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第二天在自己的牀上醒來, 圓圓告訴我說半夜他將我抱回來的,然後說他已經走了,留了東西給我。起身到桌前一看, 是那時候隨手摘下來送給他的那串佛珠。旁邊, 還有他的一封信, 可惜龍飛鳳舞的我實在看不懂。讓圓圓給我翻譯一下, 那小丫頭看了就捂着嘴直笑, 笑得我心裡慌慌的,懷疑是不是哪裡不對。

“你鬼笑什麼!再不說我就找別人問去了!”拽什麼嘛,我看不懂但這裡會認識的人不會少吧!

“姑娘, 我想你還是不要讓別人看見比較好……”她努力不讓嘴角的笑容過於擴大。

“那你說啊!”我恨不得換上她的腦子直接看看那紙上到底說了什麼。

“爺說,爲了不讓你太想他, 所以他特意將這串你送的佛珠留下, 讓你每天數一顆, 他保證在你數完之前會回來。姑娘,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圓圓到現在仍然相信, 我和他之間會有將來,常常在我面前說起無雙在我不在的時候是如何表現出他的思念。我聽了,也只能是聽了,最多回她一個笑。信了,如何?不信, 又是如何?我和他之間或許只能這樣下去了。

“去, 死丫頭無法無天了, 連我都敢笑!”兇巴巴的從她手裡搶過那張紙, 利索的三兩下撕碎, 爽氣的往窗外一扔。“好了,給我梳頭吧!”

“姑娘, 你在意其實你就說嘛,爺真的對你……”

“好了,不要說了,快點梳頭,然後我要去宛姐姐那裡看看,你去幫忙準備起程。”

“嘴硬……”她在我身後輕聲說。是,也許真的是,我只是,沒有相信他的勇氣了,也沒有再進去一次的打算。如果真的還要這遊戲繼續下去,那麼我能做的真的只有保持這樣的態度,我不能再輸一次了。

“宛姐姐她還沒醒?”推開那扇門,看見趙康比我先到一步。

“她可能要昏迷一段時間了。軒轅臨走前讓青兒將藥方和煎藥的要點告訴了我,並說這幾天可能宛如都不會醒過來,讓我儘量不要讓她收到顛簸,如今她的內傷很重。”

“哦,”我似懂非懂的點頭,“昨晚無雙說他讓四姑娘趕過來了,看來我們又可以多一個幫手。”

“嗯,等會喂宛如喝完藥後我們就上路。”

“好啊!那我去看他們煎藥了!”

“等等……”他突然拉住我欲離開的身子,“裬……”

“嗯?什麼事情?”他欲言又止,我滿頭霧水。

“相信我,我也會保護好你的!”他拉住我的手,慎重其事。

我點頭,順便抽出一隻手拍拍他的肩。“我知道,昨天看見你那樣護着我我就知道了。你放心,我也會盡我一切能力來幫助你的!”

他笑了,似乎我說了什麼讓他很高興的事情。“裬……”

“不用說拉,我們是好朋友,康你現在怎麼變得婆媽了!”看見趙康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的臉,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康,爲什麼要如此待我?就因爲將來你要帶我離開所以纔會這麼努力的讓我信你?你,不要讓我對朋友也失去信心吧……

我們上路了,速度比先前還要緩慢。連着幾天太平無事,我們都在心裡偷偷吐一口氣。宛如還是昏迷不醒,只是氣色好了很多;我每天都數一顆珠子,我告訴自己這只是爲了讓自己安心。那珠子似乎被他用香薰過,聞起來有他身上的那種淡香味,不刺鼻,讓我常常放在鼻尖。也是奇怪,聞着那味道,似乎他就呆在我得身邊,如往常那樣斜靠在車廂上,那麼看着我。

當珠子還剩下倒數四個時,我們來到了一片平原中。馬車移動在一望無際的黃褐色的沙土上,漫天的迷塵讓人都不想把頭伸出車窗外。突然,遠方出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純白,好像新雪一般。心中一涼,還是來了。而無雙,還未回來。

那人就這麼站着,筆挺不動,好像一把銀劍插在地上。可渾身散發出的殺氣,讓馬兒不敢再向前。他背對着我們,烏黑的長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衣袖鼓起,整個人飄然欲仙般。然後,他開了口。

“車上的,可是七王爺趙康?”

