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陽光的地方就會有陰影,再美麗的地方, 也有污垢存在。
帶着兄妹倆人來到客棧,掌櫃的準備了兩桶熱水,爲男孩用治好腿傷後,便讓二人在木桶裡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再看兩個小孩,男孩雖星眉劍目,卻略顯秀氣,女孩則柳眉彎彎,一副英氣勃發的樣子。和二鳴熟悉之後,男孩依然少話,女孩則呢喃個不停。
二鳴算起歲數也七十出頭了,沒有經歷婚姻,更沒有子女,此次接觸兩個八九歲的兒童,竟有種初爲人父的感覺,疼惜、責任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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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還有不少小傢伙,這應該是一個犯罪團伙所爲,恐怕和當地官員也脫不了干係。
自己的行蹤可能已經泄露,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二鳴帶着兄妹倆,悄然離開了客棧。
爺爺倆人在彼此身上留有印記,距離不是很遠的話,可以感覺到相互的位置,也不用擔心爺爺找不到自己。
將計就計,二鳴按照男孩印象中的路線,摸索着向這夥人的大本營前進,現在還是白天,只有等晚上,各個地方的乞討兒纔會被一一送回來。
來到賽洛城城北的蔡鑫巷,看着七七八八的交錯路口,男孩再也不能想起接下來的路了,二鳴沒有勉強。
帶着二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棧,吃了點東西,便安頓二人去休息。兩個孩子經歷一天的波折,很快便進入了夢鄉,二鳴坐在一旁,拿出一蒲團打坐練氣。
等天色微暗,二鳴沒有打擾熟睡的兄妹倆,一個人悄悄來到附近建築的一個高點之上,運轉黑色靈氣包裹自身,隱形匿氣,不敢動用精神力,僅僅憑藉超常的目力,細心觀察來來往往的馬車,根據男孩的講述,二鳴特別留意黑色的馬車。
一輪寒月倒掛半天的時候,終於發現了蹤跡,西邊一棟破落的舊院門前,陸陸續續停下了四五輛黑色制式馬車,前前後後的起碼有二三十個兒童,或走、或趕、或擡,一一進了院子。
每輛馬車旁邊都站有兩名壯漢,院子裡影影綽綽看不清,似乎也有十多個守衛的樣子,這些乞討兒都被帶進東側的一間屋子裡,人送進去後,馬車再次離去,整個院子漸漸平靜下來。
二鳴略一思考,轉身往城中奔去,尋了一家衣服店潛了進去,往儲物袋裡塞了近四十件衣服後,在賬房櫃檯上放了一錠金子,又飄然離去。
來到那棟院子,二鳴前後看了一圈,對地形和佈局瞭然於胸後,才從正門處越牆而入,沒有說話,接連放倒二十幾個守衛,這夥人的頭頭並不在這裡!
而後,二鳴將這些守衛一個個拖到了關押兒童的門前,一字排開,這才推開了眼前的這個隔絕孩子希望的柴門。
應該是聽到剛纔門外的動靜,二鳴推開門的時候,孩子們都擠在一塊,驚恐、無措的看着二鳴.
“孩子們,不要怕!我是來救你們的!”二鳴說着話,伸手指着門外的一排侍衛說道:“你們看,外面的壞蛋都被叔叔打到了,叔叔是來救你們出去的!”
幾個膽大的孩子順着二鳴的目光看去,果然發現地上倒了一堆侍衛,孩子們緊張的氣氛纔算緩和下來。
這時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孩子走了出來:“叔叔,你真是來救我們的嗎?”
