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搭上順風車,對於牛成義而言,自然是一件省心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和美女記者華蕊一起。
牛成義想都沒想,就在他剛要開口答應的時候,吳峰從身後走了過來,一把推開牛成義。
他笑嘻嘻地對華蕊說:“華姑娘,我們醫院的大巴現在已經坐滿了,我能不能搭你的車一塊到啓明縣去,剛纔你不是說了嗎,你也要到啓明縣這不剛好嗎?咱們路上還可以多聊聊天。”
聽聞吳峰此言,華蕊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本來就厭惡這傢伙,現在自己都沒有邀請,這傢伙居然厚着臉皮,想要坐電視臺的麪包車。
牛成義站在一邊,倒是不慌不忙,他眯着眼睛看着吳峰,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這個男人。
轉而,吳峰對牛成義說:“趕巧了,這個美女記者是我妹妹的校友,關係好着呢,不過我看了一下,這麪包車上就只有一個空位了,牛成義你要是不嫌麻煩的話,去長途汽車站坐大巴也就兩三個小時能到,不過要是想到縣城去的話,那段路可能被水淹掉了,你自己慢慢往那邊挪吧,反正醫院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吳峰說這話的時候,可謂是洋洋得意。
他只不過是想在牛成義面前,顯擺自己和華蕊之前就認識。
華蕊皺着眉頭,小聲對吳峰說:“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們的車上雖然有一個座位,但是之前我和牛醫生已經說好了,他和我們一起同行,作爲電視臺的車,如果超載的話傳出去影響也不好,既然這樣,也就只有麻煩您去坐大巴了。”
華蕊此言一出,吳峰臉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華蕊會說這句話,而且她對自己的稱呼居然是這位先生,聽上去非常生疏。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儘管吳峰口口聲聲,說他和華蕊之間的關係很好,然而這只不過是他一廂情願,華蕊就連吳峰那個叫做吳麗麗的妹妹,也是想了半天才有一點點印象,在一個學校的學生有那麼多,再者說,嘉藝市傳媒學院的學生,在整個華夏國,招生的數目都非常的多。
因此,即便與吳麗麗是校友,也不代表吳峰和華蕊,就必然要有很好的關係,這是一個非常不符合邏輯的問題。
然而到了吳峰這裡,卻變成了理所應當。
牛成義沒有再理會吳峰這蒼蠅,轉而和華蕊一同上了麪包車。
華蕊吩咐司機師傅開車,麪包車緩緩駛離醫院門口,而吳峰此時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到頭來,憋屈的居然是自己。
沒辦法,醫院的任務總是要完成的,眼看着電視臺的麪包車和醫院的大巴相繼離開,只剩下吳峰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站在醫院門口,他現在是有氣沒處撒,轉而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嘉藝市的長途客運站。
儘管之前啓明縣連降大雨,但今天的天氣還算是不錯。
雖然陰沉的很,但沒有降雨量,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雨情沒有得到緩解的話,那麼降水量提升之後,對於周邊河流水位的影響,也會直接影響到啓明縣。
啓明縣儘管依山傍水和青海鎮差不多,但是啓明縣的地勢相對來說要低外一些,加之臨近河邊,大雨可能會導致啓明山的山體發生滑坡,這對整個被山和河環繞的啓明縣來說,無疑是一次重大的考驗。
大巴車先行離開,電視臺麪包車的司機是個老司機,他選擇了一條相對來說比較近的道路。
離開嘉藝市之後,沿着那條道路大約只要再開一個小時,就可以到達啓明縣,因爲大雨所致,路面比較溼滑,並且障礙物也有很多,一路上,司機師傅的車速並不是特別快。
進入啓明縣境內之後,路況就變得更差了,本來道路就年久失修,加之路過的啓明山會,時常會有落石落下,因此道路上也滿是障礙,稍有不慎,就會掛壞底盤。
司機師傅一路上都小心謹慎,前前後後用了一個半小時。這纔到達啓明縣境內。
豈不料剛到啓明縣境內,便有幾個農民攔住了電視臺的車!
見此狀,那司機皺了皺眉頭,回頭對牛成義和華蕊說:“前面有人攔路怎麼辦?”
