玉媚人噁心得胸悶氣緊,正愁沒地方發氣,這廝就湊上來了,根本就沒好臉色回說:“你不是說我再叫你娘娘腔你就不理我嗎,自己說過的話,怎麼快就忘了?娘娘腔!”
紫虛元氣得沒差點暴跳,冷哼了一聲,朝前走去。
瞿王正在前面等着他,但一看見瞿王那張溫笑的臉,他腳步變緩,與其這樣,還不如被後面那臭丫頭說娘娘腔呢。
“王爺,媚人給王爺添事了,王爺不該對媚人這般好,讓季小姐看到了,又要不開心了!”背後傳來玉媚人嬌滴滴的聲音。
龍奚蘭知道是李淮他們過來了,玉媚人雖有意降低音量,但她還是聽見了,低頭候在一邊。
李淮先是沒有說話,後來才輕聲回答道:“媚人你有所不知,錦畫她失蹤了!”
“啊?”玉媚人一聽,臉上立刻露出那種驚嚇又擔心的表情來。
龍奚蘭心想,演得可真逼真,這裡面估計最想季二小姐消失的,就是這女人了吧?
李淮啊李淮,你不是火眼金睛嗎,怎麼就看不出來,還讓她繼續噁心自己!
“季小姐該不會還因爲那天早上的事,生王爺的氣吧?”玉媚人這樣問,誰曉得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都是媚人不好,想到一早來跟王爺告辭,卻剛好讓季小姐撞見,唉……”
龍奚蘭心裡冷笑,還真是把自己當根蔥了!
李淮安慰她說:“這與你無關,錦畫是被人擄走了!”
“啊?擄走了?如此猖狂的歹人,竟然……”玉媚人驚中帶憤,真是對季小姐的遭遇感到不平啊!
“如果能讓王爺不擔心,媚人真希望是自己代替了季小姐被擄了去!”
聽聽這話,龍奚蘭估計再投十次胎,都說不出來如此動聽。
可是不該喜歡聽這種冠冕堂皇話的李淮,卻寬慰她道:“媚人,你照顧好你自身便好,現在,本王先命人送你回去休息吧!”
說完李淮就叫來劉瑾,送玉媚人回她以前住的如雲閣休息。
送走了玉媚人,李淮纔想起龍奚蘭來。
回頭找她,看見她候在不遠處的石榴樹下。
“虛合!”
龍奚蘭步過去,問:“王爺有何吩咐?”
“你剛纔既然能未卜先知作坊裡之人,不是她,那你一定有本事算到她此刻在哪裡吧?”
“這——”龍奚蘭心底猶豫,占卜尋人也不是不可,但她此刻面臨兩個問題。
一是,她要如何幫王爺占卜尋找她自己?
二是,她如果亂說胡說,後來王爺找不到人,豈不是拿她試問?
李淮不信玄門人士,今日是急病投醫,姑且信了,一旦出錯,可完全乾得出些其他事的人!
龍奚蘭是沒被找出來,卻還是因此遭了殃,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不行,還是得趕緊尋機會離開才行。
“你有何難言之隱,不妨直說。”李淮見她久久不答,故而有此說。
“可是可以尋到,不過需要些時間,等到虛合找到了季小姐,定下的大婚之日已經過了!”
李淮面色下沉,有些輕蹙說:“那又如何,本王找她回來,不是急着要與她成婚,而是希望她能安全回來本王身邊。”
龍奚蘭聽見這些話,心起波瀾。筆 更新快
一時之間,不知要如何應答。
李淮頓了一下,彷彿知道剛纔有些失禮,才壓低了聲音問:“你告訴我,她此刻是活着還是……”
季府那裡廝殺了半夜,死傷慘重,李淮聞訊趕到時,黑衣的刺殺團已經逃離,剩下一院的屍體和傷兵,連向來以武爲傲的季錦江都負了傷,可想這一經過多麼慘烈。
而他去到季二小姐的房間查看時,發現一整張圓桌子,被劈成了兩半。
那時殺手一定是趁夜闖進了錦畫住的屋子,她手無寸鐵,是如何躲過那些攻擊的?屋子裡滿是鮮血,有沒有從她身體裡流出來的。
事發後,他親自去調查當夜的情況,並一一詢問了在場存活的侍衛,竟無一人知道,季二小姐是如何失蹤的。
並且,他還在這其中,發現了一個非常詭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