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樓天倫和樓天靈爲樓天籟所殺,包括樓三太太周氏,也算間接的死於樓天籟之手,按理說,樓氏一族即便不要樓天籟償命,至少也不會輕易放過樓天籟,但不知道樓易之和樓天遠在背後做了些什麼,醉梨園裡始終清淨安寧,自事發至今已經過去了七八天,竟無一人前來騷擾最新章節。
午飯後樓天籟小睡了一覺,睡醒來聽說樓天遠回府了,穿上外衣就奔向金橘園。
既然已經徹底的撕破了臉皮,樓天籟便再無需繼續裝病扮弱,展露了純天然本姓的樓天籟,在偌大的樓府中橫行無忌。
想去金橘園找樓天遠便去金橘園找樓天遠,想到梅語園尋樓易之便去梅語園尋樓易之,不用飛檐走壁不用掩人耳目。
樓府裡的下人們瞧見樓天籟,都見了鬼似的紛紛躲避,生怕小魔頭突然發了狂,把他們全打死。
樓天籟眼風一掃,對此表示十分滿意,怕了她最好,樓府裡的人都怕了她,那麼從此後,就再不會有人敢找醉梨園麻煩了全文閱讀。
金橘園書房裡,樓天遠神色嚴肅,嗓音沉而緩,正交代薛凡去辦什麼事,見門漸漸打開,樓天籟的小腦袋探了進來,面上不由一鬆,笑了笑,對薛凡道:“先就這樣辦吧。”
薛凡點點頭,領命而去,出門時,與樓天籟打了聲招呼。雖說樓天籟有兇殘暴戾的一面,但那僅限於與樓天籟敵對之人,整體來講,樓天籟還是蠻可愛一小姑娘,由不得他們不心生喜愛。
樓天籟進了屋,順手關上門,跑到桌案前,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哥哥認真做事的樣子,好有魅力哦。”
樓天遠心下得意,嘴角有笑意溢出,卻故意沉了臉,訓道:“小姑娘家的,什麼話都敢說,知不知道害臊?”vexn。
樓天籟哼道:“不知道害臊腫麼啦?”
瞟了樓天籟一眼,目光落到手中案卷上,樓天遠道:“剛睡醒?”
一把抓住樓天遠手上的案卷,樓天籟瞪着大眼睛,憤憤道:“哥哥你監視我?”
“嘁,誰稀罕監視你?”樓天遠不屑的嘁了一聲,從樓天籟手中抽出案卷,放到一旁,伸出食指,往樓天籟眼角輕輕一抹,“是它告訴我的。”
望着樓天遠手指上的一坨眼屎,樓天籟撇了撇嘴,握住樓天遠的手腕搖了搖,將眼屎抖落毀屍滅跡,然後將樓天遠的手給推了回去。
樓天遠的手在桌案上敲了兩敲,笑着道:“小傢伙剛污衊了哥哥,就不打算給哥哥道個歉?”
樓天籟趴在桌上,兩手抱着小腦袋,“好吧,哥哥,我錯了。”
瞧着她滿臉的無奈,樓天遠忍不住大笑,“妹妹,你真是個小活寶。”勾了勾手指,對樓天籟道:“過來,讓哥哥抱抱。”
樓天籟懶得繞道,矮下身,直接從桌案地下鑽了過去,爬到樓天遠腿上坐着。
樓易之與樓天籟父女倆的關係,親密無間,樓天遠常常覺得,自個兒就是個多餘的,從前常見樓易之這般抱着樓天籟,樓天遠在旁邊瞧得眼紅心熱,今日總算得償所願。
小傢伙的身上有股神奇的力量,抱她在懷中,暖暖甜甜蜜汁似的東西,裝滿了整顆心,彷彿稍有不慎,便會溢出來似的。樓天遠好像忽然明白了,父親疼愛天籟入骨的原因。
抓住樓天遠的大手把玩,樓天籟仰頭問道:“聽說最近哥哥被彈劾得很慘,真的嗎?”
什麼叫很慘?難道在小天籟的心目中,他這個當兄長的,竟然如此無能?隨隨便便就能被一羣不入流的貨色打垮?這話樓天遠真不愛聽。
望着樓天籟嬌美的面容,樓天遠欲言又止,話到嘴邊轉了轉,“是有此事。”
樓天籟嘆了口氣道:“是我連累了哥哥。”最近樓天遠忙得很,極少有空閒時間去醉梨園,並且,樓天籟來了金橘園好幾次,都不曾碰見樓天遠,可見事態發展之嚴重。對此,樓天籟頗覺內疚。
“我們本是一家人,不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不過,近日哥哥被一羣瘋狗緊咬不放,的確是勞心勞神,你瞅瞅,哥哥都消瘦了不少呢。”樓天遠伸出胳膊,放在樓天籟眼前,在樓天籟看不見的背後,樓天遠嘴角上翹,醞釀出一抹狡黠笑意。
握住樓天遠的手腕比劃了一下,樓天籟嘀咕道:“好像是的呢……”
樓天遠趁機索要好處,“那麼,天籟打算如何補償哥哥?”
