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娘,長大後我一定要娶你做媳婦,額爺說了,你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媳婦!”小無塵很懂事的依偎在母親的懷裡,心裡美滋滋的。
“你怎麼能娶娘呢,傻孩子!”
“娘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媳婦,我不娶,那娶誰啊!”
“當然是娶這個世上最漂亮的小丫頭啊,她纔是你這一輩子應該照顧的人啊”
“那小丫頭在哪呢,她有娘好看嗎,她會像您這樣照顧爺爺那樣照顧娘和爹嗎?”
“會啊,娘會的她都會啊,她不僅會照顧娘和爹,還會照顧我們的小土娃呀!”
“那個願意做額媳婦的小丫頭在哪啊,我得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會照顧娘和爹!”
“那個小丫頭被娘寄存在縣城的百貨大樓裡,等你長大了,就把她帶到你的身邊來,好好照顧你啊!”
“不能光照顧我啊,還得照顧你和爹啊!”
“小丫頭照顧了我和你爹,那她誰來照顧啊?”
“當然是小土娃照顧呀,娘,小土娃可厲害了,不僅學會了爬樹,還學會了滾鐵環,以後還要像蕭富哥哥那樣學會騎自行車,到時候帶着爹和娘,再把那個小丫頭帶上,咱們到縣城趕集會去,吃最貴的最大碗的羊肉蕎麪餄烙面去!”
“那小土娃就得好好努力學習,以後開着火箭,開着飛機,那小丫頭才能跟小土娃去趕集會去!”
“嗯嗯,娘,小土娃最乖了,以後一定好好上學,還要跟娘學最厲害的武功,以後跟村大隊電視裡的大俠一樣,當個大英雄!”小無塵呢喃着,幻想着自己的未來,說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然後沉沉的睡去。澹臺羽鳳看着孩子睡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望着一邊沉沉睡着的蕭乾坤,是啊,自己的男人太累了,老天爺啊,難道她澹臺羽鳳就真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這樣受苦一輩子嗎、、、、、、、
自到了能探監的日期後,總有人絡繹不絕的要來探望澹臺羽鳳,都被她拒絕在了看守所外邊,其中不乏一些當地名流和官員。根本沒有動用自己人脈關係的她,連自己的一些心腹手下都不想見,更何況那些貪圖她指點一二的陌生人。
心靜自然平,澹臺羽鳳現在的心裡只裝了兩件東西,一件是佛,一件是愛,其他的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再她看來只不過是過往雲煙。
一心爲善,一心祈佛就是澹臺羽鳳最想做的事情。
“澹臺女士,有人探望您!”一名看守所的女民警向澹臺羽鳳帶着溫和的口氣轉達着話。一身佛家薰陶下的澹臺羽鳳除了容顏未老外總是感染着一批人。就像這位女民警,每次碰到澹臺羽鳳總是被她身上的那種佛氣和一身素養所折服,所感染。
“還是不見爲好,一個糟老太太有什麼見的!”澹臺羽鳳即便是對待看守所的民警,臉上總是帶着溫和的微笑,很有親和力。
“是、、、、、、、是這樣的,我們說了您不會見任何人,但是他說他叫蕭無塵,說報了他的名字你會見他的!”面對澹臺羽鳳這樣一個大智近妖的人物,女民警都感覺備受壓抑。
當聽到是蕭無塵要見她,一向平靜的澹臺羽鳳感覺一陣驚喜,自己的兒子總算願意見她這個不稱職的母親了。儘管在蕭乾坤的葬禮上,蕭無塵已經明面上認了她這個母親,可是在蕭無塵的心裡對她是充滿着憎恨的。一個捨棄小兒和瘸腿男人的女人怎麼奢望被人原諒呢!
那、、、、、、那就見見他!”一向八風不動的澹臺羽鳳說話聲音都有些顫抖,她都不知道見了自己的兒子應該說些什麼,儘管心裡有許多話要說。
這回輪到女民警震驚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讓她手無頓挫的竹葉青也會變得不穩重起來,看來那個蕭無塵一定是這個澹臺女士最重要的人!
母子相見並沒有像其他監獄那樣擱着一大塊玻璃,兩人拿着電話再通話。而是在看守所所長同意下,安排他們在一個專門接待貴賓的房間會面。
當蕭無塵看到澹臺羽鳳那張小於實際年齡的臉和那一身樸素的獄裝,就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在那支離破碎的零星記憶裡,母親似曾未衰老那般就站在自己面前
,可不論之前他做了多少準備,依然難以達到像小時候那樣喊上一聲“媽”!
