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正綱起訴樑雪娟的案由是要求確認他和樑鼎鬆之間事實存在的父子贍養關係。爲此,他找了很多證據。
“從二十三歲開始我就到了樑家,不論是在老家,還是在邗江,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樑鼎鬆的收養的兒子。這麼多年以來,我在家孝敬贍養父母,在單位裡我也是多年的先進,梁氏中醫的傳承人就只有我一個……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樑正綱在法庭上作證的時候,列舉了很多他和樑鼎鬆是事實上的父子的證據,言辭懇切,態度也理直氣壯,給人的感覺就好象是樑雪娟爲了圖謀獨佔遺產而要將他趕出家門一樣。
“鼎鬆當年回鄉的時候,爲了收養小綱,在我們村辦了好幾桌席面……我們村的人都知道的……”
“樑正綱當年插隊回來之後,樑老主動提出提前退休,然後讓他接班……這些情況我們醫院人事部門都有記錄的……”
他找來的證人,包括老家的族人、村裡的幹部、中醫院的同事……等等,這些人的證言也的確都證明了樑鼎鬆當年“收養”他,還有他頂替樑鼎鬆在中醫院的工作崗位這些事實。
眼看着這些證人一一作證,法官也都確認了他們證詞的真實性,輪到郝梅麗作證的時候,她就有些得意起來了……
說明了自己嫁進樑家之後是如何當一個孝順媳婦的證言,她朝着坐在被告席上的樑雪娟看了一眼,假惺惺地說道:“雪娟,這又是何必呢……家裡的事情家裡人好好商量,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非得上法院打官司……這法官判下來,你哥還是你哥……”
聽着她的話,看着庭審的過程,樑雪娟的表情一臉的凝重。這些證人的證言,即便是要樑雪娟確認,她都無法否認……因爲那的確都是事實。
但樑正綱這些年,將她趕出家門,她所受的那些苦,又讓她很不甘心。尤其是想到當年父親生病之後,樑正綱以長子的身份,把着父親的
退休工資,卻對父親看病的事情不聞不問……這些也同樣都是事實,只不過很少爲外人知道罷了!
“郝梅麗!你還記得當初父親要動手術,我找你們商量手術費用的事情嗎?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
樑雪娟記得很清楚,樑正綱當初說手術費太貴,而且做了也不一定有什麼好效果,還不如保守治療……可第二天,樑正綱就搬回家一臺21吋平面直角的大彩電,他們一家子坐在房間裡看電視的時候,郝梅麗那哈哈大笑的聲音,彷彿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而那時候,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父親被病痛折磨地佝僂在牀上……
樑雪娟想到那些事情,心裡就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怒火,要不是現在是在法庭上,她都恨不得衝上原告席和證人席,將樑正綱夫婦的假面具給扒下來!
而此時此刻樑雪娟也終於明白了,前不久他們兩人在自己面前所說的那些話都是虛言哄騙!
“審判長,我要求法庭傳喚我方的第一證人……樑正英!”就在這時,蔣維站起身朗聲說道。
自從樑正綱向法院起訴之後,梁山和蔣維之間的交往也多了起來。對於這位身材嬌小,從外表看就好像一個大學新生的女律師,一開始梁山還有些擔心她的能力。但事實證明,蔣維的實際能力和外表完全是不同的。
她說話的聲音清脆響亮,給人一種從容不迫的感覺,而她說出證人的名字之後,樑正綱夫婦都愣住了。
樑正英是樑正綱的親姐姐。她和老三正芳是最早來邗江投靠樑正綱的,也是當初一致對付樑雪娟的時候,撒潑打滾最賣力的。
她怎麼會被蔣維找來做證人的?!
這一點連梁山都不知道。
“樑正英,請你說一說,你和原告樑正綱的關係。”蔣維微笑着問道。
“樑正綱是我們家老四,我在家裡排行老二,我是他二姐……”樑正英說話的時候
,不時地朝着郝梅麗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樑正英當年對樑正綱謀奪房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當初街道和居委幹部上門調解的時候,她潑辣的行爲,讓調解人無可奈何。但當樑雪娟蝸居在外,事情漸漸平息之後,她和郝梅麗之間的關係,就變得有點水火不容了。
她認爲自己是樑正綱的姐姐,弟弟和弟媳就應該尊重她,家裡就該她做主……可在郝梅麗看來,她纔是樑家的女主人,而樑正英等兄弟姐妹只能算是寄住的房客。
“他們兩口子以前對四叔怎麼樣,我那時候還沒來,也沒看到……但我來邗江的時候,四叔已經病了,躺在牀上起不來。他們兩口子,從來都沒有服侍過一次,平時四叔就住在偏房裡,都是雪娟在牀前伺候……”
樑正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樑雪娟都有些詫異,更別提樑正綱夫婦了。
“你胡說……”郝梅麗突然站起來大聲呵斥道。
“肅靜!請遵守法庭紀律!”審判長立刻制止了郝梅麗的喧譁。樑正綱拽了拽她的袖子,郝梅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纔不情願的坐了下來。
樑正英做完證之後,蔣維又請了好幾位鄰居和街道幹部出面作證。
在這些街坊鄰居的證言之中,樑正綱在樑鼎鬆晚年圖謀霸佔房產,驅逐妹妹……等等一系列的惡行都被揭露了出來。
最具說服力的,應該就屬樑正綱的親姐姐樑正英的證言了,她不但證明了樑正綱在樑鼎鬆患病期間對其不聞不問的事實,更爆出了一個猛料……
樑鼎鬆手術成功後正處於恢復期,是樑正綱將樑雪娟“賣身”換錢給老爺子動手術的事情,告訴了老爺子,結果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死在了醫院裡!
真正害死樑鼎鬆的,就是樑正綱這頭“白眼狼”。
“駁回原告的所有訴訟請求……”
法官宣判的時候,樑雪娟眼中流下了兩行熱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