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青兒, 是江湖第一門派無雙門、第一公子無雙公子的貼身侍衛。其實爺的武功很好,好到根本就不需要我們來保護他。是的,我們, 我還有一個同伴, 他叫空兒。我們三人——不, 正確點說應該是兩人, 我和空兒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由同一個師傅教我們同樣的武功,直到爺11歲,13歲得我們就開始做了他的侍衛。師傅說, 他教我們的武功是需要兩人的默契配合才能發揮最大功力,其實一男一女該是最好的, 可是老門主想得很多, 他說萬一那女子以後成了別人的女人, 那麼必然和同伴的默契度會下降許多,那功力便發揮不到及至。所以他們特意找了兩個男孩子, 就是我和空兒,讓我們從小生活在一起,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將我的左手與他的右手綁在一起,或者他的左手我的右手,只是爲了讓我們能有更高的默契。師父是成功的, 13歲得時候我們就能通過最簡單的手勢交流, 15歲以後我們都是用眼睛來說話給彼此聽。第一次見到爺, 我從空兒的眼中看出了他對爺的一見鍾情。那時候爺只能叫做公子的時候, 雖然年紀還小卻已經有了一種——中性的美, 美的讓人驚豔美的讓人心折。第一瞬間,我也被公子迷的睜不開眼, 下意識的我就扭頭去看身邊的空兒,那是默契還是爲什麼我已經不清楚了,但空兒眼中對公子的迷戀卻讓我清醒,或許那時候還不明白爲什麼,但我知道空兒比公子在某些方面來說是更重要的。我的職責,是保護公子,雖然後來我們發現他其實根本用不着我們保護,但脫離了那個職責之外,空兒這邊的天平明顯就會重一些。
爺的身邊女人很多,我和空兒到後來已經有些麻木。反正都是那樣,有些留了下來然後離開,有些一開始就會離開。後來,莫翔帶來一個女孩子,爺第一次看到她就對她表現出了不同。莫翔當時說她是個失了記憶的,爺居然讓她冠上軒轅的姓,並讓她住進對爺而言很不同的荷園。他在的那段時間,爺都很開心的,那個女孩是個聰明的人,能陪着爺鬥智,常常爺半夜心情一來也會去找她鬥上一會,後來居然將代表最高權利的紫鈴也送給了那姑娘。空兒的眼中有着一些失落,他常常很寂寞的看着遠方,然後靠在我的肩上睡覺。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如果覺得有說不出的不高興便會這麼做。突然又來了一個愛穿紅衣的妖豔女子,爺和那姑娘之間似乎變得有些不同。終於有一天,爺讓空兒送那姑娘離開。原本,爺的女人離開從來都是隻讓某個下人送的,讓我們出面也算是第一次了,爺必定是很看重她的吧?不僅爲她預備了打量的銀票,甚至連馬車旅店什麼的也都爲她備下了。那姑娘不知道,她走得時候我和爺站在高處目送她的離開。當看見她對那疊銀票不屑一顧時,爺的嘴角邊分明有着笑容,不是那種我們常常見到的,虛僞的假笑。那天晚上,爺獨自一人在她的房中呆了一晚,手上拿着那隻姑娘留下來得紫鈴叮叮噹噹的響了一個晚上。空兒站在月光中,閉着他的眼睛不讓我窺視他的心,但是當我抱他回房時他眼角的那滴淚灼傷了我的肩。
再後來,廬山之上,姑娘被紅蓮一掌打下懸崖,我和空兒都看見了爺眼底深處的那抹瘋狂。他殺死了崖上所有的敵人,僅憑他一人。我和空兒還有莫翔能做的居然只是小心爺在無意中傷害到自己。然後,爺開始經常的甚至是天天晚上睡在姑娘的房裡。他還是那麼英名那麼果斷,可是他的女人們卻開始一個個被送下山,最後留下的只有紅蓮柳夫人和水靈姑娘。他常常對着那隻紫鈴發呆,或是望着那已經沒有荷花的池塘沉思。每次看到這樣的爺,空兒的眼中便會有着悲傷。其實看到這樣的爺我也很難過,可是空兒眼中的那種感情更讓我覺得難過。
去了次杭州,居然遇見了已經失蹤很久大家都以爲她死了的姑娘。爺很高興,姑娘告訴他說她不叫軒轅憐她叫何結裬,許是和爺之間有些什麼誤會吧,不然爲何不認爺呢?不過爺是真的很高興,他容忍了姑娘的性子不說那紫鈴又替她掛了回去。空兒他什麼表情都沒有,我也看不見他曾經會出現的茫然的眼神或是難過的或是怎麼的,這代表着什麼?代表着他對爺的重視已經超過了和我的默契?還是我對空兒的重視程度讓我患得患失不再能夠清楚的看清他的想法?