“當然了!來,先把衣服換上,別凍到了!”白光一閃,在孩子們驚異的目光中,二鳴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堆衣服。
看到二鳴的行動,這個半大孩子似乎才確定,二鳴真是來救人。
“他是好人,大家別怕!”也不推讓,走到衣服前,開始挑選衣服,孩子們聽了他的話,才慢慢開始活躍起來,眼神盯着衣服,秩序卻不曾顯得混亂。
這個應該是這羣孩子裡比較有威信的了,二鳴滿意的看着他,只見他每拿出一件衣服,看下大小,就會喊出一個名字,不一會衣服就到了孩子們的身上,最後還剩了四五件的樣子,二鳴也沒有在意,只要孩子們不冷了就好。
“明天一早你們就可以離開了,但如果大家一起走的話,很容易被人發現,知道回家的路的,或者能夠找到親戚的,明天天不亮就出發,不知道路的,明天機警點,分開隨人羣出城,我會在城外等着你們,直到你們離開。”緊接着二鳴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在交談中得知,領頭的男孩名叫鄭剛,今年已經十五歲了,被虜來做乞丐有近三年的時間,有幾次本能逃走,但想到剩下的這些兒童恐怕沒人照顧,忍者痛苦又留了下來,在鄭剛幫助下,二鳴開始爲孩子們治療傷口,在孩子們驚豔的目光中,二鳴用治癒聖光一一爲之祛除病痛,等爲孩子們治療完畢,已經可以聽到外面公雞打鳴的聲音了。
再遲,恐怕接孩子們的馬車就要過來,二鳴開始組織孩子們有序離開,按照鄭剛的意見,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約定在北城門外三裡處的鳳鳴亭集合。
同樣是在鄭剛的幫助下,孩子們三五成羣,不一會就全都離開了,二鳴看孩子們已經都走遠,再次來到院中,一邊等待馬車的到來,一邊練習封嶽神拳,不願浪費半點時間。
擔心事情暴露太早,這些孩子出不了城,這才選擇留下。
又過了大概兩柱香的時間,三輛馬車接踵而來,天依然黑濛濛的,二鳴施展瞬移之術,三下五除二,就料理了隨車的幾名壯漢,一一扔進院中,鎖好大門,臨走時順帶了一輛馬車。
天已經微亮,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趕場的、出城採藥的、外出做買賣的,在城門處,匯成一道浩浩蕩蕩的人流,往城外涌去。
來到客棧接了阮青和阮紅,將兩個依然睡眼朦朧的孩子放進馬車,隨着人流往城外駛去。
城門的守衛例行檢查,看到二鳴的馬車,似乎認得馬車上的什麼標誌,並沒有探看車裡的情形,就直接放行了,一路順順當當的來到城外,沿着大道一直走了大概兩三里路的樣子,果然看到一個涼亭,二鳴這才停了下來。
五角涼亭,頂上的琉璃瓦有些已經有些脫落,向路的一面掛着一個石匾,龍飛鳳舞的寫着鳳鳴亭三個字,看落款處筆跡已經模糊。
二鳴也沒有在意,將馬車靠邊,拉起簾子見兩個孩子依然在睡覺,抿嘴一笑,沒有打攪他們,便獨自坐在亭中等候起來。
一個時辰的樣子,兄妹倆終於睡醒了,下了馬車陪着二鳴在涼亭中等候,二鳴從儲物袋裡取了食物給兄妹倆分着吃。
臨近正午的時候,二鳴依然不見有人從城門處出來,不禁擔心,難道出了什麼意外,正當二鳴猶豫着是否回城探訪一遍的時候,從城門相反的方向十多個男孩跑了過來,鄭剛赫然正是其中之一!
經過詢問才知道,原來鄭剛他們很早就出了城門,將幾個離家較遠的小朋友,分頭託付給鄉下的親戚後,又趕了回來。
看着眼前這羣冬日裡依然跑的滿頭大汗的孩子,都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想讚賞幾句,尚未來的及開口,十多人便一股腦的全跪了下來:“前輩,求求您,收我們爲徒吧!我們想學本事!”
二鳴心裡一驚,臉色不禁一沉,這不玩我嗎?自己三腳貓的功夫,尚且還未出師,收徒是肯定不行的,帶着阮青和阮紅已屬破例,如果再帶上眼前這十多個孩子,不堪設想。
沒有理睬跪在地上的孩子,將阮青和阮紅抱上馬車,駕車離去。
地上這羣孩子怎麼願意就此放過機會,不顧來回奔波的勞累,緊跟着二鳴的馬車,氣喘吁吁的一路相隨。
二鳴駕着馬車,速度並不快,眼裡浮現出這羣男孩的身影,腦海裡想到的卻是自己當初離開中州,拜師學藝時的情形,何其相似,二鳴真的忍心拒絕這羣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