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久便覺得好是無聊, 圓圓他們找了處酒樓後向小二要了三樓的雅間。才走到二樓,便聽到一陣熟悉的笑聲。快步朝那笑聲的來源處走去,一看那窗邊背光而坐的男子不正是許久沒有見到的白水文嘛!禁不住欣喜的叫出了聲。他有些傻乎乎的轉頭, 見到是我先是一愣, 繼而用不敢置信般的目光看着我, 一副激動得不得了得樣子。想想也有些好笑, 那時候離開杭州時由於明瞭些他的感情所以是下意識避開他的, 可現在,再次見面,如此的心情之下居然好像看到了親人般激動萬分, 怪不得他鄉遇故知也是四喜之一。
招待着白水文的人一見我是他的故交便拉着我坐下,隨後趕來的圓圓和王震也不能倖免。閒聊之下知道白水文在我離開以後也算是洗心革面得不再做紈絝子弟, 用他曾經得經歷寫了一篇傳記被長安城得某書商看中, 特意邀請他來商談出版的問題。美美得蹭了頓飯, 手上拎着新買的玩意開開心心得和他分手時倒也沒忘記和他約了時間再會。
回去以後沒有直接回房,徑自一人去了宛如那兒, 手上的東西都丟給圓圓他們。宛如已經醒了,剛有人伺候着給她餵了藥。
“宛姐姐,早上我過來得時候你都沒醒。”
她靠坐在牀上,笑着說道:“我也好很多了,這麼天天過來看我幹嘛?”
“呵呵~”我低下頭不說話。宛如的事情, 我心裡總有些介意, 總覺得她是被我害成這樣得。如果不是我當時一心想要離開無雙而拜託宛如, 也不會發生現在這樣得事情。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介懷啊, 我和莫翔他們都沒有覺得是你害了我們。再說, 我能幫無雙公子做事,那是他還看得起我宛如。這一次發生的事情, 完全是場意外。如果真要說對不起,或許也該是宛如我。當時他們以我爲誘餌使公子離開你和王爺,如果讓他們成功了,宛如怎麼對得起你們?”她看了出來,微笑着說道。
“……可是,你現在……”越是這樣,我就越會難過。我不是善心天使,不是每一件事情我都會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好了好了,都是姐妹的說這些個幹嘛?對了,我聽說公子讓紅蓮過來了?”她想將話題轉移,但立刻發現自己找了個錯誤的開頭。一聽見那個名字,我的臉色就是一變。
見她有些歉意得笑,一副想把話縮回去得樣子,我也笑了。“宛姐姐別多心,對一個曾經想殺死你的人,怎麼着心裡都會有些介意得。”
“也不知道公子是怎麼想得,居然又讓她來淌混水。”宛如也是一嘆。
“他?呵呵,還不是新歡在手萬事不憂嘛。”笑得自然些,自然些,我沒有妒忌我沒有傷悲。
“不,妹妹,這一次公子怎麼想得我自然不知道,可是公子的所做,不一定全然都如你所想的那麼——只是因爲紅蓮是他新歡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難道,你就比我更瞭解無雙嘛?
“那一次公子讓我過去詢問我協助你逃跑一事時,我問公子既然妹妹你人都已經那樣了,再去過問當時的事情又能如何,卻不料公子他這麼說到,你們也都是頂頂冰雪聰明瞭的,卻爲何這件事情上都看不透呢?四姑娘是,你宛如是,怎麼就連憐兒都會不明白呢?我聽了就覺得,當時他這麼讓你離開,肯定不是單純的只是因爲紅蓮要你離開這麼簡單了,必然有他的理由在其中。後來再仔細想想,我跟了公子也有些時候了,他不會是個感情用事的人,這次會就這麼順了紅蓮的心意必定也有道理。只是他到底是什麼打算又做了些什麼,我卻是怎麼也想不透的了。”她見我一臉茫然,好笑的說道:“你啊,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吧?很多事情一旦被偏見矇蔽了眼睛就不容易看出它的真實,妹妹你是個聰明人,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你該自己好好去想想,姐姐其實挺看好你和公子的。”
是嗎?有他的理由在其中?比如說呢?宛如讓我不要被偏見矇蔽,那麼我的偏見是什麼?我怎麼知道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虛僞的?誰和我說得是真話誰告訴我的只是出於他的某些目的?
