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樓下班的鈴聲響了,霍帥沒有回家的意思。他聽說小梅和高燕子在招聘現場遇到了那位剛剛被建委方主任處分過的馬小天,而且還有點兒情況,就決定與劉老師一起聽聽彙報。
幾個人來到小會議室,小梅先說了那位碩士研究生的情況,霍帥覺得這是個難得的人才,應該留下。就與劉老師商量了如何安排其住房和他妻子工作的事,
還有,小梅自己看好的那個河南籍的財務本科生,霍帥也同意留下來。他想讓那個小夥子慢慢地接替財務部的日常事務,小梅將來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最後說到馬小天的事,霍帥就來了十足的興趣,心想,現在具有建築師身份的人在河州市屬於鳳毛鱗爪,自己的公司正好缺乏這樣的人才,
如果將其招致麾下,不僅僅是配套工程有了人才保障,對於將來公司的發展,也是十分需要的。
但是,聽說這位馬小天個性太強,在汪精鬆手下時就有點兒桀驁不馴,所以,這一次建委方主任借質量問題對他痛下狠手,也在人們的意料之中。
“看他那個狂妄自負的樣子,估計是有點兒能耐,不然的話,他到了人才市場爲什麼那麼牛?”高燕子想起了馬小天的樣子,依然記憶猶新。
“霍總,我建議立刻把這個馬小天招聘來,爲了他,我們寧可再提高些待遇。”小梅思考了半天,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要說他那個建築師職稱讓人羨慕,就他那張清華大學生的牌子,也是可以委以重任的人。”
“什麼?馬小天是清華大學畢業生?”霍帥聽到這個信息,眼睛立刻放光了。
“是啊。我仔細檢查了他的那個建築師證,才發現了這個信息。”小梅用了肯定的語氣說,“不然的話,高燕子也不會去追他了!”
“可是,建委那個方主任剛剛處分了他,咱們就把他招聘來了。如果方主任知道的話,會不會罵我們招降納叛呀?”劉老師畢竟是社會經驗豐富,立刻就想到了這一層關係。
“現在是人才自由流動的環境,即使是犯了錯誤的人,也得給改正錯誤的機會吧!”霍帥覺得這事兒問題不大,可是接着又顧慮到,“他的公司已經被取消建築企業資質了。他那個建築師證,不會被取消資格吧!”
“要是那樣的話,他就是個廢人了!”高燕子突然間來了這麼一句話。
“我問問我的一個老同學……”劉老師就掏出了手機,說自己的老同學是建委人事處處長,這種事兒,他應該是內行。
“喂,老同學,諮詢一下,如果一個建築企業被廢除了建築資質的話,他的總經理的建築師資格不會被取消吧?”
“不會的。建築師職稱評定是省廳批准的。咱們市建委哪兒有權力取消?你說的是不是那個馬小天?”
“是啊。我們想招聘他來我們公司呢!”劉老師索性把話說明白了。
“呵呵,這人你們也敢用?”對方似乎是不相信。
“這不是讓你們逼的嗎?”劉老師也不客氣的說,“我們的配套工程乾的好好的,你們卻說我們的項目經理沒有建造師資格證書,要我們馬上改正。那我們只好招降納叛了!”
“呵呵,你們是看好他的清華大學牌子和那個建築師職稱了吧?告訴你,他這次倒大黴了!他的公司被取消資質,等於破產了一樣。
“他的上司周杰理罵他自作自受,既不安排他新的工作,又不支付給他生活費。他呀,現在就像是一隻喪家狗。你們呀,也別太把他當回事兒,哈哈……”
“好的,老同學,謝謝你的提醒。一旦我們公司招聘了他,配套工程那兒你就得多關照了!”劉老師覺得事情說明白了,立刻掛了電話。
“小梅,你打電話告訴他,我要找他談談。”霍帥想,既然下決心要招聘馬小天了,事先怎麼也得談談話,接觸一下。
“好的。可是……”小梅打開自己的文件兜子翻騰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馬小天的聯繫方式,原來,人家沒有簽訂意向性協議書,什麼信息也沒有留下。這一下,小梅可抓瞎了。
“沒事。我找下汪總,他一定知道他的手機號碼。”霍帥想到了汪精鬆,自己剛剛爲他協調了一件大事,讓他提供馬小天的信息應該不是問題。
回到家,二丫見到霍帥一副喜氣洋洋的神情,就開玩笑說:“怎麼這麼高興?是不是小梅在人才市場爲你找到了漂亮的公關小姐了?”
“瞎說什麼呀?人家爲我找到了一位清華大學畢業的建築師。”霍帥白了二丫一眼,心裡話,女孩子一結婚,說起話來怎麼就這麼口無遮攔了呢?
