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觀戰的燕丹連同一衆臣子都被突然出現的勿乞嚇了一大跳,尤其是勿乞是以如此詭異的方式出場。他好似炮彈一樣激射向了白起,身後還有數十條人影不斷追着他運劍亂砍亂劈,時不時的還有幾條人影在他身後自爆。而且所有自爆的人,都是金丹人仙的修爲!
“金丹修爲,居然,居然做出這種事情!”燕丹驚駭道:“誰和勿乞有這種深仇大恨?我大燕朝內,有哪位和他有這麼重的仇怨,居然捨得用金丹修爲的死士去刺殺勿乞?”
燕丹身邊的衆多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吭聲。勿乞得罪了不少人,這是實話。但是他得罪的這些人中,還真沒人會奢侈到用金丹人仙自爆去殺傷勿乞。就算是樂毅,他的幼子都被勿乞殺了,但是樂毅也不會派遣這麼多金丹級修士,用自爆這樣的方式刺殺勿乞。
沉吟片刻,燕丹、墨翟、荀況,以及其他衆多文臣武將的目光,同時投向了無聲無息的站在燕丹身後,宛如幽靈一樣,甚至連呼吸都沒有的呂不韋身上。生得富態雍容,宛如富家老翁的呂不韋淡淡一笑,眼皮微微一擡,淡然說道:“是本相做的,諸位可有意見?”
呂不韋雙眸冷光四射,一時間威勢逼人。除了寥寥幾人,大燕朝衆多文臣武將,都不由得低下頭,不敢和呂不韋的目光正面相碰。呂不韋冷冷一笑,傲然擡頭道:“本相殺勿乞,是私仇,非公務。大燕朝哪一條國法規定了,不能觸動家族蓄養的‘刺’,暗殺自家仇敵的?”
燕丹不吭聲,大燕朝真沒這麼一條國法限制對‘刺’的使用。荊軻也好,田光也罷,乃至秦舞陽,他們都是做過刺客的人。不知不覺,潛移默化之下,大燕朝居然養成了蓄養死士,蓄養‘刺’這種殺人工具的風潮。當兩個家族產生了矛盾,用‘刺’去說話,這是最直接的手段。
呂不韋派人刺殺勿乞,他堂而皇之的將話挑明瞭,誰也挑不出他的刺兒來。你說呂不韋身爲大燕左丞相,不應該對大燕的臣子下殺手?那勿乞還殺了他的親孫女,這又怎麼算?
一筆糊塗賬,燕丹也就乾脆袖手裝糊塗。就連墨翟、荀況都無話可說。
勿乞帶着一聲憤怒的長嘯,一頭從背後撞向了正和樊於期激烈交戰的白起。連續十幾個金丹人仙在他身後自爆,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速度變得極其驚人。只是一彈指的功夫,勿乞就橫跨百里空間,距離白起的後心不到百丈。勿乞無奈的叫了一聲,看了看身後十幾條朦朦朧朧的身影,左手腕一動,數百枚龍鱗形金光激射而出,化爲一道光流直刺白起後心。
每一片龍鱗金光都鋒利無比,更因爲蘊藏了一絲先天戊土精氣,不斷吸納四周天地靈氣中的土屬靈氣補充自身,這些鱗片的重量都超過十萬斤。金光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聲響,帶着森森殺氣,筆直的射向了白起的後心十八處要穴。這十八處要穴,在勿乞的周天神目觀望下,正是白起身後不斷抽取四周殺戮之氣的進出通道。
正和樊於期打得有聲有色的白起,仗着自己的速度,繞着樊於期亂砍,打得樊於期渾身甲冑碎裂,身上裂開了數百條傷口,渾身都是血跡。只是樊於期修煉的是大地金剛不壞之軀,雖然速度慢了一些,可是肉體防禦極其強悍,任憑白起如何發力劈砍,他也只是傷而不死,傷勢只能說是看上去慘厲,實則對樊於期並沒有造成真正致命的傷害。
樊於期手持兩支虎頭月牙戟,周身噴涌着黃色光氣,面孔扭曲的和白起廝殺成一團。白起的速度比樊於期快了五成以上,力量卻比樊於期差了不少。但是白起的肉身,絕對沒有樊於期那樣強大變態。他採取游擊戰術,不敢和鐵塊一樣的樊於期硬碰。
猛不丁的,白起察覺身後一團銳氣激射而來,而且更讓他駭然的是,這些銳氣,居然正好射向了他白虎屠靈殺生訣抽取殺戮之氣轉化爲自身真元的內外交換通道。若是這些要穴被人攻擊,白起的戰力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完全出自身體的本能反應,白起隨手一劍朝身後揮了過去。
‘噹噹噹當’數百聲巨響連成了一片,數百龍鱗形金光打在了白起的寶劍上,蕩起了大片光暈。白起的手腕一振,龍鱗金光每一片都重有數萬斤,每一片的速度都快得嚇人,連續數百次的撞擊,白起再也握不住寶劍,一溜兒長虹從他手上飛出,長劍被打飛了老遠。
原本白起不至於如此不濟事,但是上次強行催動應龍骨號,他的修爲受到極大損傷。後來雖然有靈丹妙藥調養恢復功力修爲,但是畢竟時間纔過去了幾個月,他如今的修爲距離原本的元嬰巔峰還差了不少,力量受到了極大的削弱。戊土龍鱗盾又是先天法器,蘊藏的力量渾厚強大,白起又將七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樊於期身上,這才一個不防,被勿乞將長劍打飛。
長劍脫手飛出,身經百戰的白起都愕然一驚,他大叫道:“小子大膽,怎會如此?”
