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品樣當目光牴觸到蕭無塵那張堅毅的臉時候,他這樣一個黑道大梟突然總結出一個結論,蕭葉河、蕭乾坤、蕭無塵三代默默無聞的蕭家英雄兒郎都是無法逾越的,這個被他研究過窮了三代的家族,總是帶着一股跟這個社會格格不入的精神力創造了太多的神話。此刻熊品樣感覺到自己蒼老了許多,即便研究八極拳有了二十多年的他,此刻敗得一踏塗地,甚至沒有跟此刻極爲薄弱的蕭無塵再戰的勇氣,因爲他已經被蕭無塵身上的那股難以道明的精神氣息所折服。
此刻的蕭無塵雙手帶來的疼痛幾乎麻木了他的神經,貫穿了他的經脈,隨時都很有可能倒下。與司徒枯最後的一擊,是他憑生貼出力道最大的一次。是巨大的疼痛刺激了他身上唯一剩下的潛力和爆發力。當時他認爲貼不住對方的要害,面臨自己的就是死亡,甚至已經有了向鬼門關走一遭的想法。沒想一擊得逞,竟然將那個劍法和手上功夫出神入化的上海高手司徒枯一擊而死。要不是他心裡一直牴觸着不要倒下,此刻他真有短時間不用呼吸的想法。如果連呼吸都感覺勞累的話,可見此刻他已經脆弱到了極點。他也是凡人肉體,也是靠五穀雜糧支撐出來的力氣,在如此般般大戰磨合下,他已經勞累超度,甚至隨時倒下永遠不要再起來。
可熊品樣魁梧的身影依舊那般虎視眈眈,他必須強制住自己遲一點倒下,哪怕能多爭取一秒,他就多爭取一秒。於是他煞白的臉上突然多了一絲深奧的笑意,大有:“來吧,我一樣將你熊品樣放倒的氣勢。
可熊品樣卻沒有這樣想,而是看到蕭無塵那樣孤傲的笑意,他顯得頹廢起來,然後不戰而退道:“蕭無塵,你們蕭家贏了!”就在這時,他突然向蕭無塵猛衝了過來,兩人間隔的距離最多也就二秒的時間。
也就在二秒的時間裡,熊品樣瘋狂的向蕭無塵打出強悍的一拳。緊接着一聲慘叫,熊品樣在距離蕭無塵不到半米的瞬間,突然栽倒在地。只見蕭無塵握着那把被扭曲的弓箭,一箭射穿了熊品樣的腿。就連他都不知道他自己如何做到這麼一點上,因爲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已經消耗到了盡頭,拿捏箭支已經是極限,射穿熊品樣的腿,那簡直像癡人做夢,可他低估了自己本身爲了保護生命發揮超常的潛力。如同那個爲了救自己從樓下跌倒的孩子,僅僅用了一秒的時間接住了那個十二米外的孩子。而是換成同樣斤重的布娃娃,在同樣的速度下,國家運動員也未達到那樣的標準。這就是人自身挖掘出的超然潛力,蕭無塵一天做到了兩次。
不過隨着熊品樣的跌倒,蕭無塵也感覺眼前一暈,竟然暈在了距離熊品樣不到一米的距離。
箭支射穿了熊品樣的的右腿,只見他“唉嗷”的叫了數聲,就看到蕭無塵跟他一樣的倒了下來,也許暈倒,也許死去,他已經不能有多餘的心思放在死、還是未死
的蕭無塵身上,而是從腿上帶來的巨大疼痛,讓他的呼吸都有些緊張。知道長時間的箭支不被拔出來,別說他的右腿保不住,就是整條性命也難以保住。
國道上的車流依舊你來我往、川流不息,除了幾個旁邊修車鋪圍觀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打電話報個警。這個複雜橫溢的社會已經聰明到不需要“雷鋒式”的好人來影響此刻現代化社會的進程。
不過熊品樣這樣一個大梟雄也不需要別人憐憫般將他救起,這比殺了他還難堪。他只是撥通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有大批的熊家保鏢到來。
不過趕在他保鏢之前的人卻是他的敵人。當一個跟他年紀相仿,身材一樣魁梧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他這個腿中箭支的梟雄竟然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
來者不是何人,正是答應方姬瓊保證蕭無塵不會死去的東北梟雄——納蘭長生,在他身側的另一個人,雖然沒有兩人那麼魁梧,但那身上發出的冷冽氣息依舊讓人承受不住。此人不是何人,正是現在中國河北一帶最大的暴發戶趙天北。
而在他們身後卻再也沒有兇猛的“日月虎劍隊”跟隨,只有納蘭長生的貼身管家黑崖觸摸了下蕭無塵的鼻息,說道:“納蘭老大,還好活着呢?”