二丫見到霍帥有點兒不高興,不再說什麼了,就去廚房裡,將飯菜端到餐廳的桌子上來,接着就問他:“明天能回去麼?”
“回去?回哪兒?”霍帥一下子被問懵了。
“三天回門。回老家呀!你忘記了?”二丫大聲地提醒他。
“哦……真的忘記了。”霍帥想起了老家的風俗,又想起了自己對岳父母的承諾,連忙說道:“回去回去。不回拜岳父母,這婚禮就不能算是完整。一會兒,我讓小丁租車。”
“不要哇!又不是婚禮,幹嘛擺那個譜?坐桑塔納很好的。”二丫竟然會開通起來。於是乎,霍帥就打電話給劉老師說了回家一天的事,讓他主持一下公司日常工作。
二丫原以爲霍帥忙公司的工作,把三天的回門的事忘記了呢?見到霍帥滿口答應回家,心裡一高興,就打電話告訴了爸媽這個好消息。
爸媽接到電話十分的高興。但是,一看這狹窄的廂房屋子,又犯愁了。按照風俗,女兒三天回門應該是擺一桌酒席,邀請張氏家族的人來見新女婿的。
可是這廂房小屋子,怎麼擺的下宴席?再說,霍帥和小女兒都是城市的人,來到廂房屋子裡招待客人怎麼也說不過去呀!
“這有什麼?我告訴大丫她們搬家。她們答應過二丫的。”老伴兒心想,這事兒,她們不應該耍賴的。
“哦!二丫和霍帥明天要回門?”大丫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連忙說:“我們馬上就搬家,去廂房裡。二賴子,快!搬東西!”
“着什麼急呀?”二賴子正看電視,肉肉的不動彈。
“你現在不搬,難道說要等到人家進了屋子裡再搬?”大丫沒好氣地訓斥着他,又是幾聲催促:“快,快點!”
但是,二賴子從在那兒,絲毫不爲所動。
“好,你不動彈,我自己搬!”大丫地賭氣,忘記了自己是有孕在身的臨產女人,
她抱起牀上的被褥就往門外走去。院子黑燈瞎火,大丫心裡帶氣,吃力的邁出門檻兒,突然間覺得天眩地轉,腳下不一留神,突然間咕咚摔倒了。
“大丫!大丫!”媽媽一見,慌了神,大聲地叫喊起來。但是,晚了,就在二賴子扶起妻子時,她的褲角流出了血。
“快,快,上醫院!”媽媽預示到了最不好的情況,催促二賴子找車。家裡雖然有一輛大客車,但是二賴子不會開呀,沒有辦法,媽媽想到了親家有農用三輪車,就打電話求助,這一個電話,親家母、親家公讓大兒子霍元開車一起過來了。
到了鄉醫院,醫生們不敢處理,求助於縣醫院。縣醫院沒有來產科醫生,卻來了一輛120急救車。等到急救車開到縣醫院,大丫已經在顛簸中早產了。
到了縣醫院門口,一名老產科醫生看了看情況,說:“胎兒已經死亡,產婦回去療養吧!”於是,連縣醫院的病牀也沒有上,大丫就被送回鄉醫院了。
天氣熱,行車喜歡早晨出發,小丁早晨六點鐘就把桑塔納開到了小區門口,霍帥、二丫兩個人將準備好的禮物拎下樓,早晨公路上車輛稀少,桑塔納飛速地奔馳,不到半小時的工夫就回到了村裡。
但是,到了岳父母家門口,卻見大門上掛了鎖頭,這一下二丫慌了,說好我們回來,爲什麼一大早就把門鎖了?
回咱們家看看吧!霍帥就讓小丁往村西面開,這時,見到自家的大門敞開着,父親正掃院子的地,母親正升火做飯呢!
“爹,娘!”霍帥和二丫齊聲地喊叫了一聲。
“哎!你們倆回來這麼早啊!”爹孃回答着,臉上一副喜悅的心情。
“爹、娘,我爸、媽他們去哪兒了?”二丫進門就問,心裡話,我家的事,公婆一定知道的。
“哎呀,二丫,進屋說話。”這時候,公公似乎是有難言之隱,直是將兒子、兒媳婦往屋子裡讓。
二丫見到婆婆燒火做飯,就放下身架,馬上坐在竈前的小凳子上,接過燒火棍,替婆婆燒起火來。
“二丫,你家昨天晚上出了點兒事,我說了你彆着急上火呀!”婆婆看着二丫,就說了昨天晚上大丫早產的事。
“啊呀!二賴子這個斷子絕孫的。怎麼這麼缺德!上次來讓他們搬到廂房裡他答應了啊,怎麼說話不算數,氣我姐姐呢?!看我不找他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