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乞也站起身來,冷眼看着對面的張騰雲。
從身高上而言,勿乞比張騰雲略矮了一拳;從外貌上而言,張騰雲的面容幾乎是玉石雕成的藝術品,勿乞比他更是不如。從氣度氣質上來說,一個帝皇應有的霸氣、豪氣、威壓、威風等等,張騰雲應有盡有,甚至他還顯得那樣的風流倜儻,那樣的俊秀飄逸。
但是兩人站在一起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被勿乞吸引。那是一種夏夜仰望星空,看到繁星無數,震驚於天地之廣大、宇宙之無限的膜拜之心。張騰雲只是一個人間的帝皇,而勿乞,卻是高高在上不可捉摸的存在,一如原始人類對天道的無知,對雷霆雨露感到神秘,進而進行膜拜。
兩人都敏銳的察覺到了相互之間的不同,勿乞輕輕一笑,張騰雲則是一張臉抽得皺巴巴的煞是難看。面對勿乞,張騰雲居然自然而然的起了自慚形穢之心,這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惱怒。
咬咬牙,張騰雲正要開口,勿乞卻恰到好處的搶到了張騰雲前面向劉邦笑道:“漢王劉邦,你可會太會鑽營。唔,如今你在靈朝又是什麼職位?”
劉邦笑着向勿乞拱了拱手:“讓東海王見笑了,小王如今忝爲靈朝宰相一職,總督軍務朝政罷了。”
勿乞大驚小怪的叫道:“哎呀,讓漢王做宰相?那,靈朝的皇帝可要小心又小心了,漢王豈是屈居人下的人物?可不要像漢王身邊的呂不韋呂丞相那樣,架空了皇帝,自己做那太上皇啊!”
劉邦和呂不韋的臉色氣得發青,兩人惱怒的瞪了勿乞一眼,同時向張騰雲躬身行禮道:“還請陛下明鑑,此乃他人挑撥離間之言。”
張騰雲冷笑一聲,他強忍自己聽到勿乞這番話後心頭的那一絲煞氣和殺氣,輕輕的擺了擺手:“吾豈能不知是他人詭計?兩位只管爲我靈朝忠心辦事,日後自然有兩位卿家的好處。”冷笑一聲,張騰雲倨傲的昂起頭向勿乞冷笑道:“東海王未免將吾看得忒淺薄了!”
勿乞無所謂的挑了一下眉頭,他淡淡的說道:“無妨,若是挑撥成功,你殺了他們兩個,我少了很多麻煩。若是挑撥不成功,這又於我何損?唔,呂不韋,你真不會架空張騰雲這小子麼?我看他不是做人皇的樣子,若是你呂不韋敢弄死他自己登基,我勿乞在此發誓,東海大軍一定幫你平定靈朝的反抗。”
呂不韋的臉色不再發青而是一陣陣的發綠,張騰雲則是氣得眼角直跳,他怒視呂不韋一眼,指着勿乞厲聲喝道:“東海王,休要讓吾看不起你!”
懶散的望了張騰雲一眼,勿乞放過了臉色發綠的呂不韋,笑着向劉邦頷首道:“漢王,你乃天縱英才,爲何屈居人下?你若是有心做人皇,你敢發誓你一心一意爭那人皇之位,我這就將項羽宰了,東海大軍全力支持你爭奪人皇大位!”
劉邦的臉色也唰的一下變得和綠皮蘿蔔一樣,不等劉邦開口分辯,勿乞已經大叫大嚷着一把從後面浩浩蕩蕩的東海艦隊中將項羽一把抓了出來。勿乞笑着問項羽:“西楚霸王項羽,若是劉邦要爭人皇之位,我殺了你,你服不服?”
項羽無比配合的一把抓下頭盔,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脖子:“大好頭顱在此,東海王若是需要,只管拿去!”
劉邦快要哭出來,項羽卻是不肯放過他,他指着劉邦喝道:“劉邦兄弟,多少年不見,一向安好?你我兄弟也,雖然有些許誤會,但是兄弟之情猶如金玉,些許誤會算得什麼?你若有那競爭人皇的雄心大志,某的人頭,隨你拿去!”
張騰雲的臉色變得很古怪,他若有所思的回頭望了劉邦一眼。
劉邦嚇得心臟一哆嗦,他急忙指着項羽厲聲喝道:“簡直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劇烈的喘息了一陣,劉邦怒視勿乞咆哮道:“東海王,你身爲大虞重臣,麾下爲何有修煉魔道功法的魔仙?你,你東海軍中,爲何有這麼多山精水怪隨行?你還是大虞的臣子麼?”被勿乞接連扣黑鍋,劉邦有點受不了,他情急之下抓着勿乞的一些紕漏就開始反擊。
冷眼看着劉邦,勿乞拍了一下項羽的肩膀冷笑道:“項羽乃本王俘虜,難不成本王不能驅策他行軍作戰?至於那些水精水怪……”低頭望了望遠近幾條大河裡無邊無際密密麻麻的東海水軍,勿乞微笑着向劉邦頷首道:“他們,是軍糧啊!是我東海軍隨軍攜帶的新鮮軍糧,這也礙着你了?”
щщщ●ttk an●¢O ‘軍糧’?
