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對,奕訴苦惱地揉揉了額眉川,心似是,被着什麼堵塞着,一口氣悶然難抒。
“那你說該怎麼辦?現在就算是想急調兵馬加防也已是來不及了,更何況,如今的兵部亦是無兵將可派了。”
“派了也沒用”相反於奕訴的漸趨無策慌張,載瀛倒仍一臉往常的平靜,謀劃了這麼多年,現在僅差東風了。
“現在兵部就算是有兵,又能拉出什麼貨色來,說實話,六叔,我大清所謂的那些個精銳,在洋人的眼中根本就是個笑話,用那些個結了鏽的刀槍跟人家的利炮鉅艦打,如此我看,派還不如派,除了枉自送死外,就是給我們多丟點臉罷了。”
暗歎點頭,昂首仰望星空,雖然這話,聽的是難堪了些,可奕訴也不得不承認,說的在理。
“所以,你是想將你的浙軍調到海濱去,對嗎?可你有沒有想過,浙江距離奉天有多遠,英國人是隨時都有可能攻佔海濱的。”
想過,幹嘛沒想過,而且還是早就想過了,所以當王有齡、巴頓和劉銘傳接到載瀛率軍遠渡海濱的命令時,是一點也不驚詫和意外,因爲這個計劃早就已經在暗中部署了有近三年之久,所以如果嚴格來說,浙軍其實應該是叫兩棲部隊或海軍陸戰隊纔是。
海軍陸戰隊這東西,用後世的一句話便可全括,“陸地猛虎,海中蛟龍,空降神兵”。
話說回浙江,此省自從王有齡上臺以後,便慢慢地,奇蹟地,已是完全地漸退出了咸豐的江山範圍之內了。
首先是跟湘軍派系所控制的省份一樣,如湖南巡撫駱秉章、湖北巡撫胡林翼、江蘇巡撫曾國藩一同大開官銀錢局,簡單點就是印鈔票。然後在廣辦厘金,就是收稅,在其經濟上,也是隱隱地獨立於朝庭,誰叫你咸豐連在京官員的工資都發不了,正如駱秉章之後所自說的那樣,每年上繳的厘金報稱不過六七十萬兩,實則過兩百萬。
咸豐的可憐之處可見一般。
再就是軍隊的問題,一句話,湘軍是湘黨人自籌自編的私軍,只聽命於曾國藩、胡林翼等少數人,但不管怎麼說,他們的腦子裡深處依然存在的是忠君報國,集體上下始終還是效忠滿清王朝的,而載瀛則不然,他所編建的浙軍,由頭到尾是以蔣介石的黃埔軍爲榜樣的,軍官全是出自臨時軍校,每隊以上配一參謀。全軍上下指揮員叫載瀛不是主子或王爺,而是元首 ,由此可見親近。
而現在這隻精兵,已然已是在浙江的舟山島上密秘集合近有二月之久,他們是左等右等,終於是等到了,等到了載瀛開拔行動的軍令了。
簡陋的木房總指揮部裡,卻佈列陳置着一絲不簡的軍備設施,有最新近發明的有線電報、中國戰國時便產生有的軍事沙盤,比例精小到1:1萬的地圖等等。
潔白的兩壁,懸掛着浙江海軍陸戰隊的日常訓練基本要求字幅。
左掛“三耐”:耐高溫、耐嚴寒、耐眩暈。包括能抗的住烈日下的3到4個小時暴曬和在零下30度的野外僅靠一牀棉被一牀軍大衣過一夜。
右掛“六千”: 泅渡要遊5000米、全副武裝負重20公斤要遊300米。100個俯臥撐,100個仰臥起坐,190多個揮臂,100多個跨步,100多個蹲下與起立,合起來正好是六千多次數。
(這個標準看是很高,其實只是中國海軍陸戰隊的新兵要求罷了,佩服之餘只能說,非人類,中國的海軍陸戰隊就是中國海軍陸戰隊)
看看,如此極近人體的極限,無怪載瀛敢在湖心亭裡於奕訴誇下海口,浙軍運臨海濱之時,便是真正和談之日。
興奮難仰地揮動着手中的001號戰令,劉銘傳直覺的內心裡的一股熱火,正熊**炎地燃燒着,彷彿是聽到了天下爭角的號蹄聲,要知道這麼一張小紙條,意味的可不淺,它宣示這,從今天開始,他劉銘傳乃自全軍上下是在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左藏右躲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沙場拼敵了。
想他劉銘傳劉**子,苦心孤詣了這多年,隱在荒山野林、告家離親地操練兵馬,爲的,不就是實現當年載瀛所說的那樣,大男兒當是豪情沙場,光祖耀祖嗎?
劉銘傳一把抽出唐刀,高舉過頭狠狠地劈在木臺指揮桌上,面對着身衆諸人的奇異眼光,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道:“沒用了,我們是在也用不着這些東西了,快,把巴鎮軍給我請來,元首下軍令了。”
下軍令了!,難道…,諸人皆是相望驚雀,其中一個較爲機靈的立刻反應道:“鎮軍是不是渡海攻打海濱了?”
“呵呵,你小子這豬腦倒挺實在的啊,那還不快去。”
嘿嘿,豬腦又怎麼樣,只要是可以上戰場就行,浙軍第一鎮第5大隊隊長,臨時軍校第二屆陸軍戰術科優才生馬玉昆激動應了聲道:“諾”後,轉身便急奔而出。
這位前世的曾在甲午戰爭中亦令日軍恐懼不已的猛將,今生也不含糊。
浙軍的編制,是載瀛自各兒搞產出來的,分爲五人一伍,五十人一合,百人一分隊,五百一大隊,兩千五百一鎮,五千一軍,一萬一縱,五萬一部。
很快地,在馬玉昆的陪同下,第二鎮鎮軍,臨時軍校第一屆陸海軍戰略科畢業生巴頓便已是氣勢磅礴地踏進了木房總指揮部裡,剛剛從海里結束一多小時的泅渡訓練,卻毫然不見半絲累疲憊,依仍是神采奕奕,特別是聽了馬玉昆的彙報後,更是顯露出了一身精湛快跑能力,不過**來分鐘,三千米的路程便已是一瞬既到。
而且人還未到,便已是先聲吼了,震耳欲聾:“六麻子,你這是在搞什麼鬼,你不是說元首的戰令到了嗎?怎麼還不吹號齊集,拖拖拉拉的像個娘們似的。”
“別嘈,有點壞事了。”劉銘傳整個人俯身在有線電報面前,聽地大蠻牛的叫嚷,很是不滿地擡頭狠瞪了其一眼,既又埋首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