二十年的歲月說長不長,可是經過這麼多年的陌生,已經無法達到二十年前那樣的無所顧忌。
澹臺羽鳳看見蕭無塵遲疑的樣子,知道她這個不稱職的母親很難讓眼前的兒子叫她一聲“媽”。帶着母愛的氣息,澹臺羽鳳親切的說聲:“孩子,快坐下、、、、、、。”本來想更親切的招呼自己的兒子,可眼下的這種情況還真有些不適宜。
就這樣母子二人尷尬的坐下,還是那位女民警端來兩杯茶打斷了二人的尷尬。“澹臺女士,這是你兒子啊,你們可要好好聊聊!”說着將茶放到茶几上。
“是、、、、、、是啊,是我兒子!”澹臺羽鳳接着話,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等女民警走開,澹臺羽鳳親切的看着蕭無塵,一切都那麼真真切切。現在她的兒子就在她的身旁,她卻彷彿距離那麼的遙遠。曾經她默默承受痛苦,爲她祈福,卻不敢去蕭家咀去面對。現在她看着自己兒子,卻心裡充滿着悔恨。
蕭無塵表現的很淡然,心裡其實也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與自己曾經日思夜想的母親去交流。儘管他將本是對母親的怨恨傻癡般強加給父親好多年,但到事實水落石出的時候,他也怨恨過母親,也對自己父親抱打不平過,甚至覺得父親若能跟母親像村子裡那些大多人一樣相守一輩子的話,即便自己父親不在了,也沒有那麼多的怨恨夾入其中。但父親生活了一輩子,悽苦了一輩子,到最後還不得好死,這讓蕭無塵曾經在內疚和怨恨中就差點墮落起來。
但經過這麼多的事,這麼多的人,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父親在預知要死前遺囑中也是要他化解與母親之間的怨恨,在經過這近一年軍隊生活鍛鍊,他已經想開這一切了。母親可以做一個離夫棄子的壞女人,但他不想當這個壞兒子,他這次來,就是要解救自己的母親。
“孩子,媽知道自己是個不稱職的母親,你能看我來,我真的很高興!”澹臺羽鳳說着,眼淚已經在眼圈打轉。她這個強勢的女人,強勢了一輩子,其實也孤獨了一輩子,現在想想,她真的悔不當初。現在她即便財富通天又能如何,弄得夫離子散一場空而已。
“沒,沒有,就當這是命運對咱家的一場考驗吧!”蕭無塵看着母親這樣,心裡也難受啊。他們一家人現在就剩下母子相依爲命了,真不應該將那麼多怨恨留在他們母子中間。
當聽到蕭無塵說是“咱家”的時候,澹臺羽鳳擦了擦快掉下來的眼淚,帶着淚說道:“對,你說的對,我和你父親失去了一輩子的幸福,你一定要幸福起來,我真是悔不當初啊!”
蕭無塵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看着母親梨花帶雨般哭成一個淚人。曾經多麼堅強的一個女人,卻在他這個兒子面前哭成了一片。是的,母親是有錯,但那已經是過去了,他應該原諒她,讓她跟自己生活在一起,這樣纔是一家人!
“都過去了,一切的對與錯都過去了。不要將所有的罪責都放到你的身上,我們一家人就剩下我和你了,我們更應該好好的生活下去,不爲別的,就爲那死去的爹吧!”蕭無塵只能這樣說,他感覺與眼前的母親就像擱着一塊東西,是那麼的陌生。儘管他很想將兩個人之間拉近一些,可他依然做不到,更做不到小時候在母親面前的肆無忌憚,彷彿就像兩個世界的人突然拉到一個世界,儘管血脈相連,但是還不適應互相的語言那樣。
“不,是我的錯,孩子,只要能讓我這個母親彌補的,我一定去彌補!”澹臺羽鳳歉疚的說道。
“不用彌補什麼,我知道讓我突然喊你一聲“媽”有些不適應,但你應該知道我心裡其實對你沒有怨恨。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喊的出來,但不是現在!”蕭無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辦,就是喊不出來,但眼前的母親和二十多年前的母親是如此的相像,他爲什麼就喊不出口呢。
澹臺羽鳳儘管很內疚,很自責,但她知道要自己兒子一下見她一親如故那纔不正常呢。她擦了擦淚,點頭道:“我明白,明白,孩子,以前娘沒做到,以後娘一定做個好母親彌補你!”