再後來,我們去了驪山,爲了那張從紅蓮那裡取來的藏寶圖。事情,變得很嚴重,六扇門的宛如被人打成重傷,沒有殺死她的原因只是爲了讓我們和七王爺還有姑娘分開。爺決定冒險親自去一次驪山,他只帶我們中的一人,因爲另一人要去唐門請四姑娘前來看宛如的傷勢。空兒想和爺去,讓我去唐門。我不同意,我知道這次有多危險,難保對方不會爲了拖延時間而對爺動手,而且他們的戰力不能小看,那些使用扶桑武術的傢伙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可是去請四姑娘的卻安全許多,因爲我們都發現他們還算是有些道義不亂殺無辜。所以,我要讓他去唐門。他一定要和爺走,眼神是那麼的堅決,我看了心疼。空兒,你就這麼要和爺在一起,一點也不顧及你自己的安全了嘛?我這麼問他,他只是笑笑,笑得有些無奈。然後,我第一次對他吼。我說,那你也該考慮一下我的想法啊!他愣住了,我趁機點了他的睡穴。我的空兒,我要你安安全全的。第二天,我和爺在空兒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就已經離開,我很想知道他醒來後那張漂亮的臉上會出現怎樣的表情,可惜我看不見了。爺在一天晚上問過我爲什麼是我陪着,我喃喃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爺卻笑了。他說你知道嗎,你愛他。
愛?我很茫然,那是什麼?他又笑了,說,爲什麼我的手下都和我一樣,明明愛了卻自己都不知道呢?爺,你愛誰?我問,話出口就知道那是廢話,爺愛的肯定是那個以前叫憐兒現在叫做何結裬的姑娘。爺沒有回答我,只是拍了拍我的肩告訴我說讓我回去就告訴空兒,不要等到愛人逃跑了才恍然大悟。愛嗎?原來我對空兒的那種感情就叫愛,原來如此。爺突然問我,青兒你看這滿天的星星,如果我能把這個送給她,你說她會高興嗎?其實爺根本就不想聽我的回答,作爲他這麼多年的侍衛我當然明白此時他其實是在自問自答,不過我突然想,如果我把這個送給空兒,他又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
我們回去的時候,空兒還沒有回來,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煎熬。其實身子已經很累了,這幾天爺都忙着趕回來幾乎沒有休息過,可腦子裡滿是擔心,不知道獨自離開的他如今好不好。晚上他終於也回來了,看見他滿是疲憊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心疼,早就忘記其實自己和他是半斤八兩的,忙着讓他先睡下,他卻一定要看清我渾身沒傷才肯安心躺下。心裡忽然酸酸的,他不能去看爺的身子有否受傷就來看我的,如果我一點事情也沒也就代表着我們這次的安全,他對爺的心,那也是愛吧?
離開替爺給四姑娘傳完話後回來,看見那麼蜷成一團縮在那裡睡得不是很安靜的空兒,手比腦快的就將他抱進懷裡。他迷糊的睜開眼看見是我便一點也沒有掙扎的繼續閉上眼,根本不知道我在那裡做着天人交戰。終於我狠狠心把他推醒,告訴他我愛他,我說我明白你愛爺,不過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就可以。沒想到他看了我半天后罵了我句白癡就準備繼續倒頭大睡。我那個火啊!我又搖醒他,認真的告訴他說我是很嚴肅的在和你說話,沒有和你說笑。然後,他的大眼睛終於恢復了些神智。傻瓜,我知道。他說,邊湊過來輕輕的一個吻落在我的脣上。我知道你愛我,我還知道我愛你。
你愛我!這是多麼令人震驚的事情!我傻傻的坐在那裡半天,然後再次搖醒又睡着了的空兒,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問,你不是,你不是愛的是爺嗎?看來三次把他從夢中搖醒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他的眼睛已經有些怒意,我忙安撫的拍着他的背。
“傻瓜,”他說,“我不像你那麼笨,我還分得清楚迷戀和愛之間的區別。”
那是那晚的最後一句話,因爲然後我的脣就粘上了他的。不過最後他還是沒有睡好,至於原因……咳咳,少兒不宜……
我和空兒的故事就是這樣,當然我們幸福了的同時我也希望爺的愛情能有着落,不過依照那兩人的性子,估計還是有那麼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