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候纔看見剛纔從收發室出來那老大爺還跟張暖伸手打招呼呢,草的,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我搖搖頭想不明白,就趕緊拉着她的箱子跟了過去,到了收發室的門口發現她正和那大爺說話呢,那大爺看我過來了還跟我點點頭笑笑,我也就跟他點點頭,就聽見張暖和那老大爺說,爺爺,那我的箱子就先放你這兒了,我去學校裡溜達一會兒。
老大爺就一臉堆着笑說,行,沒問題,你想啥時候取都行,正好今晚上我值夜班。張暖就開心的笑着說,謝謝爺爺!
然後就回頭衝我說,傻子,快把箱子擡屋裡去!我點點頭哦了一聲,就擡着箱子進了老大爺的收發室,心裡卻納悶的很,這老大爺怎麼跟張暖一副很熟的樣子呢,等一會兒非得問問張暖爲啥跟這老大爺關係這麼好。
我放好了箱子一回頭髮現張暖也跟了進來,然後還跟身後跟着的老大爺說他這小屋收拾的挺乾淨,老大爺就說這是公家的,不收拾乾淨了學校也不讓啊。
張暖就在那兒笑嘻嘻的點着頭,一副懂事的小姑娘的模樣,我忍不住趁着老大爺沒注意衝張暖吐了吐舌頭,那意思瞧不起她那虛僞的嘴臉,張暖就使勁兒的用眼睛瞪了我一眼,然後對我說,傻子,你把書包也放這兒吧,一會兒玩完了回來一起取。
我一聽她說這話就知道她還要在學校裡玩會兒,就有點不情願的說,這學校裡能有啥玩的啊,就溜達一圈得了唄!
張暖就拿出了她那平時的作風,瞪着眼珠子在那兒威脅我,沒辦法我只能屈服了,答應着,行行行,都放這兒。
就把書包也拿了下來,放在了老大爺的牀上,張暖卻兩步走了過來,然後一把就把我的書包扔在了地上說,你那書包那麼埋汰,好意思放人牀上?
我張大了嘴想跟她理論,卻被她拽着胳膊不等我說話就給我拽出了收發室,一出了那屋張暖就站在那裡張着胳膊,閉着眼睛一副特別享受的樣子呼吸着空氣,我就問她,咋的,這裡的空氣跟別的地方不一樣,特別的好聞啊?
她就在那兒閉着眼睛點着頭說,啊,你聞不出來麼?我就在她身邊憋不住笑的說,恩,因爲我剛放了個屁。
果然我這一句話就讓張暖恢復正常了,一邊喊着你噁心死了,一邊在後面追我,我就在前面使勁兒的跑,雖然我是第一次來這個學校,可是不知爲什麼我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張暖追了我一會兒就突然不追了,然後在後面招呼我說,你快來看啊!
我就說,你先保證不打我!張暖就跺着腳說,哎呀,誰稀得打你啊,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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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朝着她走過去,她正站在花壇邊蹦蹦跳跳的讓我趕緊過去,我到了她站着的花壇邊,她就指着花壇裡的蜜蜂興奮的說,你看,你看啊!
我就俯下身子看了看說,我以爲啥呢,不就是蜜蜂麼,有啥大驚小怪的!切!
張暖卻還是趴在花壇邊認真的看着那幾只落在花上的蜜蜂說,可是我吃過它們釀的蜜哦!
我眨着眼睛有點不相信的說,你說你吃過這幾隻蜜蜂釀的蜜?
張暖就一邊用手偷偷的去捅那落在花壇上的蜜蜂,然後一邊回答我說,就算不是它們,也是它們的爸爸媽媽!
我一聽她說爸爸媽媽就忍不住笑了,不過我並沒有說些什麼這些採蜜的都是工蜂可生不了小蜜蜂這樣的話,而是問她,你咋吃着的啊?
張暖就站在了花壇邊的臺階上,然後指着操場後面的牆說,在我們學校後面有個養蜜蜂的,嘿嘿,我吃過他那裡的蜂蜜,可甜啦!
我也不禁順着她指的地方望了過去,然後問她,行啊,你咋知道那有養蜜蜂的啊?
張暖從花壇上跳了下來,然後開心的咧着嘴說,大笨熊告訴我的,他第一次給我去偷蜂蜜頭上還被盯了好多包呢,哈哈,大包可大了!蜂蜜也沒偷來,哈哈!
我一聽她說什麼大笨熊,又是偷蜂蜜的,再加上她說話的那個語氣就感覺特別的有意思,就問她大笨熊是誰,還有大笨熊爲啥要給她偷蜂蜜?張暖就揚着頭告訴我,大笨熊就是大笨熊啊!
說實話我早就應該料到她會這麼回答,因爲從我第一天認識她的時候,問她爲啥叫張暖,她告訴我因爲她爸姓張的時候我就應該能想到,不過我還是嘴賤問了,我也不想管她是故意裝傻不想說還是真白癡,就又問她,大笨熊爲啥要給你偷蜂蜜啊,買點不就完了嘛?
張暖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然後垂下了眼睛說,因爲他沒有錢,買不起。
我聽她這麼說就忍不住疑惑的看着她,因爲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現在這社會還有誰會連點蜂蜜都買不起?
而且我更納悶的是,就算她說的那個大笨熊沒錢,她絕對能買的起啊,就衝她拿的那個iphone還買不起蜂蜜了?
