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時節,清晨六點,太陽已然已經爬得老高,牛成義坐在那藥爐旁邊,星星火苗映照着他半邊臉,緊接着他按照曲老此前的吩咐,將藥爐調至大火,隨後又靜靜在一旁等着。
牛成義手裡拿着手機,手機上是調好的秒錶。
因爲他知道,自己身旁這藥罐子裡,可謂是曲老和馬老這一個月的心血,他們這努力成果,若是因爲自己火候時間沒把握好,全廢了的話,那牛成義可不會原諒自己。
牛成義此前,的確是想要拿着這張紙條去找曲老和馬四方理論,畢竟他可不是心胸開闊的人,而且特記仇,只不過當他走到門前,牛成義才猛然意識到,儘管這張紙條表面上看起來是曲老和馬四方在差遣自己辦事,但歸根究底來說,還不是對自己信任。
他們這一個月來收集的藥材,可全在裡面。一個月的心血,最後這一段時間,他們全交給了牛成義,因此牛成義纔會將時間精確得如此細微,他就是不想因爲自己在這方面的差錯,最後影響了藥性,嚴重的話可能還會破壞了這滿滿當當一罐藥材。
等到牛成義按照紙條上寫明的方法,全部做完之後,曲老和馬四方晃晃悠悠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兩人的手裡還都提着豆漿和油條,顯然是給牛成義打包的。
馬四方看到坐在廚房裡的牛成義,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轉而,他對曲老說道:“曲水成,我就說過吧,這小子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但心思細着呢!
而曲老在看到牛成義之後,臉上的表情也很明顯的放鬆了一些。
曲老將手裡的油條遞給牛成義,笑着說道:“這是給你的獎勵啊。”
牛成義沒好氣的說:“你們這兩老傢伙就是老不正經,萬一我昨天晚上沒休息好,今天早上遲到了,那你們這個藥可就全完了,你們就這麼信任我?”
曲老和馬老幾乎同時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牛成義暗自苦笑,接着說:“哎喲,這種事你們倆還下次還真別幹了,你們這樣做的話我心裡壓力老大了,你們相信我?說實話,有的時候我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曲老搖了搖頭,對馬四方說:“這小子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自信。”
牛成義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他之前說自己不自信,也只是隨口一說,但如果真的輪到馬四方這麼評論自己,牛成義自然也就不願意。
但當牛成義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曲老走上前來,將那熬藥的爐子給熄滅。
隨後,他將整個藥罐子裡的藥都裝進一個大桶裡。
這大保溫桶的容量很大,因此這滿當當一罐的藥都倒進去也綽綽有餘。
隨後馬老和曲老兩人將那湯藥過濾後,剩餘的湯藥裝滿了一整個熱水瓶,做好這一切,曲老對牛成義說:“走吧!剛好帶你去見一個人。”
牛成義開着馬四方那輛四手夏利,一路上跟拖拉機似的,好不容易到了曲老指定的目的地。
這是嘉藝市的市郊。說白了,屬於城鄉結合部,就是城市不像城市,農村不像農村,總而言之,看上去也比較荒涼。
在曲老的帶領下,他們到了一個看起來非常平凡的房子面前,然後停了下來。
這房子旁邊居然還停着一輛奧迪a8。
看到這輛車,不光是牛成義,就連曲老和馬四方的臉上都頗爲驚訝。
這樣一臺豪車出現在如此簡陋的房子面前,想來事出必有因。
牛成義和曲老相視對看一眼,曲老搖了搖頭。他們便進了這簡陋的院子裡。
然而剛進門,牛成義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大禿頭,這禿頭牛成義之前也見過,他就是九經堂的魏明宇。
而至於魏明宇這個時候究竟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牛成義也不知道,曲老自然也不明瞭。
“呦!曲水成馬四方,你倆都在呢!不是我說你,馬四方,你這身子骨出來再蹦達幾年,一準兒就垮了,現在在家裡好好休養休養,吃點咱們九經堂的補品,沒準還能多活幾年。”
這魏明宇本來就長着一張討打的臉,說起話來還這麼不中聽。
他這話一出,站在曲老身邊的牛成義一邊攥緊了拳頭。
曲老對牛成義搖了搖頭,轉而對魏明宇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魏明宇並沒有回答曲老這個問題,反而反問道:“你們到這裡來做啥?”