恍恍惚惚地從宛如的房裡走出,一路就在思考這些問題,直到撞進一人懷裡才傻傻的擡起頭,心裡嘀咕着這人真不好,我在發呆莫非他也是不成?看見那片紫色,才知道是誰。幾日下來的不解難過悲哀疑惑統統化成了尷尬,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只是低着頭。他也沒動,那雙妖異的紫鞋一直在我的眼角處。
“我怎麼不知道這兒有什麼可以吸引你的東西?還是你變了性子這種石板你看上了眼?”他那帶着調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只是覺得與其看你不如看這塊石板。”好戰的心態一出來,什麼尷尬什麼古怪想法都先閃邊。只是還來得及捕捉到他眼底最深出那一閃而逝的難過——難過?他爲什麼要不開心?
“那,你就慢慢的好好的自己的觀察這塊石頭吧。要不要我讓人把它搬進你房裡?”他笑得古怪,有些諷刺也有些蒼涼。然後,他從我身邊走過。
“又怎麼了?”
他突然停下來,冒出一句。
我四處看看,沒有人啊,莫非真有什麼隱身術這裡有隱形人?
他低笑着半轉身,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的眼前。嗯,好漂亮的纖纖玉指,然後那?我用不解的眼光看着他,他一笑,那手指慢慢下移,停在他的衣角處,那裡——我的手什麼時候拉住他衣角的?我怎麼不知道?
“呵呵……”我乾笑着收回手,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爲了什麼?爲了他古怪的笑容?對了,我是爲了宛如說得自己不知道的偏見想要問他!
“無雙……”叫出口,才記起似乎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喚他。他揚起一邊的眉,靜候我的下文。
“你總說我沒有想透,到底你說的是什麼?”
他俯下身子,慢慢貼近我,看着那越來越靠近的俊顏我開始呼吸加速,心跳加快。
“你把眼睛閉起來……”
他蠱惑般的在我耳邊輕輕說道,我依言而做。黑暗中似乎過了很久,一根有些冰涼的手指點在我的額間。
“不要問我,我不會告訴你的,這件事情只能你自己去想透,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信,只能你自己去想。我最多能說的,只是一句。”
他像在催眠我,可是額間的冰冷卻讓我神志集中。
“什麼?”
他的手指順着鼻樑慢慢滑下,點上我的脣,然後他的脣輕輕貼上我的,如蜻蜓點水般。
“憐兒,當時你答應過我,你會相信我所做的一切。”
他的脣離開了我,我卻過了好久才捨得睜開眼。
“好,假設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可你是出於什麼心態呢?是爲了不想遊戲還沒有結束便失去我,還是爲了什麼?”
“你還不明白?所謂的遊戲,只是一個枷鎖,一個能讓你繼續留在我身邊的理由而已。”他的手穿過我的發,任那髮絲如何隨風飄揚卻還是在他的掌握中。
心裡不能說是沒有感覺的,可是立刻我卻想起了早上圓圓的話,紅蓮昨兒晚上,在他那裡過得夜……而這遊戲,當時說是遊戲的是他,現在突然說其實遊戲根本就不是遊戲的也是他,如此反覆無常我真能相信他嘛?後退了一步,那髮絲從他手中滑落,似乎自己也走出了那迷惑感觀的天地。
“那麼,你承認你輸了嗎?”如果你承認,那就說明你真的不再認爲那只是個遊戲,說明我對你而言是重要的,我會去相信你——因爲你終於認了輸,低下了你高傲的頭。
他愣了一下,然後又笑了。
“你知道嘛?那天我聽見了你和趙康的話。你說你只要有這個機會一定會離開,而這也不是第一次我親耳聽見這樣類似的話了。如果,現在你說你不會離開我,你發誓你不會離開,那麼我就認輸,如何?可是,我親愛的裬兒,你是不會這麼做的不是嘛?”
我也笑了。“是啊,所以,我依然想不透。”然後,不再看得會有什麼表情,徑自擦身走過。只是,聽見了悠悠嘆息。只是而已,只能是這樣。
偏見嗎?如果真有,我也不會讓胡亂猜測來混淆我的感情。我寧願如此的讓偏見遮住眼,也不願意接收可能會有的那更糟的,感情的淪陷。