納蘭長生沒好氣的怒罵道:“你個黑炭小子,狗嘴裡就是蹦不出一顆象牙來,他若死了,我滅了你家祖宗十八代!”納蘭長生那充滿東北漢子的氣勢一下展現無遺。站在他旁邊的趙天北一身土金的模樣,微微而笑,目光卻是打量被黑崖扶起的蕭無塵,當看到蕭無塵斷了一根手指的左手和血肉模糊的右手,深深的被震撼了。
納蘭長生看着熊品樣痛苦的模樣,淡淡的說道:“熊家和蕭家的恩怨現在應該了斷了吧?”
熊品樣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突然之間感覺到蒼老了許多。已經退出黑道的納蘭長生並沒有痛打落水狗般致熊品樣於死地,而是逼近熊品樣,將熊品樣腿上的箭拔開,只是冷冷的道:“我答應乾坤哥不能參與無塵的事情,但決不能讓人要了他的性命,好自爲之。”
這時黑崖將蕭無塵的雙手簡陋的包紮了一下,然後抱起蕭無塵,放到車上,直接開車去醫院。
納蘭長生和趙天北兩人另開一車,納蘭長生親自爲趙天北當司機,兩個原本都是死敵的梟雄此刻卻如同朋友那般親切。
“這蕭無塵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司徒枯那樣的高手也能輕易的被他擊死,這小子手上功夫了得啊!現在的年輕娃娃們已經很少有我們當年的苦心了,這娃娃算一個!”趙天北依舊是那一身土金的模樣。
納蘭長生只是笑了笑道:“乾坤哥教育下的兒子,那肯定是出息的嘛!不過這孩子受的苦比我們那一代人還多。”
“受點苦不是壞事,這孩子我很看好,我想不用三年的時間,他就能闖蕩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趙
天北由衷的說道。
納蘭長生只是苦笑一聲:“他跟熊家公子的恩怨還未了,先讓他過了這個坎再說吧!”
趙天北似乎一下想通了納蘭長生的意思,說道:“你把他送到醫院,然後鬆手不管,這步棋子走對了,年輕人的事情我們看着就行。”
納蘭長生道:“這不是我去看着舊友交情救他,而是他自己爭取來的,我只是一個受命令者。”
趙天北“哈哈”大笑:“你那寶貝閨女的命令,哈哈,是好事情,能釋解前嫌是好事嘛!”說着豪爽的笑了笑。
“釋解前嫌倒不敢說,至少她給了我彌補她的機會。這孩子從小跟着她母親獨立慣了,並不適應我這個父親!”納蘭長生說着,竟然跟哥孩子似得,滿臉的幸福,這比他獨身幹倒一個黑幫還來的興奮。
趙天北道:“你好多了,我的那個被放養的兒子,到現在也不肯叫我一聲“爸爸”,上次拗不過家裡老母親,送給他一棟別墅,你猜怎麼着,他竟然轉手送給了一個正培養階段的女娃娃!”
納蘭長生聽後感覺很有趣說道:“看來你兒子比你這個父親是強出不少,年紀輕輕就知道隱性投資。”
趙天北苦笑搖頭,只是很鄭重的說道:“你退出了,我也就敢跟你說了,最多三年,我就將我的產業繼承給這個兒子。然後學着你徹底的當甩手掌櫃。”
納蘭長生道:“就是,有的時候該放手就得放手,讓下一代人自己去拼,即便把家業拼光了也不是壞事。”
趙天北沒有作聲,只是難得的認真的思量了一番,然後向納蘭長生道:“老友,就送我去浦東機場。我這就回河北去!”
納蘭長生問道:“不去一起喝杯酒去!”
趙天北搖頭道:“這次來只是看看蕭無塵這個娃娃的潛力,再不走,我那兒子就得把我攆出上海了!”說着“呵呵”一笑,很是釋懷。
納蘭長生道:“也好,也許等你那兒子再長大一些就知道你的苦心了。你放養了一個兒子,我放養了一對母女,扯平了、、、、、、、
石大膽、竹竿、黃成、玄武等人在上海的局面也並不樂觀,先是黃成被打成重傷,躲在一個大缸裡不敢出來。竹竿斧頭劈傷了一個太子黨精英,身上卻傷了好幾處,拼命的爭奪。只有石大膽和玄武兩個人以肉搏戰與太子黨近二十名實力不俗的傢伙一戰,打得異常艱辛。而帶領這部分人的首領則是戴着眼鏡的李殺人和一身草莽氣息的血狼。
最後竹竿扔掉斧頭,甩路竄逃,被四個太子黨的人窮追,直到逃到雞狗裡,在一名小弟的內應下才脫離了危險,而跟隨他的另四個義保團弟兄被打的爬不起來。
石大膽和玄武一連擊倒數十人,隨着對方展開車輪戰,兩人明顯體力不支,想方設法的奪路奔逃,竟然逃到了現在太子黨的總部“九朝大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