“大膽!居然直呼王爺名諱!無禮狂徒還不退下!”趕車的一揚馬鞭,喝道。

“……你們退下。”他跳下馬車,站定,讓衆人安穩下來。“你是何人?”

“你就是趙康?”

趙康拍拍衣袍,“正是小王。”

他緩緩轉身,衆人皆倒,那背影玉樹臨風般的男子居然長得其醜無比。酒糟鼻子麻餅臉,綠豆般大小的眼睛青蛙的嘴。他血盆大口一裂,“你終於來了。趙康,我奉我主的命令,今日要在此了結你。”

“咳咳……”趙康彎腰咳嗽不已用以掩飾自己忍不住的抽笑,而王震圓圓還有我三人早已縮回偷看的腦袋趴在車廂裡笑得爬不起身,心裡不覺同情又佩服趙康的忍耐力。

“這位……大俠,小王與你素不相識,不解今日爲何你要在這裡……威風凜凜的宣稱要奪小王一命?”趙康說上幾句,就大喘氣一次,忙着將肺裡憋的慌的氣吐出來,短短一句話被他說得七零八落的不說,臉上那奇怪的表情真讓人難以想到那會是以冷靜沉穩出名的七王爺。

“人家都說你聰明,可卻看來不怎麼啊。我都說了,奉上頭的命令。至於爲什麼,不如就等你下去後好好問問閻王爺吧!”他右手一張,一吸,地上一塊不小的石頭居然就勢被他吸入掌中。他緊緊一捏,一鬆,就見那石子成了細沙緩緩自他手中掉落。“小生我不太喜歡殺生,怕血污了我這白衣。這幾日我們也清算過,除去已經離開了的軒轅無雙還有他的兩個下人,剩下的包括重傷的那女人,這裡一共有一十六人整。少爺我也不想大開殺戒,弄髒我這身衣服,你只要自盡在此,我便饒了剩下的這些人,如何?不然,可別怪少爺我不客氣!”

看着這麼一絕代衰哥在我們面前左一句“少爺我”,右一句“小生”的,當真是讓人忍俊不禁。可他剛纔露的那一招,卻已經讓趙康收起那初見他時的滑稽感。

“哦,對了,”他突然想起來的又道:“你們中還有一個身上有紫鈴的女人吧?她也要死。”

“爲什麼啊?”我忍不住伸出頭問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原來是你啊?自己出來也好,省得少爺我到時候找不到正主兒。爲什麼要殺你我也不知道,上頭的命令就是要你們二人今日命喪與此。”他起腳,右腳在地上劃了一道圓弧。“趙康,你是要親自了斷好圖個痛快,還是要我動手?”

“睨得狂妄!”一人掀開我身邊的車簾子,跳到趙康身前,卻是王震。“想要對王爺動手,就先讓我來試試看你有沒有這份實力了!”

“呵呵,你本不該是今日要死之人,卻偏要自個兒湊一份……好,就讓少爺我先送你一程!”身形暴起,人如大鳥一般就往王震撲下。

“他這是幹什麼?”我不解的看向趙康,卻見他也是一臉茫然。

“姑娘,王爺,”圓圓不知何時拉住了我的手。“他這是在爭取時間。”

