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當門鈴聲響起時,坐在柚木椅子上一直等着的柴胡身子顫了一下,終於來了……
柴胡起身走向門口,透過門眼看去,果然,還是昨晚的那個鴨舌帽男子。
今日他換了一身黑色休閒裝束,牛仔褲變成了緊身褲,顯得他的雙腿更細了,那是一種缺乏營養的病態的細,不過帽子還是那頂帽子。
柴胡鎮定地打開了門,對方露出了一個禮貌地微笑,“柴先生,您決定好了麼?”
“在回答前我想再次確認下,您是星海科技的員工對吧?”
“對,我是銷售部的業務員。”
“那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
“陳飛。”對方回答道。
“你的身份證可以給我看一下麼?”柴胡雙手插在了腰間。
見對方一時間沒有任何動作,柴胡補充道:“放心,我就看一下,我不拍,你都知道我叫柴胡,公平條件下,我是不是也應該知道一下你的名字?”
鴨舌帽男子想了想,才從口袋中掏出一張身份證,柴胡接過來看了足足十秒鐘,名字確實叫陳飛,1987年的,發證機關也確實是三雲市公安局。
“你是三雲本地人是麼?”
“嗯是的,從小在三雲長大。”
“你們公司几几年成立的,註冊資本多少,現在董事長是誰?”柴胡將身份證還回去的時候問道。
鴨舌帽男子聞言笑了,流利地答道:“我們公司是09年成立的,註冊資本是4000萬,董事長目前是董昌明。”
“你們銷售部的總監是誰?副總監是誰?你們過去三個月部門跑的最大一單是哪家客戶的?”
鴨舌帽男子愣住了,過了兩秒才道:“柴先生還是懷疑我的身份麼?”
“只要你回答得出來,這筆交易就做。”柴胡神色平靜道。
鴨舌帽男子看着柴胡的眼神突然變得複雜起來,就如同柴胡此時看着他的眼神一樣。
其實今天下午,柴胡就通過星海科技的官網電話和郵箱,跟公司取得了聯繫。
柴胡稱自己是一名軍工單位採購部經理,原來一直跟晨光科技有業務往來,現在關於軍用電機的產品,想來了解下別家公司的報價。
對方一聽是潛在客戶,立刻通知了銷售部經理,而這位經理也第一時間與柴胡取得了聯繫。
“我們銷售總監是平逸,公司規模不是很大,沒有副總監,過去三個月部門裡跑的最大的一單來自涉密單位,不能說的。”鴨舌帽男子回答道。
柴胡聞言,雙手不禁插在了胸前,“你都知道這是涉密內容不能說,還來我這裡要相同的內容。”
“所以柴先生,我不是要,我是買。”
裝修華美的酒店長廊攝像頭裡,一個全身黑裝的鴨舌帽男子就這麼定定站着看向門裡的人,眼神中看不出什麼波動。
Wωω▲ ⓣⓣⓚⓐⓝ▲ C O 柴胡頓了一會兒,下巴一擡道,“錢帶來了麼?”
“帶了,就在樓下車裡。”男子一邊回答,一邊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灰色長方形U盤遞給柴胡。
柴胡接過U盤,正要關上門往屋內走,未料門把手一把被那個男子擋住了,“我必須得確認東西是我想要的。”男子道。
柴胡想了想,嘴角出現了弧度,他直接放開了門把手,讓鴨舌帽男子跟着他進了房間。
男子看着柴胡彎腰將U盤插入手提電腦中,而後把晨光科技文件夾中帶着編碼的二十多個PDF拷貝到U盤裡。
“文件需要打開讓我看一下。”柴胡拷貝完成後,鴨舌帽男子道。
柴胡沒有多言,直接將鼠標遞給了對方,還給對方拉開了椅子,示意對方自己確認吧。
鴨舌帽男子也不客氣,直接坐下將那二十多個合同一個一個地點開,一個一個地確認。
“這是全部了麼?”對方問道。
“對,多一個都沒有了,你確定這些有用就行。”一旁站着的柴胡道。
鴨舌帽男子沒有再回答,只不過柴胡注意到隨着他打開的文件個數越來越多,其眼中興奮的光亮也逐漸閃爍了出來,他肯定是知道如何破譯,不然他根本不會如此興奮,柴胡這麼想着。
正當鴨舌帽男子確認完正好關上電腦屏幕中屬於外來U盤的界面時,柴胡手快地把U盤直接拔出,迅速藏在身後,同時退後一步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鴨舌帽男子見狀起初是有些驚詫,但隨即也站起來禮貌地笑道,“好的,我這就下樓拿錢。”
門關上一陣子後,柴胡估摸着對方應該已經走遠或者已經進電梯了,才趕忙將自己關在洗手間,用酒店電話往外播了一個號:“喂,他下樓了,說錢在車上,你們可以拍下車牌號,他叫陳飛,身份證號是45010919870406XXXX。”
是的,爲什麼柴胡看了那男子身份證足足十秒?
因爲他要徹底背下來,這一兩個月柴胡可沒少練習蔣一帆所說的記憶方法,這種方法背一次,可以讓他至少一兩個月都不會忘。
當門鈴再次響起,柴胡打開門,他看到鴨舌帽男子手上提着一個紅色的中型布袋,袋子很舊,局部都已經掉色了,“都在裡面了。”男子道。
“好的,不過我也要先檢查一下。”正當柴胡伸過手去拿布袋時,鴨舌帽男子直接將其轉到身後,“進屋檢查吧,走廊裡可能會有人經過。”
“行。”柴胡爽快一句。
說真的,當布袋的拉鍊被柴胡拉開,三十疊一萬的全新紅色鈔票映入柴胡眼簾時,他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柴胡手有些發顫地抽出一張百元大鈔,用大拇指搓了搓,將那張錢對着光,前後來回翻轉了一定的角度後放下,又隨機抽出四五張做了相同的檢查。
“全都是真的,剛取的。”鴨舌帽男子道。
“這個布袋我一起要了。”柴胡道。
“行。”鴨舌帽男子伸出手,柴胡明白他是要U盤了,於是柴胡將東西遞給了他,送他出了房間,直到那個人走到走廊盡頭的電梯門前,柴胡纔將門關上,而後迅速回到洗手間撥出了號碼,朝電話那頭道:“他下樓了。”
大約八分鐘後,門鈴再次響起,柴胡嘆了一口氣,起身提着那個紅色布袋打開了房門,柴胡終於知道,什麼叫一夜暴富,然後一秒變窮。
不過此刻他覺得自己特別偉大,雖然很窮,雖然資產變成了負債,但是他從來沒有一刻如此崇拜過自己,甚至於他看到站在門口的那些人時,眼前的畫面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