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守府內突然火光四起,哭喊聲響徹雲霄。
小蒙城轟然大亂,無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百姓紛紛出門觀看。但是手舞足蹈的勿乞早就領了剩下的城衛軍和這幾天徵召的兩千多新兵出門彈壓,不讓一個百姓出門,很好的維持了城裡的秩序。
城守府內的騷亂持續了一刻鐘,隨後偌大的城守府城門洞開,無數黑影瘋狂的竄了出來。
易衍等人被勿乞偷了個兜底光,但是他們帶來的僕役、家丁、族人手上,還有不少浮財,湊合在一起,還是一筆可觀的錢物。
勿乞在城守府護衛中大肆造謠,散發各種離奇的言論。偏偏易衍兄弟幾個早就亂了心神,也沒人出來闢謠,更沒有指派心腹監督這些聘用的護衛。謠言亂人心,城守府三千多護衛當即有了一樣心思。
就在這天夜裡,兩千多護衛突然發作,縱火焚燒了易衍的城守府,將易衍兄弟幾個身邊人的最後一點私財洗劫一空,還擄掠了數百名城守府的嬌俏侍女、僕傭之後,打開城守府混入了小蒙城。
小蒙城乃蠻荒之地,方圓數百里內再無其他城鎮,是呂國最荒僻的所在。若非有蒙山出產的珍稀特產,小蒙城就是一個流浪狗都不願意來的地方。饒是如此,能夠在小蒙城廝混的人,要麼是要錢不要命的商人,要麼是刀頭舔血的獵蠻遊俠,要麼就是無路可走的亡命兇徒。
易衍兄弟來到小蒙城爲官,手頭有錢後,爲了自家安全,大肆的聘用護衛防禦城守府。小蒙城內實力最強的一批人,就是那些遊俠獵蠻人以及好勇鬥狠的兇徒。
這些人都是一羣要吃肉的狼。你能餵飽他們時,他們爲易衍拼命。當易衍再不能餵飽他們,反而有可能連累他們一起受罪時,這些傢伙毫不猶豫的作亂,搶了一批現銀和女子,施施然混入了小蒙城逍遙過日子去了。
勿乞指揮着城衛軍團團在城內四處遊走彈壓,只是針對普通百姓和商隊,並沒有和這些背主逃跑的護衛起衝突。坦白的說,這些護衛的實力都很不弱,勿乞如今手上那些軍士,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根本沒必要和他們動手,勿乞可沒那個好心爲易衍的身邊人減少損失。
帶着一隊軍士守在城守府正門前的大街上,勿乞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又一個拎着大包小包,扛着美麗侍女的前城守府護衛快速掠過。
城守府內依舊火光沖天,卻沒有人去救火。勿乞依稀又聽到了易衍等人淒厲的喊叫聲,只是他們身邊的那些親信哪裡有空管他們?只能由得他們去慘叫了。
短短几天的功夫,能將堂堂一城之守折騰成這般局面,勿乞也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大火燒了一夜,畢竟城守府內重重城牆都是用青石築成,過火的院落也就是易衍兄弟幾個人的內院,大火燒光了內院裡的花草樹木和樓房,也就漸漸熄滅了下來。一縷黑煙直竄高空,空氣中彌散着刺鼻的煙火氣。隱約有哭泣聲從四處傳來,易衍兄弟幾個的親信家人也在那裡哀嚎着,痛哭流涕的唸叨着他們的錢,他們最寵愛的小妾和他們最喜歡的侍女丫鬟。
一夜暴亂,兩千多城守府護衛逃得乾乾淨淨,剩下的數百護衛,則是毫不猶豫的投靠了盧乘風。
這些人很做得出來,他們當着易衍手下的面,脫下了身上的城守府護衛袍色,跪在典軍府的面前,申請加入典軍府,成爲盧乘風的護衛。
盧乘風表現出了一個世家公子應有的大度和豪爽,他一聲令下,就給這數百前城守府護衛更換了城衛軍的服飾,讓他們編入了城衛軍,就在典軍府內值守。
這些護衛都修煉了內家真氣,實力比平常士卒強大了許多。雖然他們的忠誠心很成問題,但是隻要給足了金銀,他們平日裡還是可以用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小蒙城的好漢們很實在,只要給錢,他們的服務就沒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
易衍聞訊走出了被燒成白地的城守府,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招收的護衛投靠了盧乘風。
大半護衛叛亂逃跑,小半護衛棄他而走,這就好似兩個重重的耳光,抽得易衍眼珠發綠,渾身白肉一層層的波動起來。尤其當那些護衛換上了黑色的城衛軍袍服後,易衍嗓子眼裡一甜,又是一口血噴出老遠,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勿乞雙手縮在袖子裡,樂呵呵的笑望着易衍吐血倒地。他有氣無力的拉長了聲音大叫起來:“城主老爺又吐血暈倒啦,快來人哪,叫大夫,快,快!”
手一丟,十幾個青銅鑄的小刀幣‘丁零當啷’的落在了易衍身邊。勿乞好心好意的對易衍身邊幾個面色憔悴好似魂靈兒都飛上了九天的家僕說道:“怕是你們也沒錢請大夫了,唔,我這裡還有點壓箱底的私房,借給你們罷?”
