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說完這話她不但沒有鬆開抱着我的胳膊,反而是越發的用力的抱住了我,接着就聽見她用她那一貫的蠻不講理的聲音衝我大聲的喊着,我就蠻不講理了!我就蠻不講理了!
彷彿這輛車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彷彿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倆個人,而我卻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慢慢的溼了,我似乎都聽到了那大顆大顆的眼淚掉在我衣服上的聲音,我看不到她的臉,只能用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安慰她的話。
等到她鬆開我的時候,我倆誰都沒有說話,車上陷入了沒人說話的尷尬,直到下車的時候張暖交了錢,才小聲的跟我說了一聲,到了,下車吧。我點點頭,跟着她一起下了車,讓我倆都有點意外的是,紅狗居然正站在那家中醫推拿的門口等着我倆。他一看我倆下了車就趕緊迎了上來,跟我點了下頭,就拉着張暖的手緊張的問她,你沒事吧,那個瘋娘們沒咋的你吧?
張暖搖搖頭,就跟他說,我沒事,趕緊帶我同桌進去看胳膊吧,他都挺多長時間了。紅狗點點頭,就跟我說,我都進去給你掛好號了,咱們進去就給咱們看。我點點頭就跟着紅狗走進了那家中醫推拿。這家雖然不太大,可是收拾的倒還挺乾淨,我們一進去就有人領着我們直接到了推拿的那屋,裡面坐着個老頭一看見我們進來了,一打眼就看出是我了,就問我,咋的了啊小夥子,我就用手拍拍左肩膀說,好像是脫臼了。
那老頭點點頭,就讓我過去給他看看,他上來就用手給我捏了幾下,這尼瑪給我疼的眼淚都出來了,我就一邊說輕點一邊想趕緊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老頭摸完了就跟我們說,是脫臼了,沒事,坐這兒吧,我給你推上去。
我就做到那兒,他就過來一隻手把着我的肩膀,一隻手把着我的胳膊在那慢慢的活動,這給我疼的直叫喚,他就跟我說,沒事小夥子,堅持下就好了。我點點頭,只能忍着,這時候紅狗就問我,我倆出去上個廁所,你自己在這兒沒事吧?我痛苦的跟他點點頭,然後趕緊對那老頭說,輕點,輕點。
紅狗就拉着張暖出了房間,我當時因爲疼的都要死了,所以根本就沒太注意他倆,等老頭把我的胳膊推上去了之後,我坐在那裡老頭給我慢慢按摩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倆人咋還能一起上廁所呢?難道?我草,不能吧?
我的腦子裡突然間又想起了第一次看見他倆在我們學校樓上的時候,我就跟給我揉肩膀的老頭說,大夫,我去上個廁所。老頭就點點頭跟我說,去吧,就在走廊走到頭,我點點頭就出去了,到了走廊裡看着那個在堵頭的廁所我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快步的走了過去。
我站在了廁所的門口,發現這裡的廁所是那種只有一個房間的不分男女的那種單人廁所,可是廁所的門口只有我一個人,並沒有其他的人,也就是說他倆要麼就是都在廁所裡,要不就都在別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可就是覺得異常的煩躁,我想轉身趕緊回去,可是心裡卻突然冒出了他倆上次在一起的畫面,我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不過我還是把耳朵貼在了廁所的門上。
就聽見廁所裡面有個男人的聲音,不用想都知道是紅狗的聲音,而且聽了他後面說的話我就更加確定了。快點幫我弄一次,受不了了,憋的好難受。接着就是一個女生的聲音,是張暖。雖然我明知道紅狗在裡面,張暖就一定會在裡面,可是不知爲什麼當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我的心還是一下子緊了起來。我透過廁所的門聽見張暖在裡面說,快點吧,我想回去看看他。
說實話當我聽到張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想一下子就把眼前的這扇破門給撞開,可是我卻一動都沒有動,只是把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因爲我知道,我實在是沒有資格去撞這扇門,而且我也知道我不該去撞這扇門,可是在這個世界上又是有多少事是你想,但是你不應該去做的事兒,或許我永遠都不會去做,可是它卻讓我痛苦。
我的耳朵繼續緊緊的貼在廁所的門上,門裡的聲音也繼續的傳到我的耳朵裡,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在幫紅狗脫褲子吧,我在心裡這麼想着。接下來的聲音我不想聽,可是它還是鑽進了我的耳朵裡就像是一條蟲,從耳朵鑽進我的大腦,當它侵蝕完我的大腦就開始慢慢的蔓延到我的全身,可是我卻無能爲力,只能慢慢的看着它侵蝕掉我所有的身體,只是有一個地方它永遠都侵蝕不了,就是我的心口,因爲那裡是曾經感受過她心跳的地方,只要一次,就會永遠記得那個節奏,撲通,撲通,又或許是就是因爲它怎麼都忘不了那個跳動的節奏,纔會讓我如此的痛苦吧。
就在我以爲裡面的聲音會像我想象的那樣進行下去的時候,聲音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就是張暖的聲音,你幹什麼?不是說好了只用嘴的麼?接着就是紅狗的聲音,我就是想試試,因爲我覺得你那裡一定很緊。裡面突然有人站起來的聲音,接着就又是張暖的聲音,你要是碰我,我現在就走。馬上就又變成了紅狗的聲音,行行行,不碰你,你快點吧,憋的這個難受。
然後就又換上了那讓我感到作嘔的聲音,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變態,會在這裡偷聽這樣的聲音,或許此刻我真的是個變態纔好,因爲那樣我纔有理由在這裡繼續的偷聽下去。紅狗一邊發出那讓人頭皮一陣陣發麻的呻吟聲,一邊說,把衣服扒開,我一會兒射在上面。
接着就是衣服被拉開的聲音,此時在門外的我不想問這一切究竟是爲了什麼,我只想知道這一切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因爲我感覺自己已經快到極限了,可是我的腳卻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耳朵緊緊的貼在廁所的門上,在聽着。
我本以爲紅狗發出的那讓人難以忍受的呻吟聲就是對人最大的折磨了,可是我錯了,因爲紅狗居然能在那些呻吟聲中說着話,你知道的,我一打完人就會興奮,如果不把那股勁兒發泄出來我感覺自己都能憋壞了,然後我就特別的想操你,你啥時候能讓我試試下面?
