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理會香車外面的情形,倒在柔軟如雲團的錦墊上,微生宗睿全身上下的骨頭,都似被暖陽融化了一般,提不起一絲半點兒的力氣全文閱讀。微生宗睿忘掉了今夕是何夕,安然入夢,尋找周公暢談古今,分外的舒適愜意。
不曉得過了多久,有官員來到車旁,恭敬提醒道:“太子爺,南元國的送嫁隊伍到了。”
安靜蹲在角落裡的小順子,聽聞此言,立即爬上前,推了推微生宗睿,輕聲喚道:“太子爺,快醒醒,聞人大皇子和白雪公主到啦,太子爺您醒醒。”
微生宗睿睡得正香,被打攪有些不爽,蹙了眉頭,咕噥道:“小順子,別吵。”
小順子低聲勸道:“太子爺,您還是先幹正事兒吧,等見過聞人大皇子之後,再回車上睡覺不遲啊。”
微生宗睿腦袋昏沉,眼都懶得睜開,迷迷糊糊問道:“南元的送嫁隊伍近在跟前了?”
小順子挑開車簾子,探出腦袋,向前方望去,過得片刻,縮回身子道:“太子爺,南元國的送嫁隊伍,就快到了。”找外兒車。
微生宗睿翻了個身,“也就是還沒到咯。”
小順子:“……”
右掌在眉骨處搭了個棚,眺望着遠方隊伍,樓尚書感嘆了一聲,埋怨道:“總算出現了。”
微生宗純收回目光,藏起臉上的不耐煩,“我正打算死皮賴臉的,竄到太子哥哥的車裡,休息一下呢。”
樓尚書道:“我也有了這想法,不過現在用不着了全文閱讀。”
瞟了一眼樑上塵懷中的小白兔,微生宗純狀似無意的喃喃道:“也不知道白哥哥此時在做些什麼呢?”
樓尚書都:“無論做什麼,都比咱們在這兒傻等的好。”
乖乖趴在樑上塵懷中的撫弦,忽然動了動,從樑上塵手中一躍而下,飛快的竄到遠處草堆裡,從衆人視線中消失不見。
微生宗睿納悶道:“上塵哥哥,撫弦怎麼了?”
樑上塵沒聽到一般,不答話。
樓尚書愈發好奇,唧唧哇哇道:“撫弦兔子這是作甚?莫非……瞧見母兔子了?哎哎呀呀,春天真是個好季節啊,連撫弦兔子都發春了啊?”
樑上塵撩起眼皮,冷冷剮了樓天遠一眼。
冰刀子劃過,頓時,身上寒嗖嗖的,樓天遠沒有事情可做,委實太過無聊,繼續追問道:“老樑你不是一向很挑剔嗎?怎嘛,竟然准許撫弦隨便找個母兔子播種?”
樑上塵雙眸殺意畢現,“撫弦是母兔。”
微生宗純:“噗!”
樓天遠:“……”
說話間,撫弦跑了回來,樑上塵彎下腰,重新將撫弦抱回懷中,微生宗純笑問道:“上塵哥哥,撫弦剛剛到底做什麼去了?”
樑上塵:“拉屎。”
微生宗純:“……”
樓天遠:“噗!”
微生宗純不可思議道:“兔子拉個屎還要躲得那麼遠啊?嘖嘖……”
樓天遠道:“鎮國大將軍府的教養好唄。”
wωω▲ Tтká n▲ C ○ 對方畢竟是南元國大皇子,不出意外的話,則是南元國未來的皇帝,非但怠慢不得,而且如若太過失禮,丟的可是整個東盛國的顏面!微生宗睿待在香車之中,遲遲不見動靜,官員們暗暗着急,不住的催促。
小順子掀開簾幔瞅了一眼,趴在微生宗睿耳邊道:“來了來了,太子爺,南元國的送嫁隊伍,已經在咱們百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啦!”
微生宗睿慢條斯理的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對慌慌張張往他身上外衫的小順子道:“你急什麼呀?噝,唉喲唉喲,睡久了骨頭疼,小順子,給我捏捏肩。”
被外面官員們一直催,小順子不由有些火急火燎,“太子爺!聞人大皇子和白雪公主已經到了!到了啊!就在對面呢!”
微生宗睿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道:“憑我對聞人子喬的瞭解,這會兒啊,他鐵定不在送嫁隊伍中。”
小順子一愣,“真的假的?”
朝小順子身下掃了一眼,微生宗睿挑眉惡笑道:“你有什麼值得我騙的?”
小順子捂住自個兒胯部,哀怨的撇了撇嘴,“……”
東盛的迎接隊伍,與南元的送嫁隊伍,相隔不過百餘步,微生宗睿在侍衛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從香車上出來。
南元那邊,有一位年過五旬的官員,快步走了過來,不卑不亢恭敬行禮,“微臣魏亮,拜見太子殿下。”
“來者是客,魏大人不必多禮。”微生宗睿展眼望了望,含笑問道:“怎麼不見子喬兄?”
