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盡軟玉溫香,嬌柔旖旎,只嘆那良宵苦短,眸轉分離。一夜折騰,翌日便各奔東西,第二天徐青清早就回到省委大院跟薛家父子吃了個豆漿油條的早餐,他厚着臉皮提了一下江思雨想調回江城工作的事兒。
身爲省長的薛國強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只模棱兩可的說這事兒在於組織部什麼的,就連徐青這個不混體制的門外漢都知道託詞大過事實,不過薛老袒護好徒弟,對着兒子就是一通數落,把個一省大員責了個灰頭土臉,老子罵兒子,天經地義。
匆匆吃完早餐徐青就起身離開,家裡還一件丟了人的事兒揪着心,吃油條就跟嚼着木渣子似的,薛老從房間裡取出揹包給徒弟背上,還不忘嘮叨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兒才送他離開,人老了,不捨的東西就多了,薛老拄着柺杖一直送到大院門口,目送着他上車離去。
車是那輛牧馬人,開車的是烈火金剛,劉佳妮很規矩的在後座上看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也不開聲說話,不過精神看上去還不錯。
徐青一路上電話撥個不停,他要儘可能多的瞭解一下江城的現狀,順便打聽歐陽極的下落,乾爹唐慶生是首選,然後是任兵、王天罡、侯志強……黑道白道一起找,可惜沒有誰知道歐陽極在哪裡,這老小子就跟蒸發了似的不見了蹤影。
電話打了一通只有一個人始終無法聯繫,不對,應該是隻老蝙蝠沒有聯繫到,徐青心裡那股子不安的感覺也變得愈發強烈了,真恨不得長上翅膀飛回去,此時此刻人跟着車軲轆轉也成了一件無奈的事兒。
江城梅嶺工業園南面有幾十畝尚未開發的荒蕪地,這裡雜草叢生,平時倒是有不少在工業園內打工的男女來這裡享受戀愛的樂趣,興致來了說不準天爲被地爲牀,齊膝高的茅草就是最好的圍牆,這裡不知道解除過多少次武裝,羨慕死幾多單身漢。
盛夏季節打工情侶們還能塗着防蚊花露水享受浪漫,深秋天涼來這裡的人卻驟減了下來,原因很簡單,有個部位耐熱不耐寒,都是熱脹冷縮惹的禍,把一片戀愛樂園變成了荒蕪之地。
今天這裡一個被枯茅草遮蔽的角落多了四個老人,其中兩個站着,兩個埋着,所謂的埋着是說有兩個老人大半身體被深埋進了地下,只留出兩個腦袋還是地面上眨眼張嘴,頭部以下的部位根本動彈不得,他們可以張嘴說話,就是沒辦法發出太大的聲音,因爲兩個被一種怪異手法制住,除了不停瞪眼沒半點掙扎的餘地。
被埋的兩個老頭有一個是華人,正是失蹤了一天一夜的歐陽極,而另外一個金髮碧眼的就會美生會督導員史蒂夫,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回落到這般田地,不是他們太弱,是這兩個抓他們來的老頭太強了。
這兩個站着的老頭都穿着西裝,顏色一黑一白,最奇怪的是他們倆除了西裝顏色外,連身高相貌都是一模一樣。這兩位就是胡家奉若神明的兩位老祖宗,他們倆兄弟出關後只猶豫了一宿第二天就乘飛機來了華夏,接下來就抓了歐陽極和史蒂夫。
胡家兩位老祖抓人的目地其實很簡單,逼問靈玉礦和徐青的下落,歐陽極鐵骨錚錚硬是沒吐出半點消息,但史蒂夫就不同了,作爲一個血族,它沒必要跟人類談什麼忠誠,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一切全抖了出來。
然而這個老血族並不知道什麼是靈玉礦,只知道上次奪回來的翡翠大多給美生珠寶的玉雕師們雕刻成了各種物件,現在被兩家聯合銷售一空,至於徐青的下落史蒂夫知道得並不多,只說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祁連市。
胡家兩位老祖宗之所以會來華夏是受了胡杰的挑唆,那小子第一次沒有說動他們當晚又拋出了一個讓人兄弟倆無法抗拒的大誘惑,那個叫徐青的華夏武者手中掌握着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玉礦,還擺出了一大堆苦心收集來的資料和幾塊靈氣充裕的翡翠原石,終於讓兩位老祖宗心潮滂湃了。
在這種靈玉資源即將枯竭的時代擁有一座大靈玉礦的價值不用多說,就算是當年叱吒風雲的胡氏雙雄也沒辦法抵擋住一整座靈玉礦的誘惑,他們這次來華夏並不完全是被胡杰忽悠的,一切還源於這兩位心中的貪念。
歐陽極從被擒到現在沒有說半個字,老血族嘰裡呱啦的連喉嚨都講幹了,可對面的兩位老人好像並不滿意,四道冰冷如刀的目光在史蒂夫皺皮臉上刮來刮去。
黑西裝老人伸出腳尖踢了踢史蒂夫下巴,發出兩聲啪啪脆響,老血族下巴應聲往上拔高了三寸,其實拔高的不是下巴,是它的頸骨,就是這漫不經心的兩腳,往上的力道託鬆了它的骨節,垂下來就成了無骨蛇,連支撐腦袋都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血族斷了骨頭算不得什麼大傷,但倒黴的史蒂夫早被這個黑袍老人用什麼怪法子制住了手腳,現在根本沒辦法恢復傷勢,只能把腦袋無力的耷在地上,嘴裡低聲哀求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求你們放了我……”
黑袍老人冷冷一笑道:“放了你?一隻鼓譟的小蝙蝠?”他不緊不慢的擡起腳踩在老血族脖子上,微微用力碾動了幾下,偏着頭彷彿在聆聽什麼,咔咔!兩聲讓人牙酸的骨裂聲傳出,黑袍老人才淡笑着擡起了腳,史蒂夫已經雙眼凸出,連哀求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碎裂的頸骨擠破了喉管,然而它還活着。
白袍老人把目光轉向了歐陽極老臉,徒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歐陽極眉心的一條半寸長的青痕上,略一沉吟,淡淡的說道:“我很欣賞有骨氣的人,告訴我靈玉礦的下落,我會幫你恢復自由身。”
歐陽極眉心皮膚下有一條淡淡的青痕,如果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就好像是一條從孃胎裡帶來的胎記,這條青痕是當初聖薩滿嘎噠梅林留下的,爲了的是讓他能臣服徐青,不過現在這種制約似乎已經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