“……他在想法拖延時間待得軒轅回來?可這是不是危險了點?”趙康雙眼不離前方打鬥中的二人。

“沒辦法,這人似乎不是江湖上出名之人,我和王震都不記得有這麼一號人物,所以對於他會出的招式套路也是一無所知。王震剛纔和我已經決定讓他打頭陣,儘量拖延時間,萬一他獨自無法迎戰,到時候……王爺,到時候還望您可以不去計較什麼以多欺少,我們三人合力迎戰。”

趙康聽了,先是不語,直直看着那纏鬥中的二人。

“康……”我知道這對於像他那種身份的人,是很不屑於這種事情的,可如今,別無他法。

“好,我們只能這樣做!”他望我一眼,突然下定了決心。是了,你說過你會保護好我的。

那二人突然分開,王震氣息有些混亂,忙着吐納,而那白衣男子卻神色自如,那麻臉上似乎還有一抹得意的笑容。

“如何!我勸你還是快快讓開,少爺我便饒你一命就是。”他得意的大笑,那笑容讓我忍不住有反酸的感覺。

“哼!”王震他突然一拍腿,大聲道:“小爺我只不過是試探一下,我們再來過!”

“既然你一心求死,少爺我也就不客氣了!”大喝一聲,兩人復又纏鬥上。

“他剛纔說,那人的腿是弱處。”圓圓突道,看出了剛纔王震故意拍腿的用意。

“好,等會圓圓你專攻他下盤,我和王震攻他上身。”

就在此時,突聽“嗆”一清脆聲,王震翻出一把短匕首,刷刷幾下往那男子腳下攻去,那人急退好幾步,方纔收勢。王震也不再次出手,只是站在原地哈哈大笑。“我道是什麼危險的人物,這不還不是讓我看出了敗處!你那麼弱的下盤還好意思站出來丟人現眼?別笑死我了!”

圓圓和趙康長吐一口氣,知道這人並不如想象中那麼難對付。

那男人臉色幾變,道:“哼,看來我是有些太小瞧你了。”他停聲,一聲長嘯,只一會就聽見遠遠有人迴應。

“不好,他還有幫手!王震,動手,別讓他們會合!”趙康立刻命令到,王震一聲暴喝舉起手中利器就往對方攻去。那白衣人且戰且退,看來也是在拖延時間等候那幫手趕來。趙康回頭一看圓圓,圓圓立刻會意的縱身加入戰局。前後夾擊不過五十招,那男子節節敗退,王震一個搶步手中銀光往那人胸上劃去,那白衣立刻有了道紅色的痕跡。那男子手掩住胸口,踉蹌幾步倒在地上,不住喘氣,配上他那尊容到還真有幾分垂死的青蛙狀。

“哼,可惜閣下的白衣還是沾了血,不過弄污它的卻是閣下自己的。”圓圓撇撇嘴,不屑道。

那男子不住喘着粗氣,對於圓圓的調侃不理不睬。王震和圓圓還欲說上幾句,那一直觀望着得趙康突然面色一沉,順着他的眼望去,一抹黑色的身影正快速向我們這裡趕來,幾個起落後,那人已經到了我們面前。

黑,一身的黑,好像墨漆的竹竿,除了眼白還是比較正常的顏色,連嘴脣都是發黑。他手上拿着根和他很像的黑色竹竿,就那麼站在白衣男子身前。

“他們傷了我!”沒有聽錯吧?那白衣男子的聲音居然有些粘,忍不住都有安撫滿身造反了的雞皮疙瘩的衝動。

“不要緊,我會幫你報仇。”那黑衣男子的聲音很尖,好像捏着喉嚨說話一般。

“哼,滿口大話!先接幾招試試吧!”不知何時兩人居然練就了絕佳默契,話音一落一個攻上一個攻下配合無間。想必他們以爲這黑衣人像那白衣男子一般色厲內荏,來個先下手爲強。卻不料這一次卻是大大的失誤,那男子一根黑竹竿耍起來卻是滴水不漏,不僅將周身防備的嚴實還常突發奇招,饒是兩人聯手卻也不見得佔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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