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無塵風塵僕僕的迴向黃龍山的路上時候,隨着汽車轉動的聲音響起,西安這座他曾經嚮往的古城帶給了他第一份成功,也帶給他太多的複雜感受。有些人一輩子被性格定在原地,有些人束縛現狀,得到最好的轉機。他曾經迷茫過,也曾經畏懼過,甚至想放棄過,當這個由邪月、邪日和赤哈兒親手給他贈送的禮品成就了他的人生地一步事業的時候,他卻在感慨中來不及回味、、、、、、
奧迪車行到西禹高速上,蕭無塵看着這條能直接行到村口的大道,卻不敢過多的回憶太多的往事。邪月平日不說話,開車很穩,可一到高速上就開始飆車,讓坐着的楊蕾嚇得不敢睜眼。邪日在副駕駛座上得意洋洋的看着車在道路上疾馳。只有傷口剛好的赤哈兒縮着他的小腦袋,似乎在思量東西。
“喂,邪月,你兔急個啥,黃龍山上又沒有你的老相好!”赤哈兒實在忍受不住車速太快的暈厥,大聲喊罵道。
楊蕾美眸睜開,當看見旁邊的樹木和兩天疾馳後退,立刻又閉上眼,手不由的握住蕭無塵的手。
邪月“呵呵”樂道:“好長時間就沒暢快了,嫌快坐後備箱去!”
赤哈兒立刻抗議道:“我是傷員,要照顧傷員。”說着氣惱版就要拿起槍給邪月腦袋來上一下。
蕭無塵忍俊不住,說道:“開慢點,又不是急着投胎,路上的風景也不錯!”
果然老大效應很不錯,蕭無塵剛說完,邪月立刻都減速了,退到慢行道上,慢到高速路規定的60邁,又緩得讓人着急。不過蕭無塵和楊蕾都看着路邊的良田,小麥綠幽幽的快將麥穗吐出,菜籽花黃豔豔的覆蓋田野,許多莊稼都種到地裡。只是剛離開西安路段都是關中平原地區,一路上地勢平坦,所有田地一望無垠,偶爾能看到路邊的村舍,雖然比起南方的雙層新農村有着一定的差距,但看那情形,家家門面牆上都貼着白亮的瓷磚,顯得欣欣向榮!
蕭無塵以前這個時候基本都得請假回家,幫父親將大蔥、辣椒、茄子等苗栽上,又將西瓜、南瓜、各種豆子點到地裡,忙活完一個月才能再回縣城打些短工和小工。只是離開一年多,他家的那幾片梯田地是否在村民的幫襯下他父親是否種上莊稼?
此刻他的旁邊,楊蕾看着蕭無塵若有所思的樣子,緩緩說道:“想家,就回去繞一遭,再大的事業也大不過親人啊!”
蕭無塵眼睛一酸,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搖了搖頭,堅定的臉上帶着韌芒。
突然赤哈兒突然爆出一句話來:“無塵老大,想起來了,你家就是那個死了納蘭老大女人的那個小山村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邪月一個緊剎車,差點把所有人甩出車外。
邪日叫罵道:“邪月,又犯什麼病了!”
赤哈兒似乎意識到說錯話了,立刻道:“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
這時邪月才啓動開車,車速到了九十邁,才穩住身形,從那倒視鏡裡看來,神情似乎很嚴峻。
可蕭無塵聽的清清楚楚,問道:“你們去過我村,你們說方阿姨是納蘭長生的女人,那姬瓊就是他的女兒,你們能這次幫我,也是
因爲姬瓊嗎?”
這時氣氛立刻下降了許多,楊蕾似乎從蕭無塵話語舉動中看得出蕭無塵的滄桑,她隱隱感覺蕭無塵背後有着很大的故事,雖然沒有道明,其實她心裡早已經清楚蕭無塵心裡已經有人了!”
“無塵老大,別聽他胡說,我們也說過了,這次分裂我們隊伍後,我們不屬於任何人,能來跟着你混,也是我們各自的選擇,沒有任何外人因素!”知道事情必須解決的邪日說道。跟蕭無塵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他們很瞭解蕭無塵的爲人,那就是不願意欠別人的,即便迫不得已欠下了,都得想方設法的還了。
儘管蕭無塵之前就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現在只是想確認一下。
他沒有作出什麼老大的威嚴來訓斥他們三人,而是嘆息道:“這些之前我們其實已經確定了,是我多心了!”說着幽幽一嘆,想着方姬瓊那氣質與美貌渾然一體的樣子,讓他感覺與她之間是那麼的模糊,那麼的遙遠。
他一直認爲,真正懂他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方姬瓊。曾經他跟她站在保定的那個無名山上,互相承諾着“三年之約”,曾經他和她一起浴血奮戰在遊輪上,互相依扶,曾經以爲他和她會成爲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經典例子,曾經他在決定一拼的時候向她提及分手、、、、、、、只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那個高傲的、冷淡的、擱人千里的方家繼承人還始終不忘他這個只能算是她人生的一個過客的土帽子。
“無塵老大,其實她、、、、、、”赤哈兒想說些啥,看了下倒視鏡立刻止住話語。此次的經歷,讓赤哈兒有了很大的變化,曾經的一言不語,變成對現實社會的一種開朗,其實就是一種進步。
“別說她了,我會還得起她這個人情的。”蕭無塵嘆息一聲,儘管心裡惆悵,他還是刻意壓抑住。接着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跟隨納蘭長生去的我家?”
