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的話已經說了出來,哪怕就算是反悔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後來我被葛老師帶離了校長辦公室,剩下俞老師到底怎麼和校長說的我並不知道,我還是被學校當成了受害者處理,俞老師輾轉通過學校替我交了接下來三期的生活費,還衝了食堂卡,說是對我的補償。
不久後,就聽到俞老師被開除的通告。
緊跟着就是期末考試,我根本沒有任何心思,考得一團糟。
結束那天,艾米姐掐着日子給我來了電話。她說小喬,考完了,晚上過來上班吧。
當時的我還沒有完全從俞老師的那件事中徹底走出來,我問她可不可以晚幾天。等我拿了通知書再去?艾米姐很爲難的跟我說,這是上頭的意思,她不能做主。
晚上原本說好玫瑰幫所有的人都要在雅迪酒吧小聚,結果因爲我不能去,王小潔說那就算了吧,等拿通知書的那天再聚也不遲。我想,反正還有好幾天的時間,我可以去了金豪後,到那天再試着請假。
回宿舍換了身稍微暴露一些的衣服,外面用厚厚的外套將我包裹住,下身穿着艾米姐送我的坡跟鞋,忐忑不安的離開了學校準備往金豪去。就在校門口。我被葛老師喊住,“宋小喬。”
一看是葛老師,我就慌了,“老師......”
“有人想要見你。”葛老師開着車探出半個頭,我從窗戶看進去,後排坐着的彷彿是陸遙。
我第一反應就是要跑,但已經來不及了,陸遙打開後座的門要我上車。
坐在她的身邊,我拘謹的拉了下身上的衣服,不敢貿然開口。陸遙說要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說,我連連擺手說不用了,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我還急着要回家。
陸遙斜眼看了下我的裝扮,“你連箱子都沒有拉,跟我說要回家?呵呵。行吧,那就把車開到江邊,我們慢慢聊。”
葛老師把車開去了江邊就下了車,剩下我和陸遙兩個人在車上。那樣的氣氛實在是太詭異,緊張得我不停嚥唾沫,不停拿手去口車門。好半天,陸遙纔開了口:“俞靖去了哪兒,有跟你說過嗎?”
“不知道。”
“聽說,到最後俞靖還跪下來替你求情來的?”
“陸老師,您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能直說嗎?我知道我以前做了錯事,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最後會這個樣子。況且我也不知道俞老師到底去了哪兒。你覺得他去了哪兒,他能給我說嗎?”
對於眼前的陸遙,我不想要再和她對話,和她一說,就會讓我想起俞老師,就會心痛。
“他拿我的房子去抵了高利貸,家裡也沒有聯繫,現在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陸遙平靜的看着我,像是要透過我的臉看破我的內心:“宋小喬,雖然最後俞靖用了手段把你留在學校,校長現在不敢開除你。但是你知道高利貸嗎?是會吃人血的,俞靖如果到期還不上錢來找到我。請原諒我不可能隱瞞你們的關係。”
“可......我真的不知道。”
“畢竟我也是從你那個年紀走過來的,也是當過老師的人,當初纔想要葛峰給你個機會。所以現在我並不恨你,我要你跟我一起想辦法找到俞靖,否則,你以後的生活到底會是什麼樣子,誰都不能打包票。”
陸遙語氣裡表達出來的意思,確實沒有半點恨我到了極點的意思。她很理智的知道這一切都是俞老師犯下的錯誤。可是不管她如何問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俞老師去了哪兒了。
最後陸遙把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遞給我一張紙條:“如果俞靖和你聯繫,你記得一定要約他見面,並且和我聯繫。”
接過紙條我就在江邊下了車,艾米姐又打來電話催我問怎麼還沒過去,我來不及過多的思考就打了個車,匆匆的往金豪走去。艾米姐在金豪門口等我。看到我後就把我拽到了旁邊的化妝店,讓人給趕緊給了化了妝,又帶我去換衣服。
到了更衣室,艾米姐遞給我不是服務員的衣服,而是一套晚禮服。
我愣了,問:“姐,公主現在穿這個了嗎?”
“坐檯。”艾米姐簡短的說完,就讓我趕緊換上。今天晚上就有重要的客人來過來,馬上就要來不及了。
我三下兩下換了衣服,直接就被拉出去上了樓,跟準備去包間的其他女的一起走成一排。快要到包間的時候,艾米姐在前面拍手說:“大家都給我聽好了,等下被選上的在包間裡千萬不能抽菸,說話要得體點,聽到了嗎?”
包間門打開,我儘可能的想要往旁邊躲着點,畢竟我還沒有反應上來,想要儘量給自己一點時間緩衝。可隔得很遠的地方,我就看到了全進坐在沙發上,當時心裡一陣的激動。失望的是全進隨手指了個,然後他身邊的另外一個男人,挑來挑去都不滿意。直到艾米姐把我推上前,他才點點頭說好,就是我了。
坐在男人的身邊,我想着是不是應該和全進打個招呼,可是他壓根就不認識我的樣子,顧着自己選的女的在那兒喝酒。接連好幾杯甚至都喝上了交杯。
慶幸的是選我的那個男人並沒有特別過份的舉動,反倒是一副翩翩有禮的樣子,和我喝了幾杯酒之後就讓我自己玩。然後轉頭跟另外的人一直在談話,談了一晚上,就喝了那杯酒。
我的目光不時的停留在全進的身上,希望他能看我兩眼,或者如果不方便跟我打招呼的話,遞個眼色也行啊。可直到他們發小費離開,全進也沒有看過我一眼。我在心裡安慰自己,他是沒有認出我來吧,等會兒找六子問問他現在的新號。
回到休息區,艾米姐拿着對講機匆匆下來。問我今天晚上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我很詫異的說沒有啊,他們人都挺好的,我陪的那個男的整個晚上就和我喝了一杯酒,然後說了句讓我隨意。就再也沒有搭理我了。說完問艾米姐:“姐,包間裡那個人,是全進嗎?”
“不是。”艾米馬上回絕我:“和全進挺像的,以前我也認爲是。”
後來我給六子打了電話,六子也是告訴我說全進還在緬甸根本沒有回來。可我不相信,今天晚上見到的那個人明明就是他,雖然他很努力的掩飾不把左手拿出來,我還是在某個瞬間看清楚了他的左手少了根拇指。
不是全進。又會是誰?
艾米姐在我旁邊坐了下來,讓我不要亂想,就算我認爲是全進只要他沒有和我主動打招呼,就讓我別問。然後還提醒我說,這段時間我在場子裡要好好的做,不能出任何的岔子,否則她不好跟上面交代。
我問她上面到底是誰,艾米姐搖頭不語。
在我和全進最危險的時候,是艾米姐來幫了我們,在我最危險的時候,是艾米姐的那個電話救了我。不管上面的人是誰,他一定是個比莫哥還要牛逼的存在,我除了安心踏實下來上班,聽從艾米姐的安排,別無他法。
艾米姐的對講機裡又傳來接待經理喊去試臺的聲音,她點了我們剩下的所有人,跟着她去了二樓626。我還是習慣性的站到門口的位置,不大想要裡面的人把我選上。只是試臺的人總共也就7個,裡面就有6個人,我剛站穩裡面就點了我:“就那個最邊上的,來陪我。”
擡頭一看,指着我說話的人,是莫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