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潔有些驚訝地看着自己身邊的小丫頭,她揚起那一巴掌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誰來維護她。
身爲母親,別人如何說她都無所謂,但當着她的面羞辱她的兒子那絕對不可以。可是當孟佳期毫不猶豫地跑到她身邊,伸手拉住她的手時,季潔忍不住心頭一暖。
這樣的感覺她已經許多年沒有感受到了,當年也有一個丫頭像現在的孟佳期一樣,只可惜……
季潔的眼底爬上了猩紅。
並排而立的兩個人看了一眼彼此,無需多言已經讀懂對方眼中的意思。
此時被打懵了的白舒蘭終於反應過來了,她擡手摸了摸自己被打腫的臉,眼底閃過一抹恨意,滿腦子都是那一夜自己經歷的事情,看着眼前還好端端站着她面前說兩個人,她低吼一聲困獸一般滿眼都是猩紅,就像是瘋了一樣朝季潔和孟佳期撲了過去。
季潔原本就在防着白舒蘭突然發瘋,見她撲了過來立馬就一把將孟佳期推到了衝過來的季殊允身邊。
被人這麼猝不及防地推了一把,孟佳期站不穩險些摔倒,好在季殊允反應快一把摟住了她。
那一陣兵慌馬亂過後,孟佳期心頭一凜要去救季潔卻發現白月朗早就已經護住她,他直接攔住了發了瘋一樣的女人。
白舒蘭怎麼也沒有想到護住季潔的人會是她最怵也最想要討好的白月朗,她的手被自己的親侄兒緊緊地箍住,對方沒有控制力道導致她疼得齜牙咧嘴。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互相拉扯的二人身上,其他人不知道只以爲神色清冷的男人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孟佳期被季殊允牽着手卻能感覺到他的異樣。
她小心翼翼地反握住季殊允的手低低地說了一句:“不要聽瘋狗亂咬人。”
白月朗離他們進,自然是聽到了孟佳期的話,他眉心一蹙捏着白舒蘭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將她疼得嗷嗷直叫也沒有絲毫放鬆。
但這樣不能阻止白舒蘭想要挑撥離間,給自己報仇的心思,她紅着眼眶,用自己以爲的楚楚可憐的姿態看着白月朗:“小朗,你怎麼能幫着外人來欺負大姨?”
殊不知她此時的醜態非但沒有讓人覺得可憐,反倒是讓人作嘔。
白月朗只覺得自己的年夜飯都要被他噁心地吐了出來,他寒着臉一把甩了白舒蘭的手,臉上全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他是我哥哥,他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他們都不是外人。”白月朗從小就被白舒雅教育得很好。
就算他再混不吝,再是混世小魔王他對一向疼愛他的季潔從來都是袒護的。
小的時候他很黏季殊允,好多時候他這高冷的哥哥都是不愛搭理他的,但是他母親卻對他很有耐心,總是不厭其煩地迴應着小時候話癆一樣的白月朗,他也因此跟季潔有了親人之間感情。
對白月朗來說,季潔跟自己即便是沒有血緣關係,但在他心裡其實對方可以說是他的另一個母親也不爲過。
有許多事情不能跟白舒雅說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會找季潔訴說。
年幼時白月朗大部分時候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更喜歡和季潔說,也不會跟自己的親生母親說。
正是因爲如此,他見不得任何人對季潔惡語相向。
白月朗眼底此時已經有了一些怒意:“對於我來說,我們纔是一家人。”
“只怕你把別人當做一家人,人家未必呢!你也不看看那個你一直尊重的哥哥現在搶了你喜歡的人也就算了,還要帶着她跟他的親媽來家裡炫耀,你跟你媽媽心腸軟不願意和人計較,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們吃虧啊!”白舒蘭的手指了指孟佳期又指了指季潔,在看到白月朗眼底閃過一絲絲異樣的時候,她心裡更加得意了。
白月朗在外在內都是混不吝的存在,但是這魔王有他自己底線。
這會兒白舒蘭踩了他的底線徹底讓他心裡的怒火竄到了頂峰,他上前一步一把將她拎起直接提溜到大門口甩了出去,冷冰冰道:“挑撥離間這種招數你用在我身上?誰給你的狗膽,上次的教訓不夠滿意還想再來一次?”
對討厭的人白月朗從來沒有什麼耐心,將她扔了出去一番震懾之後便直接把門摔上。
白舒蘭勉勉強強從地上爬了起來倒是想要再說些什麼,但看到白月朗那跟季殊允如出一轍的眼神不禁縮了縮脖子連連後退。她不敢得罪白家人,卻又不甘心這麼離開,便將視線落在了季潔跟孟佳期身上:“你們給我等着,別在落單的時候被我遇上。”
季潔從來不把白舒蘭放在眼裡,自然不會怕她,但孟佳期之前經歷一次那件事情之後,對她還是有點忌憚。
站在她身邊的季殊允感覺到了她的異樣,忙將她的手握住,這一握才發現她的手心全是汗水。
原本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男人卻在這會兒臉上一寒,鬆開孟佳期的手,在衆人錯愕地目光中打開門,“不用等下次,你現在就能進來讓我見識一下,你能拿她們如何!”
季殊允極少發怒,哪怕是白舒蘭以往拿自己的母親說事,他也沒有這般生氣,但是看到她惡狠狠地瞪着孟佳期時,他的腦海裡全是那夜在廢棄工廠發生的事情。
能將孟佳期神不知鬼不覺帶到那裡,被他們抓到受了那番折磨之後,還能不怕事地來這裡威脅人,季殊允不信白舒蘭背後沒人給她撐腰。
今天要是這麼輕易放她離開,只怕是會歷史重演。
他做不到次次都能那麼幸運恰好碰到,孟佳期會得罪白舒蘭畢竟是因爲他,季殊允心裡彎彎繞繞拐了許久,最後視線停在了白月朗臉上:“既然決定好了要接手公司,這次的事情就當是你考覈的標準,處理不好公司你也別想要了。”
丟下這麼一句,季殊允便回頭摟着自己的母親瞥了一眼孟佳期:“走了!”
孟佳期以爲他要帶她們離開白家,畢竟鬧得這麼不愉快,留下來也只會尷尬,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往裡走去。她跟季殊允有約定外面還有白舒蘭在自然不能這樣自己離開,只能硬着頭皮跟了進去。
一羣人進了客廳,臉色到還算可以,獨獨朗逸亭臉色黑沉地盯着季殊允看,那模樣像是恨不得將他拆骨剝皮了一般。
孟佳期跟季潔幾乎是同時擋到了季殊允面前,兩個人看了對方一眼竟不自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