樓天籟咬着手指頭,沉思片刻,擡頭瞅了樓天遠一眼,接着便直了腰板,挺起身子,在樓天遠臉上親了一口,“可以了咩?”因爲每次親哥哥的時候,哥哥都笑彎了眉眼,樓天籟便猜想,哥哥應該很喜歡的,所以這樣補償哥哥,纔是最好不過的。
爺什心她。誰知,樓天遠並不滿足於此,皺眉道:“若不是哥哥有點真本事,早敗在西伯侯那撥人手上了,如今恐怕已經被打入了天牢,聲名前途盡皆毀於一旦,天籟就只親哥哥一口,便算補償了?”
樓天籟苦惱的道:“那該如何補償呢?”
樓天遠道:“難不成還需要哥哥教?”
樓天籟點點頭,“好啊,哥哥儘管說該如何補償,我一定努力辦到。”
樓天遠道:“那多沒勁。”
樓天籟:“哥哥……”
樓天遠裝模作樣,不住的唉聲嘆氣,“唉,我真是命苦啊,唉,過年的時候,剛長起來的兩斤肉,現今全被折磨掉了……命苦誒,命苦哇……”
“要不我給哥哥做一頓好吃的?既然哥哥瘦了,就該補補的嘛。”樓天籟兩眼鋥亮,自以爲這是個好主意。
尚書大人某日閒來無事,暗中瞭解了一下,原來所謂的樓天籟親手做的花生酥,其實多半出自蘇飲雪和白芷之手,自那以後,尚書大人便對樓天籟親手做的食物失去了期待。
就樓天籟那德行,哪能做得出正常的、能夠安全入胃的食物?虧得她還能臉不紅心不跳的,非說那是她親手做出來的成果。
樓天遠道:“妹妹,你誠心點行嗎?”
樓天籟不耐煩道:“那哥哥你說怎麼辦?”
樓天遠道:“能記賬嗎?”現在想不出該從小傢伙這兒討得什麼好處,等日後再討不遲。
樓天遠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哥哥被官司纏身,全因她殺人之故,給哥哥點補償是應該的。
想到今日到金橘園的目的,樓天籟自告奮勇道:“哥哥,這事兒你能搞定嗎?需不需要我幫忙吖?”
樓天遠:“天籟這是在懷疑爲兄的能力?”
小傢伙能幫什麼忙?殺光與他對敵之人?那些可都是朝廷重臣啊,若一股腦兒全被殺,盛京還不得大亂?
樓天籟:“沒有啦,我只是擔心哥哥嘛。”
樓天遠道:“無需擔憂,三伯昨日裡便被打入了刑部大牢,西伯侯他們那撥人,也蹦躂不過幾日。”
樓天籟好奇道:“啊哈,哥哥快說說,怎麼回事?”
樓天遠嗤笑道:“咱府裡的幾位叔叔伯伯,都是一路貨色,好吃懶做,且行爲不檢點,三伯在外頭鬼混的那些事兒,被我添油加醋的搗弄了出來,徹底抹黑了他這個人,如此三伯的證詞便不可信,妄想扳倒我,可沒那麼容易。”
咬人不成反被人咬,賠了夫人又折兵,身處刑部大牢的樓三老爺,慪得吐了好幾口黑血。
樓天籟道:“西伯侯那夥人呢?也反咬他們一口嗎?”
樓天遠志得意滿點頭道:“嗯,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樓天籟撅着嘴道:“西伯侯的兒子們都不是好東西,西伯侯本人也這麼討厭,哥哥,弄死他?”
樓天遠笑道:“怎麼說也是個世襲的侯爺,況且他們家那位世子爺,也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想要弄死西伯侯,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不過嘛,讓他老老實實在侯府裡待上三五個月,還是可以的。”
樓天籟不知想到了什麼,捂嘴竊笑。
樓天遠問她爲何故發笑,樓天籟抿脣道:“哥哥,你真是個壞官。”
樓天遠挑眉,拉長了音調,哦了一聲。
樓天籟道:“你妹妹我殺了人,你包庇便罷,反而還陷害別人,不是壞官又是什麼?”
沒良心的小東西,她還真好意思說?在樓天籟腦袋上敲了一個爆栗子,尚書大人哼道:“哥哥爲何是壞官,小傢伙你心知肚明。”
樓天籟道:“我就說說嘛,又沒有嫌棄哥哥的意思。”
樓天遠道:“我反陷害,是爲了自保,何錯之有?”
兄妹倆正聊着,院子裡的小廝過來敲門,樓天遠問:“什麼事?”
小廝答道:“四爺,太子爺來了。”
頓時樓天遠變了臉色,分外嫌棄的道:“他來做什麼?”
小廝在門外回答道:“小的不知,只遠遠瞧見太子爺跟在小婉姑娘身後,急匆匆去往醉梨園方向。”
“誒?”從樓天遠腿上跳了下來,樓天籟咕噥道:“太子爺和小婉?”
樓天遠狐疑道:“太子爺不是腿斷了麼,如何跟在小婉姑娘身後的?”難道那混球是裝的?
小廝忙補充道:“是奴才沒說清楚,太子爺是被人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