張騰雲、劉邦、呂不韋死死的盯着勿乞,都有一種吐血的衝動。人可以無恥,但是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吧?堂堂大虞的親王出征,攜帶了無數的水生妖魔,居然是軍糧?
好吧,勿乞如此無恥,但是要如何反駁他呢?那些金丹期的小妖精,什麼大龍蝦、大鮑魚、大明蝦、大牡蠣之類應有盡有,你說他們是軍糧,那絕對沒錯。你說他們不是軍糧,非要說他們是東海軍的正規軍,那,那,那鮎蛟在做什麼?
就在最近的一條河道上,鮎蛟懶洋洋的躺在一頭巨大的海龜背上,正抓着兩個龍蝦精大口小口的啃得無比爽快。圍繞着那頭大海龜,無邊無際的全部是修爲有成的龍蝦精,看樣子全是鮎蛟爲自己準備的行軍小點心。
劉邦啞然,這還真是準備的新鮮軍糧啊?
劉邦徹底敗退,他耷拉着腦袋不再吭聲。張騰雲冷眼看着勿乞,舉起手重重的向着勿乞點了幾下:“好,東海王,如此手段,你有成大事的資格。將你身邊女子獻給吾,等吾從人皇之位上退下,晉封天庭大帝之時,可以考慮讓你接掌人皇大位。”
勿乞看了一眼鄣樂公主,突然笑了起來:“紫璇,你值人皇之位呢。”
鄣樂公主白了勿乞一眼,雙手輕輕的撫摸着小腹,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孩子的父親若是敢用本宮交換什麼東西,本宮這就把他給活活掐死,然後拖着他的父親一塊兒死!”
勿乞打了個寒戰不敢再開玩笑,他轉過頭指着張騰雲厲聲喝道:“放你孃的春秋大屁,張騰雲,本王懶得和你污言穢語相互辱罵,今日我東海大軍來此,勢必不會善罷甘休。既然你也率領大軍來此,你我商議一個章程,決定我東海和你靈朝的前途如何?”
張騰雲眯起眼睛,他望了一眼鄣樂公主,正要下令全軍攻擊,不惜一切代價覆滅東海軍呢,車輦帷幕後突然轉出了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生得形容醜怪好似螃蟹成精的中年男子。這人湊到了張騰雲耳朵邊嘀咕了幾句,然後深深的望了勿乞一眼,轉身又退到了帷幕後。
勿乞望了一眼這男子,他身上的星力波動極其明顯,應該就是下界的星君之一。
張騰雲沉思了一陣,他向勿乞頷首道:“善哉,善哉,那就約定一個章程吧。”
望了一眼浩浩蕩蕩的東海大軍,張騰雲笑道:“東海王,若是你我高手齊出,在此大戰一場,你我大軍可能倖免?”
勿乞沉默一陣,輕輕的搖了搖頭。在明道境乃至破道境這種層次的爭鬥中,稍微一不小心就是億萬裡虛空崩潰的惡果,當年諸天大能爭鬥,天地重劫中盤古大陸都被打飛了無數碎片形成了今日的外域天境。若是勿乞和張騰雲精銳齊出全力廝殺,只要靈朝那近千個星君一起衝出,搞不好就是雙方大軍同歸於盡的下場,普通士卒在他們面前,實在是沒有任何抵抗力。
張騰雲笑着點了點頭,他又望了鄣樂公主一眼,沉聲說道:“如此你我發誓,靈朝和東海交戰,太乙以下修爲才能出手廝殺如何?”
勿乞想到了剛纔那些星君,他笑道:“若是有人本身修爲不到太乙境,但是他們……”
張騰雲頷首道:“那些星君,自然不會出手對付東海一兵一卒。”
兩人交談許久,一條條的商議了許多條款,終於達成了雙方征戰的約定。
太乙境界以上修爲者不能親自出手,但是賞賜法寶符籙靈丹妙藥之類可以隨意施爲。
雙方金仙境界的將領、祭司、仙人、散修、妖魔鬼怪等統帥大軍相互攻擊,最終看誰先攻下對方都城爲勝。若是東海大軍攻下了萬靈城則張騰雲俯首認輸,若是靈朝大軍攻下了東海城,則勿乞也將失去他的一切。
除了不能親自出手,其他所有的謀劃算計都是允許的。諸如說鄣樂公主親自出手咒殺某位靈朝將領,那是絕對不被允許的,但是鄣樂公主出手建造一座祭壇,手把手的教會一個東海的祭司咒死了一個靈朝將領,那是絕對被允許的。
雙方就以如今手上的所有力量爲準,不許任何外來勢力插手。
所謂外來勢力,就是天庭和大虞。若是有天庭任何一個仙人出現在靈朝陣列中,靈朝輸;若是大虞支援了東海一兵一卒,東海輸。
各種條款一一制定,勿乞和張騰雲當衆宣佈了此事。兩人誰也沒發誓,顯然都知道這誓言不是怎麼可靠的。隨後雙方大軍同時向後撤退,準備交戰前的各種謀算計劃。
勿乞一回到車輦上,就立刻抓住了敖不尊:“生,努力的生!只能金仙級的將領出手,你能生多少?”
敖不尊傲氣凌雲的一挺胸膛,他大咧咧的叫道:“給我足夠的女人,老子用金仙級的龍族大軍淹沒整個靈朝!”
一旁的鄣樂公主臉色變得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