我眨着眼睛看着她,實在是想不通爲啥,可是我並沒有繼續再問下去,因爲看張暖的表情好像非常的不想再說沒有錢這件事兒,雖然我好奇的厲害,可是我也不想再惹她不高興,畢竟她剛纔在校門口那一通哭已經給我嚇屁了,我可不想再給她惹哭了。
我就換了個角度問她,那你後來吃到那兒的蜂蜜了麼?張暖一聽我這麼問就使勁兒的點着頭說,吃到啦!
後來大笨熊帶着我去給那個養蜜蜂的哥哥道歉去了,然後大笨熊中午沒事兒的時候就會去他那兒幫幫忙,然後後來那哥哥就給了大笨熊一罐蜂蜜!
張暖說着說着情緒不知爲什麼又低落了下來,不過還在繼續的說着,只不過她眼裡的那層霧又開始變得濃了起來,可是那罐蜂蜜都讓我吃了,大笨熊都沒吃到幾口,他騙我說自己不喜歡吃,後來我才知道他是爲了讓我吃才故意那麼說的。
我聽到這兒纔有點明白了,似乎這個大笨熊家庭條件不是很好的樣子,或者說是非常不好,因爲連蜂蜜都買不起那經濟狀況就可想而知了,雖然可能那裡的蜂蜜會比較貴,可是再貴也不至於買不起吧,尤其張暖那麼饞自己也會出錢買的吧,可是看樣子張暖那個時候也沒錢呢,這到底是咋回事呢?
而且聽張暖話裡的意思,這個大笨熊好像跟她很親密的樣子啊,我就問她,大笨熊咋就對你那麼好呢?張暖就像在說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兒一樣的說,因爲他是我男朋友啊。
她這話可是着實讓我吃了一驚,我這纔想起她手機上的那張合照,就眨着眼睛問她,是你手機照片上的那個人麼?
張暖輕輕的笑了下說,是啊,是不是看起來可傻了,他可笨了呢!比你還笨!
張暖說着望向了遠處,嘴角還帶着微笑,似乎是想起了她的男朋友。
我在旁邊一看她那副犯花癡的樣兒,就用手在她的眼前使勁兒晃了晃說,哎,還想啥啊大姐,他一會兒不是就過來接你了麼?
張暖低着頭用力的踢開了腳邊的一塊石頭說,一會兒不是他來接我,是別人。
她這個回答可真是讓我有點意外了,我皺了下眉有點納悶的說,我還以爲咱們是在這兒等你對象呢,那你那時候給誰打的電話啊,不是還說在這兒等他麼?
張暖哦了一聲,轉過來看着我說,我的一個朋友,你見過的,就是那天來咱們學校看我的那個。
我一聽她說這話下巴差點沒掉地上,尼瑪啊,原來我們一直在這兒等的是紅狗那個b啊!草啊!
我的臉色馬上就變得有點不太自然了,不過張暖還是一臉的不以爲然,踮着腳尖站在那裡四處的東張西望,當她看到操場邊上那一排大樹的時候眼裡就充滿了幸福的神采,然後拉着我就往操場的那邊跑,我都來不及問她要幹啥,別看她小腿挺短,但是倒蹬起來可一點都不慢,這他媽給我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可是當時的我並沒有注意這些,因爲她拉着我的手,是那麼的軟,就像一塊小小的橡皮泥,可是我被她拉着的手卻不敢輕易的動一下,我的手指就那麼僵硬的被她握在手裡,操場上不知從哪吹來了一陣風,楊樹的葉子發出刷拉拉的響聲,而我更多的聽到的是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
到了操場的邊上,張暖鬆開了我的手,徑自的走到了大樹的邊上,擡起頭仔細的看着,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我並沒有問她在找什麼,而是站在她的身後紅着臉,大口的喘着氣,不知爲什麼她剛纔拉着我的手跑過操場的時候,我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也是有個人拉着我的手跑過了大半個操場,到了操場旁大樹的下面一起去踩初秋剛剛落在地上的樹葉,一起聽那嘎吱嘎吱的響聲,然後一起低着頭去找那最大的樹葉,玩我們兒時最喜歡的拉狗子的遊戲,只不過那個人常常會把撿到的最粗壯的樹葉都給我,然後自己用那些看起來瘦弱的纖細的樹葉的葉柄來跟我交戰,我當時總是不明白她爲什麼輸了也笑的那麼開心,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她原來只是喜歡看我那獲勝後的笑臉,那個記憶裡的她漸漸的和眼前張暖的背影重疊在了一起,只不過那個人的名字叫做白露。
就在回憶要把我再次吞噬的時候,張暖的聲音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現實,喂,你臉咋紅了呢?我被張暖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因爲我根本就沒注意到張暖是什麼時候轉過來看着我的,我就尷尬的想掩飾剛纔的窘態說,啊,剛纔跑的。
張暖就皺着眉毛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說,那你眼圈怎麼也紅了?我就趕緊故意打了個哈欠說,啊,有點困了,就淌眼淚了。
張暖就擡着眼睛瞪了我一下,哼了一聲說,咋的,跟我在一起很無聊啊?我就趕緊擺着手說,不是不是,昨晚沒睡好,一到這太陽快下山的點兒就有點困。
張暖還是哼了一聲,一副不太相信我的樣子,不過還是轉過身一邊仔細的看着那些大樹,一邊對我說,快過來幫我一起找!我就在她身後探着頭問她,找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