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細細地將着整件事由始至末地再說了一次,臨完了,張恩達合着高大虎兩人齊齊地向着曹寺庵愧疚歉道:“大龍頭,是我們有負於你所託。”
因爲他們是深知着曹寺庵對這女兒的疼愛,否則也不會着千里迢迢趕來京師。
曹寺庵苦澀着一笑,無力地揮了揮手道:“兩位兄弟,應當是我曹某人道歉意纔是,聽你們這麼說,今天能活下來已是萬幸之大幸啊。”
“爲什麼?”倆人皆是不解而然道。
“因爲打傷你們的那個人是董海川,三大宗師之八卦掌,其實我也早就聽說了,董海川這麼多年來一直侍衛在毅王身邊,本以爲只是江湖閒談,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曹寺庵慢是悠悠,仍絲着有餘道。董海川下手一向是非死即傷,可以說你武功越高他出手就越重,所以江湖上是甚少有人敢跟他單挑的。
伸着手微是地扶持着手按,張恩達自聽着也有慶幸,想來能敗在宗師高手之下,亦也無甚遺憾。
“毅親王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真的是要想娶大小姐?”
曹寺庵道:“他要是真的想娶縱玉,就不會威脅我們說要把縱玉賣到八大胡同,他要的是漕幫。”
張恩達點着頭,細然一想也確實如此,自古帝皇之家哪有什麼親愛之情。
“大龍頭,要不我們去找五爺,看看請五爺出馬能否讓那個毅王放人。”
“找當然是要找的。”曹寺庵默然是一久,似是決定性了什麼道:“不過這件事不是普通的官場利益,我怕連五爺也無能爲力。所以,恩達,等我走了之後,如果三天之內還沒有我的消息,你就宣佈我曹寺庵退卻大龍頭之位,幫中大小事務便暫由副幫主陳靜海處理,等下我再給你留張憑據,以賭小人之口。”
聞聽, 高大虎和着張恩達頓是一時變色,漕幫大龍頭向來是終身制的,或是除非犯了叛變之罪,否則是絕無壯年退位之理,今天曹寺庵這麼一來,不管是什麼理由,漕幫是絕會有一短時間內的動盪。而且將來他曹寺庵在漕幫史上的名聲也絕不會太好。
所以於公於私,高大虎、張恩達是持反對的。
“不可啊大龍頭,至長毛亂起,我漕幫是漸趨日下,連着東南數省漕運俱毀,昔日天下分堂一百二十八半,今日僅餘不及半數,如若大龍頭再無故退位的話,後果將會更爲不堪。”
在前世,由着清咸豐四年起,太平天國之亂,皇糧遭毀,無法承運糧務,至此後,清幫主要經濟命脈斷絕,後至清光緒十二年,一百二十八幫半,僅餘六大幫頭,而最後這六幫,接續傳承家運,至光緒二十七年民運改爲官運,不再行運江河,昔日千船万旗大江飄的景象,從此之後正式走出歷史,指爲糧船不開,雀杆不點頭,因此後期的清幫弟子,均在陸上行走四方,又稱爲旱碼頭入會。
“我知道。”身爲着漕幫大龍頭,對此內中種種曹寺庵又豈會不明,但現在是退亦難,不退更難。
毅親王強奪愛女,擺明了這就是在要挾,到時如若連着五爺也擺不平,提出條件又難以接受,自己即是不能爲漕幫千古罪人,也不忍致愛女於死地,如此一來,還不如早做魚死網破之打算。
“你們別再說了,我心已決。我曹寺庵十五歲走漕運,風風雨雨了這麼多年,一切榮華地位都是漕幫弟兄給的,所以我是決不會做出任何有違漕幫利益的事。可縱玉,你們也都是知道這丫頭在我曹某人心中是何等的重要,自從她娘死後,我向是什麼都縱着她,現在看來倒真是嬌慣了她。”
毅親王府
自從着一被逼着進府門,曹縱玉的臉就從沒緩過,鐵青鐵青,她也可不是良家的小女孩,亦也深深淺淺明瞭世事險惡的道理。
載瀛是何等的人物,是何等的身份,天下無知者無幾,而他這等人物、這等身份做出如此卑劣之事,那所求之事不想亦知,絕非只是要娶一個女孩這麼簡單,其目的定是與着漕幫有着直接的關聯。
“怎麼,還在生氣?女孩子應該多笑點嘛。你不是很喜歡喝酒嘛,多喝點。”載瀛風度翩翩地,充着良好少年,只是那二郎腿的坐姿顯露了他無教的本質。
“哼。要殺就要殺,不要假惺惺的,本姑娘要是皺上一絲眉頭就不姓曹。”曹縱玉冷絲着聲,一點也無着嬌顏解溶。
“打打殺殺的事,我不幹。”抿着了一口白水,這向是載瀛的最愛,按着他的話說是白水最是負有人間寓意。雖是淡淡無奇,卻是缺之不可。
“更何況,你以後也不姓曹了,姓天。”
“姓天?爲什麼?”曹縱玉奇着怪了,就算是真的要嫁給你,那也是愛新覺羅啊。
載瀛含笑着不答,只是揮了揮手,改着回頭對着董海川吩咐道:“請曹大小姐下去休息吧,記住,不要讓小熏熏看見了。”
“諾。”董海川應聲着道,對着曹縱玉點了個頭示意着,走吧。
“哼。”曹縱玉一把地推開坐椅,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那一句記住不要讓小熏熏看見了。深深地有點刺傷了她,內心裡恨恨難解地道:“這個徒登子到底把我曹縱玉當什麼人了,小妾還是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