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倉莫的傷口,牛成義感到無的震驚,也不知爲什麼,他要如此折磨自己。
不過,看倉莫的表情牛成義知道,他不想告訴外人關於他的事,牛成義按捺住了好心,沒有詢問,準備爲倉莫治療。
大明月輪針法解決內傷,療效佳,分分鐘便可以治好,立竿見影。
但像倉莫這種外傷,大明月輪針法便不適用了,不只是大明月輪針法,所有的鍼灸之術都不便治療外傷,治療外傷最好的方式是縫合手術。
拿捏着銀針,牛成義遲遲沒有下針,長期的不管不顧,導致倉莫的肩膀非常糟糕,傷口表面結了痂,但裡面全是膿水,組織基本都壞掉了。
倉莫能堅持到今時今日,絕對是一個跡,不僅需要自身身體素質過硬,更需要無與倫的意志力,每時每刻都飽受痛苦,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
“貌似只能使用破土重生針法。”牛成義暗暗想到,倉莫手臂傷口附近的血肉已經完全壞掉了,除了手術之外,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破土重生針法。
破土重生是大明月輪針法第九篇奧義,有化腐朽爲神的威能,按照現代醫學的解釋,相當於細胞再造之術。
但破土重生針法有一個很大的的弊端,施展這門針法極其消耗真氣。
牛成義有些遲疑,猶豫不決,他體內的真氣並沒有處在全盛狀態,只相當於全盛時期的六成,治療的過程,他可能會真氣耗盡。
不過相較於昨日給阿剛治療,破土重生針法相對要安全的多,畢竟其作用主要是激活細胞,所以他也不用怕自己真氣不濟,給倉莫帶來什麼負面影響。
深深地吸了口氣,牛成義還是做出了給倉莫施展破土重生針法的決定。
雖然倉莫和他非親非故,但醫生的職責是治療病人,不管什麼時候,醫生都應該以治療病人爲己任,哪怕付出有些大,哪怕得不到回報,也應該無怨無悔。
黃毛見牛成義滿臉凝重之色,開口問道 :“牛神醫,要不要我幫忙?”
“嗯,你幫我按住他的肩膀,別讓他動。”牛成義輕聲說道。
“不用。”聽到牛成義這麼說,倉莫側過頭,拒絕道:“不用,我能忍得住。”
“倉莫兄弟,你想多了,牛神醫治病非常痛,昨兒個剛哥翻車了。”黃毛笑着說道,昨天牛成義給阿剛治療的時候,阿剛一開始也說自己可以忍住,不需要別人幫忙,結果卻是慘叫連連,五個人都差點兒沒按住他。
“他是他,我是我,我說不用不用。”倉莫冷漠的說道,臉沒有不屑,也沒有自傲,只有冷漠。
他的冷漠和一般人的冷漠不一樣,一般人的冷漠頂多給人很冷的感覺,但倉莫的冷漠卻是一種漠然,彷彿世間所有的事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只是枯寂星空的某一顆不發光的星辰。
“呃……”黃毛嘴角扯動了一下。
“既然你不需要,那算了。”牛成義平靜的說道,破土重生針法施針之後,傷口處的細胞和神經被真氣激活,倒也不會出現劇痛,但會癢難耐,讓人忍不住去撓。
一般人肯定承受不住,不過倉莫絕對不成問題,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置傷口與不顧這麼多年。
“牛神醫,麻煩您了。”倉莫提前謝了牛成義一句,他不知道牛成義在猶豫什麼,但從牛成義的面色之,他看到了爲難之色,顯然治療他的胳膊,牛成義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不麻煩,你躺好行。”牛成義笑了笑,手腕一翻,五根纖細的銀針浮現在手。
破土重生針法位列大明月輪針法的第九篇,施針難度很高,需要同時操控五根銀針,對於牛成義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全力以赴吧,反正失敗了也無妨。
倉莫肩的傷已經惡化到了極限,哪怕他施針失敗,也不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深深地吸了口氣,牛成義發動透視眼,同時運轉體內真氣,他手腕一抖,五根銀針紮在了倉莫的肩。
隨着五根銀針落下,五縷枯黃顏色的液體,從阿剛的肩膀飈射而出,全都是膿水。
“嘶。”見到這一幕,幾個魔剎的手下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只看到倉莫的肩膀腫脹着,哪裡想到裡面竟然全是膿水。
“破土重生!”待得膿水排盡之後,牛成義低喝一聲,開始按照大明月輪針法的施針順序,爲倉莫進行治療。
白濛濛的真氣微光,浮現在牛成義的手指之,猶如春風,彷彿細雨,逐漸滲透到倉莫的肩膀之。
真氣一點一點的滲透,開始激活倉莫壞死的細胞和組織,整個過程說起來很快,但做起來慢如蝸牛散步。
