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名年輕人快步離開了小巷,牛成義連忙閃身躲避在了一邊。
那年輕人離開後,粱韻瑩在小巷裡呆立了很久,她似乎在想沒辦法得到解答的問題。
然而牛成義也沒有離開,直到樑韻瑩走出小巷迎面碰上了牛成義。
看到牛成義後,粱韻瑩的臉色有些茫然,也有些驚訝。
牛成義直言不諱道:“那個傢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線人趙磊吧?”
粱韻瑩的態度卻十分冰冷,她冷言說道:“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警方辦案你插什麼手?你還真以爲自己能耐大的不行了?”
說完這番話,樑韻瑩便沒再多做解釋,走兩步回過頭對牛成義說:“這件事即便你之前看到了也別告訴任何人,如果讓我知道你走了風聲,到時候連你一起抓了!”
樑韻瑩冷冷看着牛成義,她的眼神中有憤怒,有無奈,有束手無策和茫然無知,沒有人知道接下來販毒集團會怎麼做,而警方唯一安插的線人現在還臨時掉了鏈子,緝毒隊長遭遇意外不說,他還沒有得到任何有利的線索,粱韻瑩一時間有些情緒失控也在所難免。
牛成義徒步走回醫院,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想,爲什麼那個小夥子看起來那麼面熟,但是在牛成義的印象當中,他好像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麼一號人,這種感覺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醫院後,牛成義又去看了林蘭芳老人,老人在經過搶救之後,身體各項體徵也趨於穩定,但是老人的底子實在太差,若是再有些什麼差池恐怕又會危及到性命。
林蘭芳老人躺在病牀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看到牛成義進入病房後,林蘭芳老人瞥了他一眼,便將頭轉向了一邊。
可想而知,這老人現在對牛成義是非常不待見。
“我說老太太,你能撿回一條命就算是不錯了,這酒真有這麼好喝?如果當時發現的不及時,現在恐怕都要爲你籌備葬禮了。”
牛成義嘴上次絲毫不饒人,誰讓這老太太當時自己作死呢?
牛成義當時和許若涵是好言相勸,但這老太太就是不聽話,到頭來作繭自縛險些把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
林蘭芳老太太依舊不說話,背對着牛成義一副非常不高興的樣子。
如果說之前林蘭芳對牛成義他們這號人的態度冰冷,此時此刻已經是反感了。
牛成義查看了一番各項體徵的儀表,數據全部正常後也便放心下來,轉身剛要離開病房。
豈不料林蘭芳老人家居然突然開口說話了。
“那個,你回來院幫我拿樣東西。”
牛成義並沒有說話,只不是轉過身來,看着躺在病牀上的林蘭芳老太太。
老太太接着說:“怎麼不願意啊?”
牛成義連忙擺手道:“老太太您的吩咐我哪有不願意。”
林蘭芳老太太接着說:“我行李箱裡面有一個鐵盒子,幫我把那鐵盒子拿過來。我可告訴你那盒子上了鎖的,你可別動裡面的東西。”
聽聞此言,牛成義儘管心中疑惑,但他心想,鐵盒上了鎖就算是自己不打開,通過透視眼一看,裡面是什麼東西他自然會知道。
林蘭芳老太太剛脫離生命危險不久,現在突然要牛成義幫她捎帶一個鐵盒子過來,這事本來就有些蹊蹺,牛成義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天色漸晚,牛成義便直接回到了療養院。日暮西沉,夏夜難得的陣陣涼風吹得人心曠神怡。
但牛成義現在心中有太多事兒沒法解答,即便是在這麼涼爽的風也吹不散他心裡如麻一般紛亂的疑惑。
牛成義回到療養院的時候,宋文石老頭正在院子裡乘涼,讓牛成義感到詫異的是,這老頭平日裡不苟言笑也不和別人接觸,甚至入住這麼長時間裡,壓根就沒和食堂大媽說過一句話,這時他居然和門衛張大爺在院子裡下棋。
見牛成義回到療養院,宋文石將手裡拿着棋子窩在手心,擡頭問道:“林蘭芳老太太病情情況怎麼樣了?”
牛成義擺了擺手說:“暫時沒生命危險。”
隨後他便朝着住宿樓走去。
身後宋文石疑惑的問道:“你去哪兒?”
