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蛇六兒”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此時他已經迷失了方向。
迷失方向本就使人着急,如果又趕上是在山林裡面迷失方向,那將不但讓人感到煩躁,還會讓人感到恐懼。
“蛇六兒”正在徘徊不定,突然從身後走來了一個女子。
“蛇六兒”一轉身,着實嚇了一跳。
這荒山野嶺的,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了一個大活人,更要命的這人還是從你的背後出現!
你說誰碰到這事兒能平靜的了呢。
“蛇六兒”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看了看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
那女子顯得有些矜持,柔聲道:“我叫飄花,是山那邊五岔崗村的,今天去一個朋友家了,現在正往家走呢。”
說着,她還向西指了指一座山。
“你是誰啊,怎麼在這裡幹什麼呢?”還沒等“蛇六兒”開口,飄花就接着問了一句。
“哦,是這樣,”蛇六兒說:“我也是要去一個朋友家裡,這不還有到,卻在這裡迷路了。”
蛇六兒向來是不願意對任何人透露他尋找金山的事情的。
“原來是這樣,要不先去我家吧,看你的樣子應該很累了吧。我家也不遠,順着這條山道一直往前走,翻過一個坡兒就到了。”飄花看着蛇六,繼續說道。
蛇六兒沒有拒絕,就跟着飄花回她家去了。
飄花只剩下父親這一個親人在世,父女兩人相依爲命。
飄花的父親是一個老算命先生,一生走街串巷,閱人無數,很有一套察言觀色的本事。
蛇六兒這人也就是老實,與飄花的父親還沒有交談多長時間,其尋找金山的事情就被飄花的父親知悉了。
後來,或許是飄花的父親的勸說,或許是他自己忽地發現自己的行爲是如此的可笑和荒唐,也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蛇六並沒有再去尋找金山,而是留在了飄花家裡。
再後來,蛇六兒和飄花結婚了,婚後生了一個女兒。
沒過幾年,飄花的父親因被毒蛇咬傷去世,他算了一輩子命,可總歸還是沒能算出自己的結局。
又過了幾年,蛇六兒尋找金山的衝動便又上來了。
他不顧妻子女兒的反對,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家。
故事講到這裡,小蘭嘆了口氣,看了看馮飛,說:“不用說,你也能猜出來蛇六兒和飄花的那個女兒是誰了吧。”
馮飛不禁一驚:“難道就是小翠?”
小蘭點了點頭:“是的,她就是小翠。”
“那你又是怎麼和小翠聯繫上了呢?”馮飛又問。
“說來話長,”小蘭又嘆了口氣:“總之,這一切大約都是命運的安排吧。”
“哎,以後再給你慢慢說吧。”小蘭又補充了一句。
於是,馮飛也不再問了。
馮飛那裡有個風俗,就是新婚夫婦要在婚後的第三天一起去女方家裡,在當地稱爲“回門”。
新娘子去,當然是要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而新女婿也要一起去,這大概是要去感謝岳父岳母對自己妻子的養育之恩吧。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種必不可的禮節。
禮物自然更是不能少的。
禮物早就備好了。
這天吃過早飯,又稍停了一會兒,馮飛就帶着小蘭就出發了。
山區不比平原,這裡行不得車,只能步行。
雖然累點兒,但他們一路上很順利,有說有笑,再加上這新婚的新鮮勁兒,累也就不覺得累了。
很快,不到中午,他們就來到了小蘭的孃家。
岳父岳母、大舅哥、還有小蘭的七大姑八大姨,還有前來祝賀的街坊鄰居們,都早早的在門口來迎接了。
如此隆重,搞得馮飛着實有些緊張。
午宴很豐盛,參加的人很多,氣氛也很活躍。
大家頻頻舉杯,本不勝酒力的馮飛,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那裡是有講究的,就是回門這天新婚夫婦是不能在女方家留宿的,所以午宴結束不久,馮飛和小蘭就動身回去了。
回去的路似乎變得很長很長,好像怎麼也走不完。
馮飛問小蘭,小蘭告訴他說大概是酒喝多了的緣故,身上沒勁兒才感覺到路長的。
馮飛剛開始還覺得小蘭說的有道理,可是,當天空慢慢黑下來的時候,他忽地感到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
就算馮飛渾身無力,可他們一直走着沒停,況且走的也不慢,按時間算應該早就到家了。
但實際情況是,馮飛和小蘭仍舊在山道上行走,而且天兒又快黑了。
莫非是迷路了?
不應該啊,這明明就是上午剛走過的路,又沒有拐彎繞道,怎麼會迷路呢?
馮飛停下來,放眼環視四周,又看看這條路,天哪,這已經不是他上午剛剛走過的那條路了!
難道這回真的迷路了?
馮飛問了小蘭,小蘭卻不知道,她勸馮飛說可能是馮飛記錯了,要馮飛別胡思亂想,自己嚇唬自己;趕緊往前走,應該馬上就能到家。
馮飛雖滿是迷惑,但卻又說不出有什麼地方不對,也只好聽小蘭的,繼續趕路,趕緊回家。
天兒真的就要黑了,馮飛不得不加快了腳步。
正走着,小蘭突然對馮飛說:“我想方便一下。”
“行啊,你就在……”馮飛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四周,想給她找個地方。
當馮飛目光停下來的時候,他突然一驚,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坡上竟有幾間茅屋。
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過茅屋啊,這的確不是原來的那條路。
換句話說,馮飛是真的迷路了。
正好,他們迷了路,天又馬上黑了,而此時卻看到前面竟然有幾間茅屋,這大約就叫“雪中送炭”吧。
馮飛很樂觀地想着。
其實,面對這種情況,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樂觀了。
“你看那裡,”馮飛指着茅屋對小蘭說:“看到了吧?”
“嗯”
“那咱就先過去看看”,馮飛和小蘭向茅屋走去。
茅屋一共三間,關着門,但裡面好像沒有人,因爲屋裡既看不見燈光,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馮飛的好奇之心油然而生,不過同時還夾雜着不少的恐懼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