辦昏半醒的易衍聽到‘錢’字,當即仰天大叫起來:“我的錢,我的錢,我的錢哪!”
又是一口血噴出,易衍喉嚨裡‘咯咯’幾聲響,踏踏實實的昏了過去。
易衍的幾個親信貼身人手忙腳亂的扶起易衍,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臉蛋,又是噴冷水的忙個不停,好容易纔將他弄醒了過來。但是醒過來的易衍面色發黑,雙眼無神,原本細膩白嫩的白肉乾癟癟的,驟然間好似脫水了數十斤。
勿乞眯着眼睛看了易衍易衍,目光如刀掃過了城守府內那些忙忙碌碌的家丁侍衛,輕哼了一聲。
當天夜裡,盧乘風神色肅穆的將太白金刀陣架設在了自己臥房外。以三根陣樁佈陣,陣勢覆蓋的範圍足足有三十丈,他所在的整個院子都被陣勢的威力籠罩。
勿乞蹲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盧乘風佈置這一切。
太白金刀陣,勿乞認識這個陣法,盜得經中無所不包,尤其是陣法之道深邃奧妙,遠非尋常人所能想象。在修煉界,陣法就和地球上的保險庫合金大門、電子鎖一樣,經常用來保護重要的洞府和各種珍貴物品,更是天地大道的一種具體而微的表現。
盜得經號稱天下無不可盜者,如果不精通陣法,如何破開陣勢去盜取各種目標?
所以,盜得經中有足足三分之一的篇幅,是講解各種大陣妙理,除開了修煉界常見的各種陣法,還有編著盜得經的那人對陣法的領悟和擴展,真個是包羅萬象,天下陣法在盜得經中就是透明的空氣沒有絲毫難度。
太白金刀陣,作爲庚金屬性大陣的基本陣法之一,哪怕勿乞並沒有專門研究過陣道,卻也能一眼看透其中的奧秘。三根陣樁成品字形架設,若有若無的庚金氣息在三根陣樁之中傳遞盪漾,院子裡地面上隱隱生出了一層輕紗般稀薄的白氣,那是陣法聚集起來的太白金精之氣。
盧乘風耗費了一刻鐘時間,纔好容易將陣法推動運轉。這個粗淺的陣法,就耗空了盧乘風全部的真氣,要不是老黑及時的送上了一碗人藥讓盧乘風喝下,體內空蕩蕩的盧乘風就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打量着已經正式發動的陣法,勿乞雙手託着下巴,很好奇的問道:“值得這樣準備麼?”
盧乘風深吸了一口氣,將大碗遞還給老黑,也一屁股坐在了勿乞身邊的臺階上。他仰望着天空,淡淡的說道:“會有人來的。在易衍被正式剝奪城守之位離開小蒙城之前,我們每天夜裡都要這樣戒備。”
好奇的望着盧乘風,勿乞不以爲然的說道:“可是誰會來襲擊我們?”
話音未落,院子外就傳來了‘唰唰’的噴水聲。勿乞的臉色頓時一變,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他的師傅吳望當年摸崗哨,用匕首從身後切斷哨兵脖子的時候,鮮血從動脈血管中噴出時就是這個聲響。
盧乘風的身體也驟然一僵,他低聲叮囑道:“來人了,老黑,躲屋裡去!”
腰身佝僂的老黑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柄色澤漆黑的彎刀,哆哆嗦嗦的站在了盧乘風身邊,卻沒有進屋的意思。勿乞眉頭一皺,一把搶過老黑手上的刀,一指頭點暈了老黑,將他丟進了盧乘風的臥房。
讚許的向勿乞點了點頭,盧乘風低聲冷笑道:“和我不同,易衍他們畢竟是易家的子弟,哪怕是庶出,他們身邊也一定有自幼跟隨他們的‘刺’。”
勿乞看着盧乘風。
盧乘風緩緩頷首道:“‘刺’,‘刺客’的‘刺’!”
勿乞站在了盧乘風身邊,他揉動雙手,將那柄下品法器短劍握在了左手掌心。輕揮從老黑手上搶過來得彎刀,勿乞冷聲道:“這麼說,是易衍他們身邊的刺來找我們麻煩了?唔,也是,小蒙城裡發生了這麼多麻煩,好像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我們!”
盧乘風歪了歪嘴巴,何止是最大的嫌疑人,現在他牀榻下那堆積成一座小山的金磚是怎麼來的?他們可是實實在在的作案人。若非顧及他盧氏長子的身份,怕是易衍他們身邊的刺,早在易衍、易行他們的私財被竊走之時,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小心!這些刺,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盧乘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腰間解下了一柄長有六尺的軟劍。他隨手一抖軟劍,頓時一片綠瑩瑩的水光灑出了數尺遠近。
“好利器!”勿乞讚歎了一句,這軟劍無論是材料還是鍛造手法,在凡俗兵器中都無可挑剔了。
院牆上突然掠過一線黑影,四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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