他愣了一愣神,後面的樊於期可沒有發呆。眼看白起身體一僵被勿乞打了個措手不及,樊於期悶哼一聲,頭頂一道黃氣衝起來數裡高,發出宛如巨輪汽笛般巨響。他隨手兩戟捅出,狠狠的打在了白起身上。一擊洞穿了白起左肋,一擊狠狠的砸在了白起的右肩上,差點沒把他半邊身體砸得粉碎。
白起白虎屠靈殺生訣兇殺之氣幾乎可以和項羽相比,但是要說起肉身的強度和恢復能力,則遠遠不如項羽繼承的不死魔神之軀。樊於期的蠻力又是大得嚇人,兩柄虎頭月牙戟也都是法寶級的兵器,輕輕鬆鬆的就重創了白起。
勿乞也正好撲到了白起的懷中,左手腕盾重重的砸在了白起的胸口上。戊土龍鱗盾用先天戊土精氣煉成,那一塊兒戊土精氣重有兩百多萬斤。雖然被勿乞煉成了法寶,對勿乞而言,這件法寶輕飄飄宛如無物。但是對其他人而言,這可是實實在在一座大山的重量。
腕盾一擊,兩百多萬斤重量隨着勿乞飛射的速度,化爲一道可怖的衝擊力結結實實的命中白起。白起胸甲粉碎,嘴裡一道血箭噴出,被狼狽的打出了數十里地,重重的鑲嵌在了一座大山的山崖上。
‘啪’的一聲,白起渾身甲冑幾乎是粉碎姓的爆開,周身皮膚都裂開了無數的裂痕,渾身鮮血四濺。被勿乞、樊於期兩人聯手重創,被打得不誠仁形的白起卻是深吸一口氣,戰場上無數士兵散發出的兇殺之氣,驟然化爲一條白虎形氣浪翻滾着衝入了他嘴中。白起皮膚上的傷痕迅速癒合,坍塌的骨骼和碩大的傷口迅速恢復如初。
胸口剛剛鼓起,白起厲聲喝道:“陛下,皇后,速速醒來!事危矣,速速醒來!”
白起仰天狂嘯,周身白氣噴涌宛如飛瀑直衝高空,聲如龍吟震得漫天雲霞波動不休。隨着他的長嘯聲,剛剛被墨門機械殺死的無數秦軍士卒所化的血腥殺氣隨之化爲一頭通體血跡斑斑的猛虎,帶着悠長的咆哮聲激射向了嬴政、玉瑤被銷魂大陣所困的溫泉。
猛虎如刀,一擊撕開了空中糾纏着的絲絲粉紅色、白色霧氣。
坐在車輦上若有所感的玉瑤身體一震,驟然從車輦上站了起來。她驚愕的向四周看了看,手中玉簫突然一緊,鸞鳳長羽蕩起大片光暈,將四周粉色銷魂香驅散了些許。她鎮定心神,向下方看去,正好看到嬴政被一羣美貌女子糾纏着,那些女子身後有多多少少的白色狐尾伸出來,已經將嬴政整個纏在了白色狐尾中,就好像一顆巨大的白色繭子。
玉瑤大驚,她怒道:“妖女大膽!”
玉簫一揮,清如鳳鳴的簫聲響起,玉瑤頭頂一張淡黃色的陣圖憑空涌現,驟然噴射出大片威嚴肅穆的黃色光焰向下方圍困住嬴政的衆狐女轟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剩下的十幾個死士已經在勿乞身後再一次集體自爆,剛剛將白起撞飛的勿乞慘嚎一聲,身體再次被炸得向前飛射,而且飛射的勢頭比剛纔還猛烈了許多。他嗷嗷怪叫着,周身被戊土之氣所化的黃色精光包裹着,徑直射入了銷魂大陣,一頭撞在了玉瑤身上,將毫無防範的玉瑤撞得狼狽飛起,搖搖擺擺的飛出了十幾裡外。
玉瑤和虞姬不同,更擅長詭計謀慮的她可沒有這麼強的肉身,被小山一樣的勿乞一撞,玉瑤當即噴出一口血,身上骨頭碎掉了一大半。
“混賬!”玉瑤怒叱,玉簫蕩起一片青光重重的砸在了勿乞身上。
勿乞對玉瑤的攻擊毫無反抗之力,宛如一顆黃色皮球,被她一簫打飛。巨大的震盪力讓勿乞渾身一陣哆嗦,差點沒一口吐了出來。
玉瑤怒罵了一句,正要將頭頂陣圖釋放的黃光對準嬴政,一柄長長的盤龍弧月刀輕盈的從她身後虛空中冒出,筆直的劈向了玉瑤修長的脖子。
“姐姐,嬴政今曰註定死在這裡,你就放手吧!”月貚輕笑了一聲,刀勢狠辣無比的直劈了下去。
改穿了一件豔紅似火的大紅長裙,宛如一團烈焰精靈的虞姬悄無聲息的從玉瑤身邊冒出,兩隻小小的拳頭帶着刺耳的破空聲,筆直的轟向了玉瑤的肋骨。
玉瑤無奈,頭頂陣圖放出的黃光瞬間裹住了她自身,幻化爲萬般刀槍劍戟無數甲冑雄兵,擋住了月貚和虞姬的攻勢。幾聲巨響傳來,玉瑤被打得連連倒退,而兩女得勢不饒人,繼續發動暴風驟雨一樣的攻擊。
勿乞回頭看了看纏鬥中的三女,深深的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虞姬,急忙化爲一道黃氣,遁入了地下。
這一次,勿乞沒有遁走,而是藏在了地下,遙遙的關注着三女的爭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