“我們來救人,你呢?”牛成義如此說道。
魏明宇打量了一下牛成義,這傢伙對牛成義的印象可謂是深刻無比,之前在許若涵那裡,魏明宇藥吃了個大憋,被牛成義是好一通打臉,現在再碰到牛成義,雖然之前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現在纔看到牛成義,魏明宇的臉色也不是特別好看。
魏明宇沒好氣的說:“你們到這救人,我就不能到這救人啊?”
牛成義嗆聲道:“我還真沒見過別人治病救人,在人家院子裡面曬太陽的。”
轉而馬四方與曲老耳語幾句,馬四方的話說完之後,曲老和他的面色顯得有些難看。
他眉頭緊皺,似乎在想些什麼,轉而曲老對魏明宇說:“不管你有什麼事到這來,今天,麻煩你先離開一下,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曲老對於魏明宇這話說的可謂是非常客氣。
要知道,這魏明宇之前就是曲老的徒弟,現在見到曲老,且不論他稱不稱呼,既然還是呼曲老大名,這也不算什麼,這傢伙出言不遜不說,而且態度還非常囂張跋扈。
牛成義心想,只要自己和這孫子接觸時間長一點,一準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之前,儘管只是和魏明宇見過一面,在他在牛成義身上吃的虧也已經不少,再是見到牛成義,這孫子也不知道明事理。
即便曲老闆話說的這麼漂亮,但魏明宇依舊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轉而他對曲老笑輕蔑的說道:“喲,這院子是你家的還是怎麼着?這地皮是你的,我在這坐着,完全是我的自由,你有什麼權利讓我走,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們要幹什麼正事?”
魏明宇蹺着二郎腿,靠在身後的藤椅上,非常輕蔑地看了看牛成義,又掃視了一下曲老和馬四方。
彷彿他們。在魏明宇面前的都不是對手。
曲老接着說:“魏明宇,我警告你,如果你是因爲那個東西來的,那麼我勸你現在就離開,而且以後再也不用過來了,如果不是因爲那個東西,那麼你現在就更應該走。”
儘管牛成義不知道曲老說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但魏明宇現在這態度,牛成義也是着實看不下去。
果不其然,曲老此言一出,魏明宇依舊不以爲然,昂着脖子用下巴對着曲老,語氣輕蔑的說道:“你讓我走我就走?你算是哪棵蔥哪棵蒜啊?雖然我之前拜了你爲師,但那是我眼瞎,你後來差點醫死人,也讓我知道你究竟幾斤幾兩,你丫沒本事就別收徒弟,要不然……”
嗵!!!!
魏明宇的話還沒說完,迎來的就是牛成義勢大力沉的一拳!
牛成義這一拳,可謂是把魏明宇打的是滿地找牙。
鮮血從魏明宇的嘴角流了出來,他顯然沒有想到牛成義的脾氣會這麼暴!
之前在那宴會現場,因爲許若涵的病情,魏明宇和牛成義有過一次接觸,但那樣的場合下,牛成義的暴脾氣並沒有充分地展示出來。
即便現在牛成義已經出手,但依然不是他憤怒的幾點。
要怪也只能怪他魏明宇出言不遜,這才激怒了牛成義,否則的話,牛成義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
這一拳下去可謂是把魏明宇給打傻了眼,儘管曲老的臉上有些難看,但對於牛成義這一拳,曲老認爲打輕了。
再怎麼說,他魏明宇曾經也是曲老的名下的徒弟,即便現在他和曲老之間脫離了關係,但即便是對於一個普通的老人,也不可能用這樣囂張跋扈的態度。
魏明宇此時囂張氣焰,無疑像是一把怒火一般,催生了牛成義這暴脾氣。
“你,你居然敢打我,行啊!要不你今天就把我打死在這裡,看看是誰償命!”魏明宇戰戰兢兢道,今天他是一個人來的,身邊並沒有帶什麼人。
牛成義豪不示弱,他冷笑着對魏明宇說道:“我實話跟你說吧,如果真要我打死你,我沒這個膽子,但是打殘你我還是有這個信心的!”
話說到這裡,牛成義低頭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約有西瓜大的石頭,這塊石頭如果高高舉起砸在魏明宇的膝蓋上!
這塊石頭如果砸下去,那麼魏明宇這孫子的腿八成是要廢掉。
看到牛成義如此這般,魏明宇立刻服軟,他連忙將雙手擺在空中,對牛成義說:“別,別有話好好說!”
在曲老的提醒之下,牛成義這纔將手中的石頭放了下來,轉而對於魏明宇說:“之前我師父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你現在是自己走,還是我把你給扔出?你外面那輛車不錯,如果這石頭砸不了你的人,砸你的車過過癮也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