之前給人治病,除了阿剛的脊椎錯位,牛成義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幫人解決病患,治療倉莫卻是快不起來,破土重生針法本是一個水磨豆腐的過程。
隨着時間流逝,牛成義的鬢角開始出汗了,細心的人甚至可以看到,牛成義的腦袋有白茫茫的水汽蒸騰出來。
“好了,你們看,倉莫的傷口正在變色。”一人輕聲說道。
“確實,之前是黑色的,全是淤血,現在已經變成紅色的,都是新鮮的血液。”
“牛神醫厲害啊,神醫是神醫,太厲害了。”
……
圍觀的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倉莫的肩膀之前是什麼樣子,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現在情況完全變了,而且不是變了一點半點,是徹頭徹尾的大變樣。
倉莫微閉着眼睛,臉色紅彤彤的,好像喝醉酒了一般,但事實完全是憋的,傷口處不斷傳來一陣陣癢的感覺,癢無,他忍受的很辛苦。
說來也怪,傷口痛的他睡覺都睡不着的時候,他都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反而有些沉受不住的感覺。
“你們別說話,幫我按住他的胳膊。”牛成義一邊施展着破土重生針法,一邊也在分心留意倉莫的狀態,如今倉莫的這副表情,顯然他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好的,牛神醫,我來按住他。”黃毛自告奮勇的說動,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隱隱成爲了牛成義的助手,雖然他對醫學一竅不通,但不通醫理不要緊,按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倉莫兄弟,堅持住,馬你可以痊癒了。”黃毛還不忘鼓勵了倉莫一句。
時間繼續流逝,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鐘頭。
到了現在,倉莫的胳膊與之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傷口雖然還是原來的傷口,不曾變小,也不曾變好,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倉莫肩的傷正在一點一點的癒合。
但這時候,牛成義卻是有些堅持不住了,連續一個小時不停歇的用真氣施展破土重生針法,即便他真氣再怎麼深厚也扛不住了。
將傷口附近最後一片區域的細胞成功激活,牛成義果斷拔出了五根銀針。
五根銀針從倉莫的肩撥出,其有兩根還落在了地,牛成義一時無力,沒能捏住。
“牛神醫,你怎麼了?”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在倉莫的傷口面的時候,黃毛第一個覺察到了牛成義的虛弱,他放開倉莫的手,趕緊扶住了牛成義。
“牛神醫。”另外幾人這時才發現牛成義的異樣,紛紛往來擔憂的眼神。
“我沒事。”牛成義虛弱的笑了笑,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他還是低估了破土重生針法對真氣的消耗,或者說他低估了倉莫的傷勢,真的遠他最初想象的還要嚴重。
“牛神醫,你不要緊吧?”倉莫從牀翻身坐了起來,也是滿臉的擔憂之色。
“我沒什麼事,是有點兒累,你的傷我還沒有幫你完全治好,但已經差不多了,你自己或者找人將傷口暫時包紮一下,過兩日我再幫你繼續治療。”牛成義十分虛弱的說道。
“好,牛神醫,謝謝您。”倉莫感激道,心裡微微有些歉疚,因爲自己的傷,讓牛成義如此的虛弱。
“好了,你們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牛成義微微地吐了口氣。
“牛神醫,我留下來照顧你吧。”黃毛請纓道。
“不用,我隨便休息休息好了。”牛成義擺手拒絕,他只是真氣損耗過度,打坐彌補起來即可。
“牛神醫,你保重。”倉莫起身道,擔心打擾牛成義休息,當即帶着幾個人離開了。
“唉,還是莽撞了,幸好沒有影響到治療。”
目送幾人出門,牛成義嘆了口氣,他不應該在自己狀態不好的時候替倉莫治療,幸好施展的是破土重生針法,間可以停頓,若是其他針法,途停不下來,後果可嚴重了。
不過對於倉莫的治療,牛成義非常滿意。
治療過程,他沒有出現一丁點兒的失誤,若不是真氣不濟,他甚至可以一次性直接治好倉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