沒有回答的聲音,只有那讓人作嘔的聲音,只不過那聲音的頻率突然變快了,然後就是紅狗爆發的聲音,一切終於結束了,我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趕緊回去,因爲他倆隨時都有可能出來,如果發現我在門口偷聽,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我知道那結果一定不是我和張暖想看見的。
可是我還是沒有走,就像中了邪一樣,我不知道自己還想聽些什麼,或許是張暖的回答吧。紙巾擦東西的聲音,張暖終於說話了,你想的事兒就等着吧,等我什麼時候想了就告訴你。紅狗笑的聲音,好,我等着,到時候你最好能提前告訴我,因爲我得準備點東西你知道的,要不……嘿嘿……
紅狗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不對,是他根本就沒有說下去,我的腦海裡一下子就幻想出了裡面的畫面,當紅狗說到要不的時候,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在那裡幹嘎巴嘴並沒有出聲,在那裡做的口型,一定是這樣,對!我在心裡堅定不移的這麼想着,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不知道,或許是他覺得這樣會更讓人討厭吧,因爲我總有種感覺,他總好像在故意刺激張暖一樣,總在找機會激怒張暖,雖然我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可是他跟張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給我這樣的感覺。回答紅狗的只有一個聲音,一個字,滾。
接着就是讓我措手不及的開門聲,廁所的門就那麼突然的開了,而我卻根本來不及走,甚至連姿勢都來不及調整,他倆發現了在門外偷聽的我。當有些事兒發生的時候你纔會接受它,這就是我那天的新明白的一件事。當他倆發現我的時候,驚訝出現在了三個人的眼裡,只不過我的眼裡更多了恐懼與不安。
三個人以爲吃驚都愣在了那裡沒有馬上說話,最後還是紅狗最先開的口,他嘴角帶着那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然後對我說,哥們要上廁所啊,不好意思,我倆用的時間長了點,你快去吧,別憋壞了。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很正常,可是卻讓我覺得異常的刺耳,但是我更想不通的就是他爲什麼會這麼說,我當時想到了很多種會發生的場面,可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就這樣放過了我,我點點頭進了廁所,卻因爲太過緊張一直盯着紅狗,始終沒有注意過張暖的表情,如果當時我只要看一眼就會知道,張暖發現我在門外之後一直在死死的盯着紅狗,而紅狗也早已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這一切。
我就那麼茫茫然的進了廁所,甚至我後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的廁所,我只記得在那個廁所裡面還有紅狗的味道,我想吐可是卻怎麼都吐不出來,當時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吐,還以爲是因爲他們在廁所裡留下的味道,後來我纔想明白,其實是因爲我當時怕的要命,太害怕了所以會有想吐的感覺,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像個廢物?我也這麼覺得。
等我再從廁所裡出來的時候門口已經沒人了,說實話我當時真的很想從那個中醫推拿的診所逃出去,因爲我一刻都不想再在那裡呆下去了,不過我並不是因爲害怕紅狗,雖然我承認在進廁所之前還有在廁所裡的時候我都怕他怕的要死,可是就在我推開了那扇廁所的門看到門口一個人沒有的時候,我怕的人就只剩下一個人了,她,張暖。
因爲我不知道要怎樣去面對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害怕,我怕的要死,不,比死還害怕,那種感覺就像一個黑色的漩渦,想要把我吸進去,我用盡了全力去抵抗,可是最後它還是一點點的把我吸了進去,開始的時候我還會在那拼命的亂叫,可是過了一會兒我就放棄了抵抗,讓那裡面的黑暗把我一點點的吞噬,我被那無邊的黑暗包裹了起來,那種寒冷讓我越發的難以忍受,突然我感覺這種寒冷的感覺怎麼那麼的熟悉,我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