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頭撞在身旁的酒罈上之前,格爾森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酒罈看起來並不如格爾森的腦袋結實,被他這一撞之下頓時四分五裂,冷冽的美酒也就劈頭蓋臉的澆了格爾森一頭,這才讓他清醒過來。
而在他身旁的副官就沒這麼幸運了。
格爾森搖搖晃晃爬起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副官......的一部分從他身邊飛過,然後和其他部分一起均勻的灑在地面上。
盯着這塊東西看了半天,格爾森灌滿酒精的腦子裡才緩緩浮上一個念頭:
這是一隻手!
一隻人手,沒連在胳膊上的那種。
“敵襲!”
格爾森淒厲的慘叫隨即響徹整片廣場,但下一秒就被另一顆剛好掉在他頭上的魔晶所淹沒了。
爆炸的火球閃過之後,一隻腳從火球中飛了出來,恰巧落在副官的斷手旁邊。
......
“咻!炸的這麼壯觀!”
夜空中,希爾伏在佈德利的背上,發出了一聲有些誇張的驚歎。
“哈,這可得多虧了皮沃夫人給咱點的那些‘信標’啊!”佈德利也打趣着。
“真沒想到這幫人大半夜居然還點着這麼亮的篝火,簡直是生怕咱們看不見炸歪了似的。”
“不過說實在的”,希爾有些敬畏的看着下方次第綻放的火球。
“雖然在試驗場已經見識過這東西的威力了......但......哎!反正我以後是不敢再去惹那個小丫頭了!”
希爾口中的“那個小丫頭”,自然就是之前沒少被他調戲的達米了。
“那個小丫頭......哦,你是說達米小姐?”佈德利不由得扭過頭來看了背上的希爾一眼。
“其實別看她設計的東西這麼......嗯.....可怕,她本人還是挺可愛的。”
“誒誒!你說就說轉過頭來幹嘛!”希爾頓時被佈德利嚇得驚叫起來。
“大半夜的把頭扭一圈很嚇人的知道嗎!”
“哦哦,抱歉抱歉,我又忘了......不過也該幹正事了。”
佈德利轉頭看着下方已經被蹂躪一番的營帳,隨後命令道:
“第二組第三組,繼續按原定計劃投彈!第四組第五組,自由投彈!”
隨着佈德利一聲令下,兩隊奧洛戰士合力抓着兩個巨大的網兜飛到指定地點,然後將其中的魔晶一股腦的全倒了下去。
另有兩隊奧洛戰士脫離了大部隊,在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後就將沿途倒了下去。
新一輪爆炸隨即在下方的峽谷中綻放開來,炸得峽谷守軍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一直炸到第三輪結束,纔有一片稀稀拉拉的影子騰空而起,直奔佈德利他們而來。
“老哥,交給你了!”
佈德利對着頭頂喊了一嗓子,隨即便帶着本隊的士兵向着另一側俯衝而去。
而在佈德利頭頂,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布倫特一聲呼嘯,帶着本隊的士兵同樣俯衝而下,竟是迎頭撞向了升空的獅鷲羣中!
這些連日飲酒作樂的老爺兵哪裡見過這種場面!
頓時一個個鬼哭狼嚎的催動着胯下不肯聽話的獅鷲向兩側避讓,原本就雜亂無章的陣型頓時便擠做一團。
甚至還有幾個獅鷲騎士直接相撞,從半空中掉了下去。
卻不想,俯衝而下的佈德利又是一聲呼嘯,而後便和緊隨其後的士兵們取出了一根奇怪的管狀兵器。
“嗵”,“嗵”
隨着幾聲悶響,數張大網從管子裡向着獅鷲們當頭噴出,一個照面就把三十多個獅鷲騎士裹成球掉了下去!
藉着這個空當,佈德利和士兵們從獅鷲羣中徑直俯衝而下,轉而又藉助上升氣流一個側向迴旋便掠回了空中,位置還在獅鷲們之上。
接下來,這些酒醉未醒的獅鷲騎士們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從管子裡噴出的東西簡直五花八門。
有能飛一百多米,刺中之後還會爆炸的標槍。
有看似不起眼,卻能在半空中炸出一團破片的小球,當然也還有剛纔那種一旦纏上就很難掙脫的網兜。
而獅鷲騎士們自身裝備的投槍,面對這樣的陣仗簡直就像個笑話,更別說大半的騎士都沒裝備齊全了。
一時間,空中的獅鷲騎士們被殺的如秋葉般紛紛落下,其中能在砸到地上之前重整飛起的騎士則寥寥無幾。
另一邊,按計劃突襲各機要部門的佈德利和希爾,則是遭遇了另一番令他倆十分困惑的情景。
皮沃夫的營帳同樣以大小和裝飾程度來區分等級高低,所以佈德利和希爾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諸如指揮部這樣的機要部門。
可是,看着營帳中隨處可見的厚厚灰塵,要不是還能勉強辨認出那些散落的地圖,佈德利幾乎以爲自己走錯了路,來到倉庫了!
瞭望塔和法師塔中倒是有守軍了,但大半不是在矇頭大睡,就是已經被從天而降的爆炸嚇破了膽。
佈德利他們幾乎沒遭遇什麼像樣的抵抗就端掉了所有哨位,順手還俘虜了一大批嚇得半死的殘兵。
空中的戰鬥也很快落下了帷幕。
只不過由於戰鬥高度的原因,被擊敗的騎士們絕大部分都成了地上的肉餅,只有少數幾個幸運兒活了下來。
真正激烈的戰鬥,居然爆發在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地方:伐木營。
所謂伐木營,就是在格爾森的命令下,由大部分“二等戰士”,也就是平民戰士編制而成的另一個營地。
這些戰士們並非是第一批增派至神泣峽谷的三千人部隊,而是隨後而來押運輜重的二線部隊。
這批二線部隊本來是要接替格爾森等人駐守神泣峽谷的,但格爾森出於貪功,反而藉着自己的貴族身份打發這些人去森林中砍樹。
原本在格爾森的計劃中,等這些樹砍得差不多了,就派這些下等人用這些木材給自己修一座像樣的房子。
現在房子沒修好,格爾森自己反倒是先入了土。
而這批二線部隊並沒有像格爾森那些老爺兵一樣整日花天酒地,遭受襲擊時也就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就地結成防線進行抵抗。
直到劉二狗率領地面部隊掃清了營帳的殘兵,這些二線部隊依然在頑強抵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