牛成義經描淡寫地回答道:“幫林蘭芳老太太找個東西,拿完就回醫院去。”
“拿東西?”宋文石眉頭緊皺,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語。
林蘭芳老太太的心理非常的簡潔,甚至比宋文石老頭的行李還少。
除了幾件換洗的衣物外,也只有兩個盒子而已,一個鐵盒子,一個木盒子。
木盒子裡面是林蘭芳老太太的一些首飾,而那鐵盒子裡裝的都是些雜物。
這鐵盒子大概有五十公分長,三十公分寬,二十公分見方,表面上看起來有些鏽跡斑斑,由此可見有些年頭了。
而那鐵盒子的鎖都已經生鏽,儘管被鎖鎖了起來,但牛成義覺得,只要自己稍一用力這鎖壓根形同虛設,但林蘭芳老太太之前也特意交代過這鎖不能碰,牛成義知道林蘭芳老太太的脾氣怪異,如果他把這鎖給損壞了,到時候又是免不了一陣麻煩。
透過透視眼,牛成義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鐵盒子裡面放的都是些雜物,幾張相片一個記事本,還有一支筆。
然而,當看到那鐵盒子裡平躺着的幾張照片後,牛成義頓時間愣在了原地。
在林蘭芳老太太的那鐵盒子裡的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和一個半大小子的合照。
那年輕女人可想而知就是林蘭芳年輕時的模樣,而那半大的小子看上去頗爲面熟。
牛成義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錯愕地一時間震驚無比!
照片上這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夥子的小男孩,分明就是他在醫院巷子裡碰到的那個青年!
如果說,這相片上的年輕女人就是林蘭芳,那麼和她合影的肯定就是她的兒子司馬麒麟!
而司馬麒麟與林蘭芳的相貌有幾分相似,因此牛成義第一眼看到那青年的時候,纔會有似曾相識的錯覺。
現在想來,牛成義是錯愕萬分,之前他也在宋文石老頭的口中得知,林蘭芳的兒子司馬麒麟早些年被毒梟拉攏進了販毒團伙,這一走就是好幾年的時間,並且廖無音訊生死未卜。
牛成義心想,警方安插臥底安插在販毒集團臥底的,正是林蘭芳老人的兒子司馬麒麟!這麼爆炸的發現,讓牛成義怎麼可能不震驚?
而這個發現,讓牛成義以及意外有驚喜起疑惑有擔憂,宋文石之前也說過,林蘭芳就是因爲自己的兒子被拉攏進來販毒集團,而她的丈夫正是因爲抓捕販毒集團的過程中而喪身的,這種矛盾的情感讓老太太精神受不了如此大的壓力,常年酗酒也是情理之中。
若是讓老太太知道,她的兒子這麼多年都是在爲警方辦事,並沒有如她所得知的那樣墮落於販毒集團之中,可想老太太的心情肯定也會有所好轉。
然而,之前樑韻瑩也特意吩咐過,這件事情即便牛成義發現了也不能透露給任何人。
畢竟牛成義也知道,臥底對於警方來說是多麼重要的機密。
如果他把這事兒給捅出去,消息若是不脛而走,到時候非但會害了線人,而且還會讓警方所有的線索全部中斷,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牛成義自然可以衡量清楚。
因此,即便林蘭芳老太太現在依舊頹然,牛成義依舊不能把這件事情如實告訴老太太。
再者說,化名趙磊的司馬麒麟,究竟是不是在真誠爲警方提供線索,這一點牛成義經還心有疑惑。
單從之前司馬麒麟和樑韻瑩接頭的態度,牛成義就不難看出這小子儘管透露出一股機靈勁,同時也非常的精明,任何人在身處險境都會選擇自保,沒有人知道司馬麒麟究竟有沒有經歷過那種兩難的選擇。
因此,即便他現在依舊是警方的線人,但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究竟有沒有在潛移默化中發生變化。
而市公安局緝毒大隊隊長的傷亡,就足以說明牛成義的這個疑惑。
“你小子發什麼呆呢?你都愣了大概有三分鐘,我這一顆煙都快抽完了。”宋文石站在樓梯轉角,他靠在欄杆上,手上是一隻已經快要燃盡的香菸。
牛成義剛纔想的入神,並且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鐵盒子裡的相片上,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宋文石悄悄的上了樓。
宋文石剛纔在和門衛張大爺下棋,那棋局過半宋文石突然放了鴿子,顯然他對牛成義究竟到這爲林蘭芳拿什麼東西感到非常好奇。
牛成義回過神來,對宋文石笑了笑,然而他並沒有說話。
宋文石挑了挑眉,指着牛成義手裡抱着的鐵盒子說:“你手裡抱着的是啥玩意兒?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牛成義打着哈哈說:“這是林蘭芳老太太託我給她帶到醫院的東西。至於這裡面裝的是什麼我也不清楚,而且老太太還特意叮囑過,誰都不能打開這盒子。”
“什麼玩意兒這麼神神秘秘的?”宋文石將菸蒂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撓了撓頭閃出一條道來。
轉而他對牛成義說:“既然老太太吩咐你把這東西帶到醫院去,也就別耽誤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