邪日帶着嚴肅的氣息說道:“去年來上海之前,我們曾經在你打擊過的那個傳銷犯罪團伙的老宅住了快半年,後來隊伍解散我們才離開。”
蕭無塵只是“嗯”了一聲。
懂得蕭無塵越在沉默中越認真,邪日道:“無塵老大,您不放心蕭老(蕭乾坤)我們心裡明白,去年我們是先見的他,老人家除了腿上的毛病很健朗,不善言語,就是納蘭老大對他可是敬畏的很,那可是我們唯一一次見到納蘭老大真正敬佩的人!”
“一個糟老頭,被你們拍馬屁成那樣,納蘭長生對我爹敬畏,你們真會扯!”聽到健朗兩字,蕭無塵心鬆不少,開始變的開懷起來。
這時,赤哈兒感慨道:“無塵老大,當知道蕭老當年的事蹟後,其實我也很欽佩的,他的槍法比我強十倍!”
在車上坐的楊蕾聽的雲裡霧去,也不知道蕭無塵收攏的這幫怪人到底說什麼呢,怎麼跟部隊那樣。只是她這個聰明的女孩不會去過問這些,把他們的話打算徹底的忘記。當知道蕭無塵能讓張三板和拆遷辦的部長聞風喪膽,賠上款項,她就已經知道蕭無塵已經不再自卑了,開始了他的海東青夢想。她可是曾經在蕭無塵一個鄰村的同學那打聽過蕭無塵的事蹟,那可是撞斷過十八棵以上樹的存在。記得上初中的時候,她就發現過蕭無塵的肩頭和
胸前有很厚的傷疤,曾經問過蕭無塵,當時很自卑的蕭無塵支支吾吾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就亂說吧,一個參加戰爭瘸腿的人,拿着家鄉的土槍還經常放空槍的人被你們一說,倒都成了英雄,那我怎麼也是英雄之後。”的確,蕭無塵知道他父親的事情並不多,唯一感覺父親厲害的時候是那年母親走後,他父親一個人上了瓊山一日一夜,最後是瘸着一張老腿,將一個瓊山經常亂竄的土黑熊拉到家裡,當時瘸腿的父親身上好幾處都是熊爪過的印痕,鮮血都化膿了,當時他小,並不知道其意義有多大,現在想起,卻滿是驚恐,畢竟那需要多大的力氣和膽子才能辦到的事情。
赤哈兒嚴謹的臉上不像開玩笑,他說道:“無塵老大,這是真的。您的父親是個英雄!”
蕭無塵也不管這些,哈哈道:“管他這些是不是英雄,就已經那樣了!”嘴裡是那樣說,心裡卻是一陣震動,想起那次父親的意外表現,他突然看得出他父親其實還是很在乎他的母親的。要不然爲何在他離開蕭家咀去上海的時候,他父親向他說的那句話:“在大上海遇到你娘,她過的寒磣就讓回村子來!她若過的很好,就告訴她你老爹比她還過的好!”這句話原本是個氣話,此刻被他理解後,他突然發現,當時父親已經暗示他,他的母親是在上海,可是在上海,爲何又不回來看他和他父親。
五歲前他能記住的東西原本就不多,在他印象裡,他的母親是村子裡出了名的美人兒,可是村子裡邊的人都不敢輕易招惹他母親,甚至村子裡的一些光棍漢都不敢擡頭看他的母親,彷彿她母親就是一個很毒的竹葉青那般讓人不敢接近。他記得他的父親和母親平時話不是很多的,但也能算得上相濡以沫,因爲他根本沒見過兩人吵架,即便他強硬的逼迫自己的記憶,也沒回憶出半副母親和父親吵架的局面。
只是後來馱着半個背的爺爺去世後,村子裡也很少有人提及她的母親在村子裡的事蹟。大多都是嚼着舌根說些漂亮女人留不住的話。但他記得最清楚的是她母親手把手教他練詠春拳的動作,很溫柔,很有耐心,更是疼他,甚至未曾打罵過他半次,讓他每次想起,他的心裡都暖烘烘的。記得過年的那次,她母親可是含着淚,乞求村子裡當時唯一的小賣部,將他後來贖回來至今藏在懷中的戒指當給了小賣部,爲他換來十個能飛起來的“火箭響炮”,當時他可是見了母親流淚的一面。
儘管這個社會有着太多的離異家庭、單親家庭,可蕭無塵總覺得他的單親家庭跟別的家庭有着很大的不同。
當汽車開到合陽縣的邊境,當碰觸到家鄉曾經熟悉的標誌,蕭無塵默默不語。他把楊蕾送到縣城邊的西環路上,就讓邪月快速開車離去。當與楊蕾告別的時候,他看到楊蕾眼中的淚花,他沒有去安慰,只是讓這種短痛深深的留在心裡。
他相信楊蕾會將買的東西送到他父親手上,只是執着的他始終不願意多看一眼家鄉的景況,因爲他怕觸景生情,在他沒有達到能讓蕭家咀與時俱進的那天,他始終不會狼狽的走進那個村子。三年,還是兩年,他需要在短暫的時間一夜暴富,他要在中國真正金融危機之前,打出一片屬於他自己的帝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