“大皇子與公主舟車勞頓,顛簸辛苦,前兩日皆感染風寒,隨行的御醫交代說,不宜見風,故沒有下車相見,還望太子殿下莫怪。”魏亮久經官場,麪皮的厚度,可謂刀槍不入,撒起謊來,毫不改色。
微生宗睿滿臉關切,“子喬兄和公主可還好?”
魏亮感激的道:“多謝太子殿下掛懷,大皇子與公主並無大礙,萬幸如今已經抵達盛京,盛京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相信只要稍歇息幾日,大皇子和公主便能恢復。”
微生宗睿點點頭,“如此便好。”
魏亮揖了一揖道:“尚在雲京時大皇子便日夜企盼,希望能與太子殿下早些相見,可惜身體抱恙不便親自過來,於是特讓微臣來請太子殿下,移步過去一敘。”
微生宗睿爽朗笑道:“哈,我跟子喬兄是什麼樣的交情,魏大人又不是不知道,何需這般客氣?子喬兄身子不適,我自當過去探望。”
魏亮長臂一展,“太子殿下,請。”
微生宗睿隻身跟着魏亮,去往南元國的隊伍。
微生宗睿走遠後,微生宗純狐疑擡眉,望着樑上塵和樓天遠,小聲道:“聞人大皇子和白雪公主都病了麼,這般趕巧?上塵哥哥,天遠哥哥,你們怎麼看?”
樑上塵冷淡道:“左右不關我事,沒看法,無想法。”
不用與白雪公主打照面,被相中的機會就少了一層,樓天遠鬆了一口氣,笑米米道:“無論聞人大皇子和白雪公主究竟是真的病了,還是早已不在南元國的送嫁隊伍中,於我而言都是一件大好事啊。”
微生宗純嘴角抽抽,“天遠哥哥,你想太多了……”天遠哥哥,你憑什麼那般肯定,白雪公主一定會看上你?嘁!w7j6。
止步於聞人子喬的馬車前,微生宗睿扭過頭,笑吟吟瞅着魏亮,“魏大人?嗯?”我就不相信你家大皇子此刻在車內!
魏亮依然從容淡定,“大皇子有許多話,想要對太子殿下說,太子殿下,請。”
微生宗睿費勁的爬上車,果然車廂內空無一人,只有一封信箋在眼前,微生宗睿打開看完,張開雙手雙腳,舒爽的躺了下來。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微生宗睿方從車上下來,與魏亮說了幾句話後,便返回東盛國的隊伍。
東盛官員們紛紛詢問,有關於聞人子喬和聞人白雪的情況,微生宗睿笑着回答道:“就是尋常的風寒罷了,加上旅途勞累,有些精神不濟,等到了盛京歇息幾日,也就沒什麼事了。”
“沒有大礙便好啊。”
“爲何剛到盛京就病了呢?唉!”
“南元大皇子和公主,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旅途遙遠車馬勞頓,身體吃不消,生個病有什麼好奇怪的。”
“那咱們還是快些進城,送大皇子和公主去驛館休息。”
“嗯,咱們走吧。”微生宗睿鑽進香車裡,繼續睡大覺。
小順子悄聲問道:“太子爺,聞人大皇子果真不在?”
腦袋一沾枕頭,微生宗睿的眼皮,便不自覺合上了,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不光聞人子喬不在,聞人白雪也不知所蹤。”
“啊?”小順子撓撓頭,好奇道:“太子爺可知,聞人大皇子和白雪公主去哪了?”
微生宗睿道:“不清楚,過幾日便知道了。”
三口居,天籟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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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天籟洗漱完,從耳室裡出來,“丞相伯伯,咱們下午去哪兒踏青啊?”
酈師白放下茶碗,微笑道:“蔁淮山。”
好像從未聽說這地方,樓天籟眨巴着眼睛問道:“在哪兒啊?”
“盛京城外,比較遠。”酈師白頓了頓,補充道:“踏青只是順道,咱們的主要目的,是去尋一樣東西。”
樓天籟的興致被勾起,“什麼好東西呀?”丞相伯伯打算親自去尋的東西,必定不同尋常!
酈師白沒有直接說明,沉吟片刻後,用言語形容描述道:“是一種罕見的植物,枝幹又圓又粗,形似浴桶,頂端開花五朵,金黃色,天籟的拳頭般大小,花朵形似金碗,據說被採摘後,香味會在半刻鐘內,消散殆盡。”
樓天籟思索了一陣,猛地驚呼:“金碗蓮花?”
酈師白點頭稱讚,“天籟真是見多識廣。”
“我沒見過,只是聽師傅講過,哈,丞相伯伯,蔁淮山裡當真有金碗蓮花?”樓天籟興奮不已,跑上前抱住酈師白胳膊。
“我也不曾見過金碗蓮花,只是有一次,無意在書中瞭解到了一些,因爲金碗蓮花與衆不同,便留有印象。恰逢前些日子,聽說有人在蔁淮山見到過,類似書中所描述的,極像金碗蓮花的植物,所以今日,便想邀天籟同去尋找,不知天籟可願往?”酈師白成功拋下誘餌。
樓天籟忙不迭點頭,“願意願意,當然願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