蕭無塵知道在這樣下去,他和母
親依然是一場尷尬的局面。他改了話題:“我這次來一方面看看您,另一方面也是想了解下澹臺家到底是怎樣的情況,你這樣逃避也不是個辦法,你真若想跟我這個兒子合好,真的想讓這個家庭在不圓滿中變的圓滿,那就振作起來,跟我這個兒子一起度過眼下的難關,你兒子我可不想每次與母親的團聚還要在這種尷尬的地方見面。”
澹臺羽鳳眼前一亮,的確,現在的蕭無塵並不是小時候那個有些調皮,有些善良,有些無知的小無塵,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好吧,既然兒子不想在看守所這個尷尬的地方見到她,那她就應該完成兒子這個美好的心願。
澹臺羽鳳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孩子,那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你猜的沒錯,我能進這家看守所,全部是我設的局,儘管明明知道這個局設了以後,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有人爲此犧牲,但這一切的一切我都是爲澹臺家好,絕對不是出以私心的!”
蕭無塵平靜的說道:“這個我知道,但我覺得該收局了,已經有人爲此付出慘重的代價了。掃掉門前雪固然重要,但掃的多了,也就過了,該給雪融化的機會!”
澹臺羽鳳深深的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在我澹臺羽鳳倒下的瞬間誰會扶我,誰會踩我,誰會對我不理不睬。”
蕭無塵看着澹臺羽鳳,看着這個踩一腳,能讓整個上海震動的第一竹葉青,看看她是否還像小時候的母親,是否還有着那個時候的淳樸,那個時候的善良。
澹臺羽鳳接着說道:“我知道讓扶我的人受苦了,他們在扶我的時候也被踩到了。聖水這個孩子小的時候就善良,跟你一樣都是那樣寧願自己吃虧也不願意讓別人受罪的人,這次讓她挺身而出,難爲她了。金玉的手被剁了,其實我比誰都心痛,她在商業方面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女漢子,但她的情商太低,喜歡感情用事,談過五次戀愛,都被傷的體無完膚,恐怕現在她剁手之痛也痛不過被張玉柱這個新秀的感情傷害吧!”
“張玉柱,那個楊帝手下的心腹?”蕭無塵疑問道。
澹臺羽鳳點頭道:“是啊,這些孩子本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本事,但跟楊帝久了都跟着學了一身陰柔反骨氣,不然未來的前程都應該不錯的,只是可惜了。”澹臺羽鳳說着,繼續說道:“羅霸道是我從英國劍橋大學挖出來的好苗子,擅長直-銷觀念,現在的幾家直-銷品牌都有着他的功績,只是被我派到雲南那片,面對着一幫耍架鬥狠的人就明顯有些力不足心,被楊帝所乘也在意料之中。苗鳳凰在川南的確是發揮超常,她這個畢業麻省商業學院的碩士的確在那一片打出一片商業天下。但這個社會,每個行業都有着她行業的規則,一旦被人以不同的方式打破,就有些作弊嫌疑。苗鳳凰倒是除了商業方面的確發展了一條黑色紐帶,並養了一幫打架鬥狠的手下,就是爲了不時之需。現在楊帝挑她眉骨,她的忍讓都是我刻意爲之的,目的呢,其實也是想讓楊帝有所顧忌,但結果是怎樣,我也說不出來。柳翠呢,一直在北方和一幫商業精英發展,倒一時沒有被觸及到底線。澹臺家幾十個集團公司,本來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沒問題,那是假的,中國這些年來在法制不健全下有哪家大型公司敢真的問心無愧的說一聲“沒問題”。我做不到,中國的每一個企業家都做不到。所以我這次入獄,就是想把澹臺家所有的弊端在當下法律中來一次真正的大清除。病毒也好,木馬也罷,總是要面對的。就像現在的國情一樣,一些弊端就應該早早發現。所以你放心,眼下輿論中怎麼說澹臺家都不重要,都不會給你的母親我造成多大的傷害,更不可能像丁書苗那樣被判死刑的命運,甚至我根本不會入獄!”
蕭無塵聽了這麼多,聽到母親這麼多,心就鬆了許多。是的,一個國家在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都存在着很多很多的問題,導致的現在壓制泡沫,經濟低迷。但這一切的一切有時候也不一定要那些觸動法律的企業人來全權負責,那些在位的官員如是油鹽不進的話,也不會存在着中國五千年以來最強最大的反腐運動。自己母親不用判刑,而是自掃門前雪。只要她健健康康的,他心裡的石頭也就落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