華蕊秀眉微蹙,對司機師傅回答道:“停下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牛成義雖然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但眼看着攔着車的幾個農民,看上去就不是善類。
若是一般的求助,絕對不會使用這種方式,這幾名,農民的手裡都拿着鋤頭或鐵鍬,而且站在路中間站的筆直,就算是司機師傅不理會他們,也絕對不要想從這條路上再繼續往前開。
因爲這條路並不是特別的寬敞,麪包車就是想要在這裡調頭,也非常具有難度。
眼看着這幾個人將路攔的死死的,華蕊沒辦法,也只能吩咐麪包車師傅停車。
車停下來之後,牛成義不由分說,便下車去詢問情況,華蕊本來也打算跟着下來,卻被牛成義制止。
“幾位鄉親,你們這是幹什麼?”牛成義走到那幾個農民面前,如此問道,語氣還算是平和。
因爲在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牛成義也不會對這幾個人輕易下結論,即便他們現在的態度表現得不是特別好,看上去,就是一副想要訛人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求救。
牛成義心想,若在這中途遇到求救的農民,他們必然會傾囊相助,畢竟受了災,農民的日子也不好過。
但眼看着面前這幾位,可不是這樣,光從他們的裝扮來看,的確像是農民,但無論是從裝扮還是面相,卻都差了那麼點意思。
根據牛成義的觀察,這幾個人可謂是肥頭大耳。而且皮膚都很白皙,手上也沒有絲毫因爲常年勞作而留下來的痕跡,因此牛成義得出一個結論,這幾個農民並不是真農民,而是假農民!
果不其然,牛成義話剛出,領頭的一個胖子便對牛成義說道:“俺家的田被水淹了,你們要不要去報道一下?政府也好給點補貼,你說這大雨,直接就把咱們農民的成果,全部都澆的一乾二淨,這麼一來,明年可就沒法過日子了!”
這胖子說的是像模像樣,煞有其事。
牛成義連連點頭道:“好啊,幾位大哥,你們的田地在什麼地方?我們可以向上面彙報一下,然後在做採訪任務的安排,畢竟現在我們也有其他的採訪任務在身,暫時沒時間。”
牛成義一聽便知道,這幾個傢伙八成是在撒謊,而且自己也借坡下驢如此回答道。
其實他們幾個人,根本就不知道,牛成義可不是電視臺的記者。
誠然,牛成義這話說的煞有其事,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一樣。
那幾個農民說:“俺們家的房子也被淹了,現在眼看着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幾位記者朋友能不能給接濟一點?現在咱們這幫農民乾點活,都要看老天。這日子着實過不下去了!”
聽聞此言,牛成義心中冷笑。
他心想這幫孫子,繞了這麼大個彎,說了這麼多事兒,到頭來還不是想要訛詐點錢。
那領頭的胖子,雖然話是這麼說,聽起來有幾分乞求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要飯的。
此時,他身後的那幾個人,卻站在路中間紋絲不動,瞧這架勢,彷彿牛成義不答應他們的要求,他們就一直不讓路一樣。
再者說,他們這是電視臺的麪包車,若是真把人給撞了,繞過這條路到達啓明縣,但這事兒傳出去的影響也不好。
他們也不是傻子,撞人是犯法的,這幫喬裝打扮的農民,儘管站在路中間擋路,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能直接治了他們的罪,因此這幫傢伙纔會賴着不走。
聽聞此,牛成義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到這種事,也頂多算自己倒黴,碰到了蒼蠅,噁心死人。
轉而,他從口袋裡掏出兩百塊錢,遞給那領頭的胖子,然後說:“莊稼受災了,咱們心裡都不好過,眼看着這雨是不控制的話,可能會有更大的災難,大哥,你看我口袋裡也沒多少錢,這兩百塊錢,拿去給兄弟們買點吃的,你們要相信國家整治災情的力量,風雨過後,一定會有彩虹的!”
牛成義說着,假心假意的將那兩百塊錢遞給面前這胖子。
牛成義心想着,對方拿着這兩百塊錢,把路讓開也就罷了,畢竟這兩百塊錢對於自己來說也不算什麼,九牛一毛而已,不足掛齒。
然而,牛成義那遞在空中的兩百塊錢,並沒有被對方接過。
那領頭的胖子眯着眼睛,對牛成義笑着說:“這位記者朋友,您還真當我們是要飯的?你這兩百塊錢看起來就像是打發人!”
聽聞對方此言,加之對方之前的態度,牛成義自然也不可能給他們好臉色看。
轉而,牛成義輕笑着說:“難道你們不是要飯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